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有因

举头望明月。,。。。,。

另一边,王枫死里逃生,受到惊吓,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几天。

好了之后,决定让儿子王德清和林维安女儿林婉容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办得热烈隆重,太常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应邀参加,其中包括知县杜德贵。

参加者都兴高采烈,一来为两个新人祝福,二来祝贺王枫的大难不死。

可唯独有一个人,喝着喜酒,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这个人就是太常县首富——聚宝钱庄掌柜孙福的儿子孙亮。

这孙亮为什么心里不是滋味呢?

原来他一直暗恋着林婉容。

说起林婉容可是太常县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早在两年前孙亮就在打林婉容的主意。

孙福为了儿子,曾多次托人到林维安家求亲,但都被林维安给拒绝了。

林维安深知孙亮是个好吃懒做的花花公子,更何况他早已与王家定下了亲事,即便是女儿还没有定亲,他也绝不会把女儿嫁给孙亮的。

孙亮要不是因为林维安是典史,凭着他家在太常县的势力,再加上他爹与知县杜德贵的交情,他早就连抢人的心都有了。

如今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成亲,孙亮的心里怎能好受?

此刻,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不知不觉就有些醉了。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新娘林婉容已经被送入了洞房,新郎王德清还在招待着客人。

孙亮看着王德清那兴高采烈的模样,顿时妒火中烧,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的脑中闪现出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奸笑。

孙亮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宴席。

出来之后,他看看左右没人,就像贼一样躲躲闪闪直奔内宅。进入内室,见四下无人,就悄悄来到王德清和林婉容的新房外。

他透过窗户往里一看,不由喜出望外,屋里只有林婉容一人顶着个红盖头坐在床边。

孙亮闪身进入新房,开始林婉容还以为是丈夫王德清进来了,可接着她觉得进来的人没跟她说话,却呼吸粗重地向自己靠了过来。

就在林婉容准备掀开盖头看个究竟的时候,孙亮已经像头饿狼一样,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身单力薄的林婉容,被扑倒在床上,她只得一边拼命反抗,一边大声呼救。

这时正巧林维安出来解手,本来茅房离内宅的新房有一段距离,可林维安是练武之人,耳朵要比常人灵敏许多。

他隐约听到新房传来的呼救声,便急忙往内宅奔来。

林维安冲进新房,只见孙亮正压在女儿的身上。

见此情景,林维安气得肝胆俱裂,急忙跨步上前,伸手抓住孙亮的脖领,用力一提,向后甩了出去。孙亮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林维安怒火未消,上去揪起孙亮,准备再好好教训教训他,哪知孙亮却像只死狗,一点也没有挣扎反抗,两只胳膊也垂了下去。

林维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孙亮摔倒时,头正好磕到桌角上,脑袋开花,地上流了一摊血。

林维安不由大惊,急忙把孙亮放在地上,用手探探他的鼻孔,发现孙亮已经没了气息。

参加喜宴的宾客得到消息,纷纷赶到后院。

跑在最前面的是孙亮的父亲孙福,他一进屋便抱住儿子的尸体号啕大哭。

过了好一会儿,孙福在众人的劝说下止住了哭声,他抬头看到知县杜德贵,急忙跪爬过去,哭道:

“大人,您可亲眼看到了小儿的惨死,他是被林维安这匹夫活活给摔死的,请大老爷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林维安也急忙跪倒在杜德贵面前说:“大人,是孙亮侮辱小女在前,我救女心切,失手误伤了孙亮,还请大人明断。”

杜德贵手捋着胡须想了想说道:

“这里不是断案的地方,到底谁是谁非,明天到大堂上再说吧。”

“孙福,你先找人把你儿子的尸首抬回去安放,本官定会还你个公道的。”

“至于林维安嘛,不管你是故意杀人,还是为了保护女儿而误杀了孙亮,可你毕竟是杀了人,本官也只有先把你拘押起来,等明天过完堂,审清案情之后再做定夺。”

本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当天夜里,孙福就拿着一万两的银票来找杜德贵,目的是要置林维安于死地,给儿子孙亮报仇。

这对正在等钱用的杜德贵,无疑是睡觉送来了枕头,当即心领神会。

他才不管林维安在他手下当了十几年苦差呢,这些交情,比起孙福的一万两银子,在杜德贵眼里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于是,第二天升堂,杜德贵耐着性子,听完了林维安昨天是怎么失手打死孙亮的叙述后,就不由分说,对林维安用了大刑。

他要逼林维安承认他是为了私愤故意杀死孙亮,甚至说是林维安父女设下了陷阱,是林婉容把孙亮勾引到她房间去的。

对这种莫须有的诬陷,林维安怎么会承认呢?

于是任凭杜德贵把所有的酷刑都用上了,林维安就是死活不承认,杜德贵也懒得再问了。

直接让人把林维安关进大牢,并嘱咐牢头不准给林维安吃喝,直到他招供为止。

连续两天,林维安都被拖去过堂,身上已被打得体无完肤。

林维安知道杜德贵与孙福已串通好了,自己无论招与不招,都是难逃一死,可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女儿的清白,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连续几天的用刑,再加上没吃没喝,林维安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这天夜里,牢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个黑影,没容看守林维安的狱卒起身,就被来人一掌击晕倒地。

紧跟着他从狱卒身上找到钥匙,打开了牢门,背起林维安飞身出了牢房。

林维安趴在这个人的背上,已经感觉出来,救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把太常县搅得人心惶惶的馒头杀手二宝!

林维安使出全身力气,在二宝的肩头拍了两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因为这下联嵌以彭祖姓名,不仅对得工仗,而且意思与上联紧密吻合,字字不离汤羹之事!

九江郡郡守不禁感慨道:“不意在这荒村僻野,竟有如此饱学之士!”

