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瞄了顾佑那边一眼,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五年前,二少爷本来是要参加一个著名的油画比赛,本来一切都准备就绪,参赛的画作也准备好了,可是没想到,就在大赛的前一天,二少爷的油画被人毁了!”
姜沫手抵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大哥干的?”
管家却摇了摇头,“大少爷一直没承认,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大少爷。那天晚上,大少爷因为有应酬,回家的时候已经醉醺醺的了,他说他没去过二少爷的画室,但是他的衣服袖子上却沾上了一些颜料。二少爷就觉得大少爷是喝多了,断片了。”
姜沫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这个矛盾一直延续到现在,逐渐成了兄弟二人的心结,而顾棂月也是准备利用这一点,来陷害她?
手段可真够狠辣的。
二十分钟后,顾连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他一进客厅,就忙不迭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姜沫还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把外套递给管家,顾连挨着姜沫坐了下来,“怎么回事?老二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顾连,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做什么事情都像个疯子?”
顾佑冷笑两声,就不再看顾连。
顾棂月见气氛僵持起来,忙开口说话,“大哥,其实今天二哥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他的油画因为姜沫毁了,你不要一来就责怪他好不好?”
顾连喝水的动作一顿,他端着杯子,一手摩挲着杯底,好半天才严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棂月便连哭带比划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顾连听后皱眉,看向姜沫:“沫沫,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顾佑忍不住讥笑:“顾连,怪不得月儿会说你偏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姜沫都没有可以推脱的地方,你却第一个关心她,真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顾棂月也委屈巴巴在一旁低着头。
顾连按了按眉心,有点烦躁,在油画被毁这件事上,他只要面对顾佑,气势就会矮上一截,可是他又不相信姜沫会是那样的人。
“沫沫?”顾连又叫了声。
姜沫抬起头,好笑地瞥了顾棂月一眼,“既然某人执意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说什么还重要吗?”
“姜沫你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干嘛?”顾棂月皱紧眉,很生气,“画室里又没有第三个人,我难道还能是自己摔倒的不成?你做了就做了,反咬一口有意思吗?”
姜沫笑了笑,依旧很淡定,“我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所以没做过的,我当然不会承认。”
顾佑“啪”地一下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嗤笑:“真不知道有些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顾连,这就是你带回家的好妹妹?跟你的性子,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闻言,顾连的脸色不太好,他打断几人的话头:“行了,你们别吵了,走廊上有监控,管家,你去把监控调过来。”
顾棂月瞬间脸色惨白。
有监控?
顾连他是疯了吧,在自己家装什么监控?
姜沫小小地抿了一口茶,好笑地看向顾棂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吗?”
顾连顾佑都看了过去。
顾佑还有点担心:“月儿,你感冒了?”
顾连只是探究地看了一眼顾棂月,没答话。
顾棂月摇摇头,“没事,我多喝点热水就好了。不过大哥,你什么时候在家里装的监控呀?”
“就是上次你的首饰被盗之后,以前我是没在意,但是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第一次,那我就应该防患于未然!”
顾棂月心里苦涩,你怕是在防我?
管家很快就把监控调过来了,他把U盘连接到客厅的电视上,直接播放了出来。
顾佑奇怪地看了一眼顾棂月,“月儿,我怎么觉得你很紧张?”
“啊?有、有吗?”顾棂月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
监控开始,能很明显地看到,顾棂月站在姜沫的身后,最开始是想去推她的,结果姜沫避开了,而顾棂月则被脚下倒着的画架绊了一下,然后扑在了那幅画上……
监控播放完,客厅里陷入寂静。
好半天,顾棂月才“腾”地一下站起来,打破沉默:“大哥二哥,我忽然发现我很不舒服,我先上去休息了。”
“站住!”她还没迈开脚步,顾连就吼了一句。
顾棂月有点不敢看顾连,“大、大哥,还有什么事吗?我真的很不舒服。”
“顾棂月,你是不是应该对监控里的内容解释一下?”
顾棂月心里一凉,以往顾连也有过生气的时候,可是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全名!
她僵硬地转身,咬了咬牙,才低声道:“大哥二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被画架绊倒了,才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现在误会解除了就好。”
说完,她又看向顾佑:“二哥,对不起,我不小心毁了你的画。”
顾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视线格外冰冷。
顾连看着顾棂月,一双眸子里全是怒气,“顾棂月,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吗?你最应该道歉的人,难道不是沫沫?她因为你颠倒是非的一番话,受了多少委屈?还差点又被赶出去!”
顾棂月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因为握得用力,指节早已发白。
让她跟姜沫道歉?
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她凭什么要给那个小贱人道歉?
可是现在顾连看着她,似乎是她不道歉就不罢休,顾棂月抿了抿唇,忽然抬头看向姜沫,语气可怜得不行:“本来就只是个误会,现在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想姜沫妹妹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
这个女人一心想得到顾连顾佑的宠爱,听她这么说,肯定会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说不介意的。
顾棂月不由在心里佩服了下自己的机智。
然而,还没高兴完,就听到姜沫慵懒的声音,其中还带了点调笑:“不,其实……我很介意。对了,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当时站在我身后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