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别人剩下来的饭很丢人吗?想当年白手起家的时候别说剩饭了,要不是身体强壮,那场人与狗的骨头争夺战有可能就败北了。
姜毅边吃边回忆起曾经趣事,来南楚一个月,要说改善生活还是得到淮河艺馆,不论是管家还是姐姐们,除了嫉妒自己长得帅的小厮以外,或多或少都会拿点东西让自己垫肚子。
熏兔肉很香,吃起来口感也不错,就是有些淡,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这个年代的人做饭做菜不放味精。
已经吃惯了混合调料的姜毅,总觉得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嘶...那自己能不能做个味精出来呢?若是真能做出来,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南楚首富。
这个想法只是简单一想便摇头打消了,以自己高中的化学水平,再加上当前能用得上的工具,能作出细盐来就算是万幸了,至于味精...那最起码得是两个工业革命之后的事儿。
届时莫朝的飞机已经遨游太空,而自己的坟头草也有得二十米高了。
把最后一丝兔肉吮到嘴里,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也不知道自己的蒸馏酒卖的怎么样了,正打算出去看看,满场宾客突然传来大声赞叹,就像从没见过美女的人第一次见到女明星似的。
“这是什么酒!?好香啊!”
“是啊,嬛嬛,这酒哪来的,快说!”
“先别问哪来的,赶紧给我再上几坛!”
“美酒佳人美酒佳人,古人说的真好啊!”
抱着蒸馏酒坛的嬛嬛满脸尴尬,自己虽然是久经夜场的老手,却也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酒!刚刚忘记问小毅酒的名字了,也不知道椿柳那寡妇是怎么酿出来的。
灵机一动便道。
“哎呦咯咯咯,我说这位爷,这‘欲火焚身’酒乃世间罕见的极品酒,可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就算我秦淮河第一艺馆也只有这一坛,别说小女子吝啬,今儿我就把这酒拿出来给大家品尝品尝,不多,每座两盏!”
嬛嬛不愧是老交际花了,仅是稍一思考就替它想出一个名字,还顺便想到用这种稀有酒拉客人的办法。
相信今晚之后‘欲火焚身’酒必定名扬金陵,而她却从根儿上掌握了货源,以后哪里还会缺客人?
这一说当即有客人不乐意了。
“什么?这么好的酒怎么不多进些?”
“就是,区区两盏怎么够喝!”
“嬛嬛,我们可是四五年的交情了,事先说好,不管这酒多少钱,等有了货必须得给我抱两坛!”
“哎呦呵呵呵,好说好说,来来来,我给您倒酒。”
见客人们热情高涨,嬛嬛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不禁暗道小鸿这臭小子还真是能给自己惊喜,往日真是没白疼他!
姜毅听着他们对话,露出微微笑容,嬛嬛姐这个人虽然有些势力,但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自己不是圣人,但却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任何用心对待自己的人也应该被自己用心回报,所以她用自己的酒做广告拉客人,并不需要在意,除了报恩外,这也是互赢互利的事儿。
况且她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
秦淮河畔青楼林立,算是金陵城的一大特色,其中光是以“院”、“馆”、“阁”为主的一流青楼就有十数家;像“室”、“班”、“店”等末流也有四五家。
可谓是照顾到了全城的穷富百姓。
与之相匹配的还有竞争,为了打垮同行各家青楼的招数层出不穷,她也很迫切的需要一个镇店之宝来招揽客人!
而且这名字取的也很应景,欲火焚身,呵呵呵,这个词简直太适合那些一进青楼就忙着上二楼包间的客人了。
正准备回酒肆睡觉,忽然见到在舞台正前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蓝衫青年,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但此时趴在他耳边细雨的壮汉可是面熟的很。
不能说面熟,应该说化成灰都认识他,此人正是刚刚对自己拳打脚踢的白府镖客!!
剑盘侠听着他的汇报,末了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废物!这么点小事儿也办不好!”
“少爷恕罪,这事被魏涛插了一手,我们实在不好办呐。”
“我就不信魏涛能时时刻刻保护那寡妇,哼,一个寡妇还敢拒绝我,看我怎么弄你!”