喝饱了啥汤,二人起身告辞,林学文说什么也不收他们的汤钱,只希望二位能为他林家的啥汤扬扬名就行了。

九江郡郡守和林言走过林家小院的院门时,只见院门下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雪白的宣纸,文房四宝俱在。

林言明白了老族弟的用意,悄声对九江郡郡守道:“郡守,咱是不是该给人家留下点什么?刚才您夸赞人家的汤是‘九江第一啥汤’呢!”

九江郡郡守心情正好,当即挥毫泼墨,写下“九江第一啥汤”六个大字,并盖上了官印……

只说九江郡郡守回到九江郡的第二天。

林言又悄悄来到梨花湾,他找到林学文要弄个清楚:说好的告状,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出戏?

林学文一声长叹:“言兄啊,老弟我对林王瑗确实有一肚子怨气,昨天我何尝不明白你的意思?”

“只是我不禁想,这林王瑗在青阳县为官称不上贪酷,治河又有一套。”

“我若是因为个人的私事告了他的状,郡守一怒之下必将他撤职,你说到时候让我如何面对九江郡的灾民啊……”

“因此,我临时改了主意,让小伙计摆好文房四宝,只求郡守一幅墨宝——有了郡守的墨宝,我等于是有了护身符,相信林王瑗不会再为难我了!”

林言听了叹息不已:“学文你不仅有真才实学,且怀有一颗包容万物的仁心,只是却布衣终身,汤鼎为业,可惜了!”

没几天,林学文重回青阳县县城,就在县衙门口搭了个草棚,把开啥汤店的锅碗瓢盆依次摆开。

看门的衙役不敢怠慢,急忙报告给林王瑗。

林王瑗听后,纳闷了:这林学文莫不是昏了头,竟敢跟官府公开叫板!这下好了,休怪我是灭门的县令!

但当林王瑗走出衙门一看,不由傻眼了,只见郡守的墨宝高高地挂在草棚上!

林王瑗起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辨了又辨,确认是郡守的墨宝无疑,不由得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第二天,林学文就被衙役们前呼后拥,请回了清空了的拐角楼。

第三天,林王瑗也明白了林学文的一番良苦用心,感慨不已,从此洗心革面,一心为百姓办实事,当好百姓的父母官。

林王瑗担任青阳县知县期间,不仅治河有功,修筑了几道大堤,确保了青阳县以后百年内无大灾,而且重新修订了青阳县县志。

这两件德政被人称颂至今。

在县志“风物记”中,林王瑗对林家的啥汤单书一篇,赞其味醇品厚……

……

此间事了,林学文的啥汤店生意再次红火起来。

而他因为衣食无忧的关系,便准备再次看书,准备考科举当官。

只是他似乎与他第三代先祖林无仕一样,跟仕途无缘,所以他考了一辈子的科举,也没有考中秀才。

而在林学文死后,神奇的“林公指”也莫名失去了作用。

如此一来,就导致林家后人难以靠卖“啥汤”维持生计。

因此在林学文死后,林家便迅速衰败了。

就这样过了几年,林学文的孙子林无为,他长得文质彬彬,模样周正。

此时的林家,没了“林公指”,再加上“啥汤”的配方早已被林学文公布出去。

所以“啥汤”现在已经开满了整个九江郡。

林家卖“啥汤”没了优势,渐渐地,也就不卖“啥汤”,改做其他营生了。

而这天,林无为背着一篓鸭蛋和两只肥硕的白鸭到集市上去卖,鸭蛋很快就卖光了。

可一直快到天黑,还有一只白鸭没有卖出去。

正当他打算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天忽然变了,紧接着就下起雨来。

恰好集市旁边有个小旅店,林无为连忙抱着白鸭到了里面。

一进门,不留神与一人撞了个满怀,林无为抬头一看,不觉愣住了,眼前的这人跟自己长得极像,如果不是穿着打扮不一样,肯定会有很多人认错。

林无为连忙道歉,那人见到林无为,也好像吃了一惊,过了片刻才拱手道:“不打紧。”

说完,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林无为,半天才“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你我真是有缘,没想到世上会有与我如此相像之人!兄弟要是不嫌弃,坐到一块儿喝两杯如何?”

林无为说:“那怎好叨扰?何况我手里还有它。”

那人看了看林无为手中的白鸭,一笑说:“无妨,店家,把这位兄弟手中的这只白鸭宰了,炖道汤。

接着他回过头,冲着林无为说:“这白鸭多少钱,我付给你!”

话说到这份儿上,林无为不好再推托。

店家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白鸭,岂料白鸭猛地一挣扎,捆着双脚的草绳竟断裂开来,它“嘎嘎”叫着,从店家手中跳到地上,摇摆着肥硕的身子飞快地跑出屋子,一头扎进雨中。

店家刚要出去追赶,那人叫住他说:“慢着慢着,不就是一只鸭子嘛,不必追了。兄弟,这是纹银半两,够吗?”

林无为慌忙说道:“够了够了,让兄长见笑了。”

那人硬把银子塞到林无为怀里,然后拉着他坐到桌旁,给他倒了杯酒,两人边吃边聊。

那人说自己叫孙东泽,是个买卖人,平日里天南海北地跑,钱虽说没挣多少,朋友倒是交了不少。

聊了一会儿,天已黑了下来,雨还没有停歇的样子,林无为不免担忧起来,因为他家距此有十好几里地,要是一直下雨的话,就回不了家了。

孙东泽看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就问他有什么心事。

林无为把事情说了,孙东泽一听,马上说道:“旅店里有的是住处,你只管住下就是,你放心,费用我全包了。”

看着孙东泽一脸真诚,林无为盛情难却,心中很是感激。

疑是地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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