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声色犬马的太子殿下,哦,不,逍遥王,几时也学会作诗了?”
“整个大宣谁不知道,太子不学无术,他姜桓能当太子,全是陛下眷恋已故的孝文皇后,作诗,坐蜡还差不多,不会写出来的东西又臭又长吧?”
“他会做个什么诗,淫词艳曲罢了,也好意思丢人现眼?太子不要脸,果然天下闻名。”
“咱们王爷若能作诗,恐怕大宣的乞丐,都能金榜题名咯。”
“……”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声音轻蔑。
此刻姜无界的脸色极其阴沉,心中更加厌恶姜恒。
丢人现眼的逆子,几斤几两尚不自知。
眼见就要将皇室颜面丢尽。
姜无界有些后悔方才没直接赶走这没用的东西,不然这里哪还有他耍宝卖乖的份儿?
逆子,难道非要在群臣面前,丢人现眼吗?
你不嫌丢人,朕还要脸!
想到这,姜无界冷哼一声,厌恶的盯着姜恒:“这没你赋诗的份儿,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朕滚回你的王府去。”
姜远和姜远,皆是冷笑不语,一脸的幸灾乐祸。
姜恒呵呵一笑,不理会众人,迈出一步。
他抬起头看向姜无界:“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说完两句,他看向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七步踏出去的一刹那,姜桓嘴里的最后一个字,也刚好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这……
怎么可能???
清冷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殿中的每个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谁也没想到,平日就知道饮酒作乐、流连青楼妓馆的姜桓,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姜无界揉了揉带着疑惑的眼睛,明显不敢相信这七步成诗的人,就是他早就失望透顶,刚刚还嘲笑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儿子。
姜远和姜威,更是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结束吟诵的姜桓,也不管众人的精彩表情,对姜无界微微躬身。
“陛下,您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儿子告退!”
“同时保证,从今往后,姜恒终生不入大宣朝廷。”
“至于这个人人看着眼热的皇位,父皇喜欢给谁,就传给谁吧,儿臣不稀罕!”
这……
所有人瞪大双眼,没想到姜恒竟敢跟皇帝这么说话。
此刻,姜无界的脸色,从方才短暂的惊讶,登时变得怒火冲天:“混账东西,你给朕站住……”
……
京都,逍遥王府。
姜桓心头一万头羊驼跑过。
他知道这个新晋的王爷肯定很穷,但从未想过竟然穷到了这个地步。
若不是正门前的匾额,任谁都以为这是做荒废了的破庙。
杂草落叶,一层盖着一层,满是裂缝的墙垣,好像随时都会倾塌一般。
空荡荡的院子,只有一个老管家老余苦苦维持着太子爷日常的生计。
能在太子爷身边当差的,随便一个都是长了八个心眼的。
姜桓失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被罢黜也是早晚的事,谁也不愿意伺候这个过了气的太子殿下。
姜桓捂着肚子,自嘲一笑:“王爷当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他看向身边的驼背老者:“老余,本王回来了,有吃的没,饿死了。”
管家老余,摇了摇花白的脑袋,声音沙哑。
“太……王爷,太子府被封了,啥也带不出来。”
“现在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了,粮食就剩下一点,还是晚上再吃吧。”
说到这姜桓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王府的管家,竟穿着一件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的衣服。
姜桓苦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老余歇着去吧。
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搞点钱,这对他这个穿越而来的金融博士、商界传奇,根本没有丝毫难度。
“我就不信了,偌大的王府,竟连一点值点钱的东西都没有。”姜桓脑子里赚钱的路子很多,但却没有本钱。
将王府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姜桓确定,自己真的是毛都没有了。
老余四下看了看,才悄悄将藏在怀里的牌子,递到了姜桓手中:“王爷,您是不是找这个?这是太子府被查封前,老奴冒死藏起来的。”
姜桓一愣:“这是啥?”。
随即狂喜“这应该就是先帝在位时,也就是原主的爷爷,赐下来的免死金牌吧?”
姜无界他爹在位的时候,对姜桓这个孙子喜爱非常,有次高兴,直接赏了这块免死金牌。
整个大宣王朝,免死金牌不过三块,风光一时的姜桓,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姜桓有些兴奋,有了这玩意儿,就等于有了第二条命,只要没丢,除了造反,不管什么罪名,都能保住拥有者一条小命。
姜桓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这玩意儿这么金贵,要是卖了,还愁没有做生意的本钱?
姜恒眼神激动的看向老余:“老余,这玩意要是卖了能卖多少钱?”
“啥,卖了?”老余以为姜桓疯了,老眼瞪的溜圆:“王爷,这是先皇御赐之物,无价之宝,要是卖了陛下可是要治罪的。”
姜恒不屑一笑,他拍了拍老余的肩膀。
“治罪,治啥罪,先皇给我的,那就是我的。”
“我的东西,扔了、卖了,还是找铁匠做成尿盆,都是我的事,跟别人啥关系?”
“行了,老余,别废话了,马上将消息散出去,就说本王今晚要公开拍卖免死金牌,价高者得。”
“这玩意儿啥分量当官的都清楚,想买的赶紧来,过时不候。”
当晚,大宣整个都城都轰动了,逍遥王拍卖免死金牌,从六部九卿,到平头百姓,没有不想去凑凑热闹的。
六部衙门。
兵部尚书是个高嗓门的大老粗,一贯看不上姜桓的做派:“混账,这姜桓真是疯了,先皇御赐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卖。”
礼部尚书冷哼一声:“就是,如此胡来,我大宣礼法何在,威仪何在?”
刑部尚书脾气更大:“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混账,就该打入天牢,从严治罪。”
这时,位高权重、胡子都白了的吏部尚书,皱起了眉头:“哎,怎么不见工部尚书?”
守在门口的工部员外郎,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回来:“禀大人,我家尚书大人去逍遥王府参加拍卖去了。”
五位尚书大人,瞪大了双眼,几乎同时开口。
“啥,他去参加拍卖了?”
“刚才这老小子,还一副跟姜桓势不两立的架势,怎么眨巴眼的功夫,就跟着掺和进去了?”
门口的员外郎边擦汗,边走进了屋。
“几位大人,怎么这时候糊涂了?那是可是免死金牌,攥在手里就等于多了条命,身在官场,谁敢说自己就一定干净!”
“现在不光是我们尚书大人,就连五军都督府的隋大将军、世袭开阳王、镇远侯、城中禁军都指挥使……”
“这么说吧,只要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带着钱都去抢逍遥王手里的免死金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