现场很吵闹,但姜毅离他稍近勉强可以听清他说的什么。
霎时间怒火再次燃起,狠狠攥紧拳头。
椿柳姐是自己的心慕之人,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的纯洁。
“剑盘侠是吧?呵,看老子怎么整你。”
姜毅心里憋着坏,琢磨着怎么才能在淮河艺馆蛊惑一下这个剑盘侠,最好还不能引火上身,因为这厮是知府的儿子,自己根本斗不过!
想着想着,两百平米的艺馆大厅内,宾客区的烛光被吹落几盏,舞台区的光芒更盛。
想来应该是嬛嬛姐口中的节目开始了。
只见灯光渐暗以后,二楼挂着红色绣球的柳叶门吱吖一声打开,一袭碧绿纱衣的蒙面姑娘慢慢走出,身形高挑,长腿柳腰,只是不得见到真容而让全场宾客颇为惋惜。
下一秒,那姑娘身姿跃起,用袖中手绢挂住横在二楼的绳索之上,像索道一般开始下滑,速度极快。
烛光照应,乐曲相间,美丽的姑娘顺上而下,碧绿色裙摆吹起,秀发随风舞动,待来到舞台正上方时悄然落下,从天而降的仙女也似。
“好!!”
“这是细活儿!细活儿!”
“真有两下子!嬛嬛,赶紧把她面罩摘下来!老子要好好看看!”
台下宾客爆发出热烈掌声,一片叫好,都想看看出场这么特别的姑娘究竟长着怎副姿容。
这就是嬛嬛安排的节目,台上女子名为佩佩,是她养了多年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正条顺,今年刚满十七。
“哎呦咯咯咯,这位爷,想要一睹佩佩真容,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您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佩佩显得有些扭捏,可能是第一次站在众人面前,纤纤玉手紧紧攥在一起,躬身行礼。
“小女子佩佩,欢迎各位宾客到来,祝大家端午愉快。”
“哇喔!这声音,就算看不到真人也行啊!”
“声音如此美丽,长的也不可能差!”
“佩佩姑娘,你要如何才能摘下面罩?”
有人问到了点子上,躲在面纱后面的佩佩莞尔一笑,
“今天是端午佳节,佩佩希望可以在今天得到佳句一首,若哪位公子可以作出令小女子满意的作品,请移步二楼,佩佩将亲自摘下面纱。”
“也就是说,谁能做出来,佩佩的脸就给谁看!?”
“嬛嬛,你这女儿是清官?”
“那我们这些莽夫岂不是没得看了!嬛嬛,你就这么对待我们老顾客?”
“你们这些粗鄙之人还是别污了佩佩姑娘的眼,我先作一首!”
一白衣长衫,手持小扇子的俊朗青年站起来,腰挂翡翠蟒蛇玉佩,看起来富贵非常。
原地踱步几次,一敲扇子!
“有了!端午佳节到,美人房中生。要问谁能看,唯独我一人!”
“好!!!”
“啪啪啪!不愧是我们金陵第一公子!”
他身边几个狗腿子听到以后立刻爆发出热烈掌声,白衣青年装出一副谦逊腼腆的样子对着周围拱手。
“感谢,感谢大家的赞赏!”
嬛嬛看的尴尬癌都快犯了,暗道白公子您没发现这几百人中除了你的马仔以外就没人搭理你吗?
之所以场中无人敢还嘴,还是因为这位白公子乃是金陵知州的儿子,白莫愁。
说起知州来,这官职可谓不低,乃是一州之长,若是离京城再远些那就是封疆大吏,也难怪刚才辱骂那个粗狂大汉后,后者还舔个脸笑笑,闹了半天是惹不起。
白莫愁这个人,姜毅自然也略有耳闻,可以说他是这金陵城里的名人,号称“第一纨绔”,他能做出来这样的诗也不奇怪。
别人不敢惹,但今天的淮河艺馆也来了位正主儿,正是与知州平级的知府的儿子,剑盘侠,他站起来哈哈嘲讽着道。
“哈哈哈,我说白莫愁,就你这破诗,艺馆里的厨子一天能做二百首!”
“剑盘侠,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破诗,傻子都能做!”
“没事养活老婆的东西,找茬是不是!?”
白莫愁当即跳着脚的大骂,而剑盘侠依旧气定神闲的样子,潇洒的摇了摇纸扇,
“还是听我的吧,佩佩姑娘,各位宾客,献丑了!”
“咳咳,金陵别样好,皓月当空照,时逢端午节,为博佳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