听到何小佳的这么一喊,我的眼前也是为之一亮,啊,这历尽了千辛万苦而追找的手机信号,终于是得到了它了,好不容易啊!
这时候,何小佳等几个人已经快步地走进了屋子里,何小佳兴奋得一脸的通红,向我说道:“林哥,林哥,咱们已经和城里的人联系上啦。”
我把手放在了胸口,叫了一声:“谢天谢地啊!”心里面此时一阵光明,真的是心花怒放。
我转过头,先向清远老和尚道了谢,心想这个老和尚还是真行啊,照着他说的去做,这事还真成啦。
清远老僧却还是那样淡淡地一笑,并没有太把这当回事。
然后我又问大老刘师傅,是怎么联系上的,城里的公交总公司会怎么派人来接咱们。
大老刘师傅也很激动,说道:“林老师,您是不知道,这一天多,可把咱们城里的公交总公司给急坏啦,因为他们也知道了,咱们这辆车遇了险,但他们不知道险情如何,更不知道咱们这一车人的性命如何,自然是焦急万分的!据查,他们才知道,今年开春后,卧鲁县上游几条大河的冰块大量融解,造成汛期提前到来,洪水漫灌,在昨天那一天之内,洪水已经淹没了几千亩的土地!咱们的公交路线,正好是在洪水泛滥区内,你想啊,咱们公交公司的人怎么能不害怕!昨天下午,就已经有几架直升机来这片洪水区里来找咱们啦,但是没有找到……”
我笑道:“他们当然是找不到!因为他们寻找的那个大方向就错啦,咱们并没有总在洪水泛滥区里呆着,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那片区域,自然他们是不可能找到的了。”
何小佳也插了嘴道:“林哥,你知道,还有咱们三十八中学,领导们也知道了这次的山洪暴发,也知道了咱们在卧鲁县遇险的事!咱们学校们的领导也都急坏啦,许主任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一个劲儿地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看看气象预报,非要安排咱们两个人到危险区里来……结果,现在咱们的三十八中也投入了不少的人力和财力,帮助市公交总公司正在寻找咱们呐。”
听到这里,我的心内一阵感动,啊,还是有一个好单位好啊,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惦记着你,关心着你,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我笑道:“看来咱们这一车人是跑不掉的啊,因为有这么多的人在惦念着咱们呐……”
徐大鹏向我说道:“是的林老师,来自城里的搜救队昨天是无功而返,但这更增加了公交总公司的焦虑,估计昨天那一晚上他们也没能睡得好觉,所以今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那几架直升机就又飞来寻找啦,估计现在他们还在洪水泛滥区那边转悠呐。”
我赶快问:“那么,你们和他们说了吗,咱们的准确位置?”
大老刘师傅说道:“说啦说啦,那边搜救队的一听说咱们这全车人都是性命无忧,安然无恙,都高兴坏啦,现在正往石门古寨那边飞呐,估计等咱们回去后,他们就应该到啦。”
听到这里,我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心里一松,全身便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啊,感谢天、感谢地之外,其实我倒是觉得更应该好好感谢这位清远老僧,若不是人家给我们指点出这么一条明路,我们今天是不是还会冒险地继续去登这座老鹰山的山顶……而这座老鹰山实在是危机四伏、危险万重,这才刚刚上了这座山的不到四分之一高度,便有野山猪、进军蚁的两大敌人,差点要了我们的命,那么要是再往上登,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其他的更多、更不可知的危险呢?
想到这里,我再一次向清远老僧感激地一拱手,道:“老高僧,再次感谢您对我们这些人的救命之恩!请您放心,此番我们几人回去以后,绝不会忘记您老!什么时候等到卧宝河、鲁莽河洪水退去,我们那里往卧鲁县来能通车了,肯定我们还是要再回来看望您老的!另外,您老有哪些需求,要我们给您再买回来些什么东西之类,也请您示下,我们一定给您买到!”
清远老僧微笑着站起身来,合掌道:“阿弥陀佛,老衲居于这深山之中,过得逍遥自在,早就胜过了各种神仙,哪里还有什么需要你们去买的东西,哈哈,施主不必客套,既然你们的生路已经找到,就请回吧!”
于是,在我们几个人又一番的千恩万谢之后,清远老僧把我们送出了古塔之外,又指给了我们一条小山路,可以通回到主路上去,不必再钻灌木丛,我们这才上了那条小路,和清远老僧依依惜别。
行走在老鹰山的这条小小山路之上,想到回去之后就能坐直升飞机回到城里了,我们都很高兴,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此时,啁啾婉转的鸟鸣在我们的身边不停地歌唱,缕缕阳光透过枝叶,射在我们的身上,柔和,闪亮,金黄,我知道,今天全天都一定是个艳阳天了。
这时,在众多的鸟鸣声中,有一个熟悉的鸣叫声敲击着我的耳膜——“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我的心底里感到一阵温暖和亲切,我知道这是布谷鸟的叫声,我于是向大家介绍着:“大家是不是听到了,附近有布谷鸟的叫声哎!俗话说,布谷催促春啊,有布谷鸟鸣叫,那么,这春天可就真正地是到来啦。”
何小佳向我说道:“啊,林哥,你是在说,这叫声最长、音量最高的那种,它叫布谷吗?”
我说道:“是的!这就是布谷啊! 我从小是在农村长大,每当春天来了的时候,我们家老屋外的一棵硕大粗壮的梧桐树上,就总有布谷鸟在啼叫。这时候,长辈们就要早早地到田间去忙碌啦。看吧,那时的农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老黄牛也会伸长了脖子哞哞的叫,农人们挥舞的鞭子,在空中清脆地炸响,盎然的春意在这劳作中慢慢地展开……我那时就明白了,布谷鸟的‘布谷布谷’叫声,原来就是催促农人赶快“布下谷子”,以期秋天得到那丰厚的收获啊。”
何小佳眯起眼睛,道:“啊,好一幅醉人的春日农耕图啊。那么,关于布谷鸟的真正来历,您知道吗?是不是也和我们说一说。”
我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里读书,找到了相关的很多资料,我那时就知道这布谷鸟身价不菲。布谷也叫杜宇、杜鹃等等,历代文人对它的礼遇与尊重,是任何其他鸟类所不能及的。相传它是古蜀国望帝杜宇的化身,望帝修道,在西山化为杜鹃鸟,每到春天则啼叫不止,闻者凄惨……因此,杜鹃在不少文人 心中也就成了一种哀怨、可怜的象征。 于是,历史上很多富有感情的诗人便从杜鹃的‘声声啼血’中,抒发自己无限的情怀。白居易的作品中就有一句,叫做“其间旦暮为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便是显得它的沧桑凄婉。读过这些诗文,我也曾不免对杜鹃产生过很多的怜爱与同呢。”
何小佳笑道:“啊,这么说,这种鸟儿还多少带些悲剧的味道呢。”
我说道:“是的是的,或许这种鸟儿在它自己乱叫的时候是在表现什么悲剧之类,但在我此时的心中,它们可都是再唱着喜剧啊,哈哈。”
何小佳也笑着接着给我补充下文:“而且这个喜剧的剧名它就叫做‘凤还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