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所有人排好队进入矿洞劳作。”
随着矿区管事们一声令下,只见那些矿区的矿监们手里开始晃动鞭子,整顿秩序。
看着这些矿工陆陆续续的都进入了矿洞,王大陆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管事们问道。
“他们每日要劳作多久?”
“回大人的话,农丁日落而息,囚徒和罪民要月悬当空才能休息。”
王大陆又询问了几句矿工的情况,心中不由得暗自咂舌。
南山号称流放囚徒的埋骨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他们的劳作制度堪称严酷。
王大陆一行人随着管事们的指引,来到了矿洞之内。
只见这矿洞内的空间十分之大,各处都放置了一些闪闪发光的磷矿石,把整个矿洞照的如白昼一般。
矿工们分工明确,在一条条有些墨绿颜色的矿脉上用铁器敲砸着,然后有人分拣装筐运走。
这些墨绿的矿脉好似无穷无尽,众人走了好远依然能看清楚这些脉石经络。
走了一会王大陆便停了下来,瞧着这些矿脉,眼睛又掠过管事们手中的账簿似有所虑。
管事们急忙打住了王大陆的思索,直呼万万不可。
龟老头看见王大陆的表情,笑着道。
“我的那个王啊,这些矿石最多只能提炼成荒玉,虽说能帮助人修炼但是提升幅度并不大,远远比不上荒晶。”
听到龟老头这么评说,王大陆就对这些矿石失去了兴趣,带着众人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
“别以为俺不知道,你这老头子身上藏着大量的荒晶。”
龟老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跟在王大陆屁股后面走出了矿洞。
这时王大陆听见矿洞外有哭喊拉扯的声音,听其声音判断应该是几名少年。
“矿监老爷求求你发发慈悲,翠儿她生病高烧不退已经两天了,需要马上请个郎中看看,否则她会死的。”
“对啊,矿监老爷你行行好,让俺们几个背她下山找个郎中吧。”
“老爷俺们兄弟三人求你了,给你磕头,永远都记得你得好。”
“滚开,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不要命老子还要命那,不知道今日咱们新任执事大老爷来这视察。”
“若是惊动了他老人家,别说你们的狗命难留,就是俺也跟着倒霉。”
王大陆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穿的破烂粗衫的半大孩子,围在一名身穿矿监服饰的中年人身旁苦苦哀求着什么。
三名男孩子不断的在地上磕头,旁边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孩儿。
王大陆一群人出了矿山,在这些管事们目送下,往山下直奔那些纨绔子弟聚集的落凤坡而去。
上山时众人走的缓慢,下山时众人却走的很快。
同行的人中多了四名十五六的孩子,王大陆让李蒙背着那个发烧不退的女孩带着几名男孩径自去南山城寻医问药。
在山脚处,陆弥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今日是王大陆作为北区执事第一次巡视北区,陆于男爵怕王大陆处理不好落凤坡的那些纨绔子弟,所以让陆弥跟随其中,必要时借用南山城主的威势向那些纨绔子弟施压。
落凤坡的纨绔子弟们可以不理会主管各个矿区执事大人的命令,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南山城主府。
陆于男爵和这些纨绔子弟的长辈一样同属于贵族,而且是个手握实权的贵族,不是他们这些被家族忽视的二世祖能比拟的。
王大陆和陆弥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去往落凤坡。
落凤坡景如其名,位于南山一处山腰的坡地。
方圆五里寸草不生,土质松散,所以这些居住在落凤坡的纨绔白天都在南山城潇洒挥霍,晚上则在关闭寨门点卯的时候回来休息。
南山城城主陆于定下的规矩,落凤坡的人可以不从事于劳作,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晚上必须在寨子里住否则军法处置。
在一些前辈纨绔血淋淋的教训下,落凤坡的这条不允许在外过夜的律条尘埃落定了。
正因为如此,落凤坡内形成了密密麻麻用巨石堆砌的石屋,遮蔽着常年的风沙侵袭。
石屋之内俱都用上好柔顺的毛皮铺垫,松软异常。
王大陆远远的就看见了落凤坡里面的景象,从吹过的风中隐隐带着坡内众人饮酒享乐的醉音。
此地怎么看都和曾经他路过的黑风寨类似,只不过不同的是,黑风寨子里的人每日要为生存忧虑,而这些人则日日醉生梦死。
此番情景,让王大陆忽然想到了曾经卧龙城的那个无恶不欢的自己。
王大陆看着自己三个月来已经略有改变的粗臂厚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龟老头你今天是不是也要给这些落凤坡的子弟们好好看一看手相,算上一卦啊?”
龟老头笑道。
“我的那个王啊,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和您比那,即使老夫有心为他们算上一卦,也怕他们无福消受哦。”
“俺最喜欢听你说实话。”
王大陆点了点头,进入了寨门。
王大陆一路走来,许多痴言醉语,觥筹交错之声骤然停止,那些落凤坡的纨绔子弟都直勾勾的盯着王大陆,好似要吃了这个打扰他们酒兴的人。
这些纨绔子弟虽然平日胡作非为,但也有些聪明角色,他们不认识王大陆但是却认识和他们喝过酒的陆弥衙内。
只见来的人群中有文士有武将,其中还有陆于的儿子陆弥,都隐隐落在打头的少年一步之遥。
这少年面容清秀,眉毛修长,华服锦裤,袍子上绣着一些山水雅景,隐隐有幼狼之姿。
这些纨绔大多数已经隐约猜到了王大陆的来历,知道他们今后衣食住行的供给都是由这位新上任的北区执事负责。
纨绔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樽,慢慢向王大陆站立的位置靠拢。
金烈看到众多纨绔向王大陆走去,怕王大陆遇到危险,他来前可是受到李进宝的嘱咐,这些落凤坡的纨绔们根本不受约束,除了陆于男爵其他人都没放在他们眼里。
“列队!”
随着金烈的命令落下,后面列队的执事府士兵应声在众人周身列成一个圆形,枪矛林立,指向渐渐逼近的纨绔子弟们。
王大陆摆手让周围的士兵散去,并大声说道。
“今日俺王大陆路过贵宝地想借住一晚,明日再走不知诸位贵门子弟能否给俺个薄面。”
这时只见约有三四十的纨绔聚在一起商量几句,便有三个似是这伙人的领头之人越众而出,来到王大陆的面前。
其中一位面容红润,个子修身的青年道。
“在下宋离家父宋之伯爵,敢问小王大人来此地意欲何为,我们这落凤坡可不是随便什么闲人来都能暂住的。”
“对,对。”
后面的纨绔们也跟着喊道。
另一位身材于众纨绔中略微魁梧的男子道。
“在下赵奢乃是赵木子爵的第六子,听闻我们现在衣食住行的费用都归你管,你今天应该是给我们送月钱来了吧。”
最后一位中等身材,面上有一疤痕的青年,他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王大陆。
“看大人的样子像是成竹在胸,不知道大人的底气何来,难道以为凭借着执事府卫兵就能欺凌我等?”
王大陆听见这名青年冷嘲热讽,缓缓问道。
“你叫宁羽吧,传闻中宁缺子爵的私生子。”
王大陆来的时候询问过陆弥,了解了这些人中的领头者。
“怎么,难道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听说过关于我的那些捕风捉影的故事?”
王大陆看着宁羽脸上那明显新生不久的创疤,悠然不迫地说道。
“俺可没听过你的故事,但是俺看你的脸上好像写满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