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锐!”名飞扬怒吼,“你不用拿话挤兑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明知道心悦得知我和雪融订婚的事,一定会承受不住,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她,你是怎么当她哥哥的?”
不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也确实想到白心悦会情绪不稳,或者需要发泄,但如果是他留下来照顾白心悦的话,肯定又被她苦求什么的,他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锐的脸色瞬间惨白,咬着牙骂,“名飞扬,你有脸说这话?你以为我想不到吗,可是心悦她、她。”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气息紊乱,接近爆发边缘。
之前他把白心悦送回房,也看出她是在强自压抑着悲伤和绝望,他是不放心,要留下来照顾她的。可她却笑着说自己没事,只想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跟飞扬哥好好谈谈,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白锐看她的情绪似乎没什么问题,加上他一直看着她睡得很熟了,才离开她的房间。可没想到,当他睡了一会儿,突然被某种意识给惊醒,到白心悦房间去看看的时候,赫然看到她已经割腕自杀,从她身上流下的血染红了大半的床单,好不可怕!
看情形不大对,旁边的医生护士和病患都不满地看过来,名飞捷赶紧上前一步,把大哥拉过来,“大哥,不要跟白锐大哥吵,心悦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们吵成这样有什么用。”
名飞扬微微地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恐惧,青紫着嘴唇,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后,满脸严肃的医生从手术出来,说病人虽然失血过多,但因为抢救及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受刺激。
名飞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倚上墙,急促地喘息着。现在想想,他才一阵一阵后怕,如果白心悦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跟医生一起,把白心悦安置到病房之后,看着她比床单还白的脸,白锐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眼见名飞扬转身又要走,他胳膊一伸,把人拦下来,“不准走,在这里陪着心悦。”
名飞扬疲惫地揉了下额角,没有跟他争吵的心情,“我回去换件衣服,马上回来。”
白锐冷冷看了他一会,收回了手。
“飞捷,走吧,”名飞扬也不看他,招呼一声,“一会我回医院来,你去集团。”
名飞捷闷闷的,情绪很低落,但很听话地“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出来,“大哥,心悦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名飞扬有点烦躁,“不过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我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外面的人知道白家小姐为情所困,割腕自杀,媒体和各刊物还不知道会炒作成什么样子,到那时候,白、名两家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是非不断了。
“我知道,”名飞捷深有同感,点了点头,“我不会说,可是……大哥,你打算怎么办?白锐大哥肯定很生气,心悦也那么容易被劝服,如果你不答应她,她没准还会自杀,万一哪次抢救不及,那可怎么办?”
“我不知道,”名飞扬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心悦会真的自杀,但我不会因此放弃雪融,大不了……”他眼里闪过决绝的光,“玉石俱焚!”
名飞捷吃了一惊,一把逮住他,“大哥,你别乱来!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傻瓜,我不是这个意思!”名飞扬好气又好笑,但也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里又感动得不行,揉了他的头发一把,“放心,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去集团看着,你只要处理好集团的事,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就行了。”
名飞捷“哦”了一声,虽然他也相信大哥可能是有了办法,但还是不太放心,“大哥,你可别太跟白锐大哥吵啊,他也是心疼心悦,你让他说两
句就说两句,不然我和心悦都会很为难的。”
“行了,我会处理,放心吧,”名飞扬抱了抱他,接着放开,“我们回去吧,天也快亮了,爸爸还在家等消息呢。”
兄弟两个并肩往外走,一路说着话,在黎明到来之前这段最黑暗的时间,即使再怎么绝望,面对的困难再怎么强大,可只要他们兄弟是一心的,就没有什么可以吓倒他们,阻止他们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的步伐!
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向名振海说了白心悦的情况,名飞扬只觉得一阵身心俱疲,仰靠在沙发上,微微地喘息着。
名振海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你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并为之坚持,这并没有错,但你的手段是不是太偏激了?”直接就拿要跟梅雪融订婚的事来让白心悦死心,这是不是太快了。
名飞扬猛地坐起来,“爸爸,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从来只有白家对我使手段,逼我跟心悦在一起,我什么时候对他们使过手段?”
看着名飞扬痛苦的样子,名振海毫不掩饰眼里的心疼之色,语气也缓了下来,“那么,事实已经这样,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只能眼看着心悦寻死觅活?”其实不光是名飞扬,他自己也得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跟白家解释这件事。
“我不知道,”名飞扬痛苦地摇头,“爸爸,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爱雪融,我不爱心悦,我不能跟她在一起!”
名振海皱起眉头,额心现出一个深刻的川字,嘴角也用力向下弯,这件事情,还真是难办呢。
匆匆用过早饭之后,名飞捷回蓝星集团看着,名飞扬则回了医院,顺便替白锐带了早饭。
白锐哪有胃口吃东西,接过来顺手放在床头桌上,“心悦就快醒了,你陪陪她,我出去一趟。”是要留出时间来让他们两个好好谈一谈吧,虽然不太会有结果。
名飞扬拉过椅子坐下,看着白心悦的脸,有些失神。
不大会儿,白心悦果然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一时似乎不太清楚身处何地,她眼神有些迷茫,好一会儿没动。
“心悦,你醒了?”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名飞扬脸上也没太多的惊喜,“觉得哪里特别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白心悦微微转过脸来看他,眼神渐渐清明,却是满含了绝望的,“飞扬哥,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不能跟飞扬哥在一起,她宁可死!不要以为她腿残了,就什么都做不到,至少如果她没有死的勇气,就不会说出那样的狠话。
“不是我救的你,是白锐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名飞扬仍旧没有太大反应,说出来的话也够狠的,“我虽然很意外你会自杀,但命是你的,要不要它,随你的意愿。”
白心悦震惊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这么绝情的话是他能说出来的,“飞扬哥,你、你真这么狠。”
“狠的人是你,白心悦,”名飞扬微一冷笑,“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不能跟你在一起,还拿死来威胁我,你害得我良心不安,害得白锐心痛莫名,害得我爸爸提心吊胆,你把所有人害成这样,狠的是你,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白心悦眼里的泪疯狂地流下来,她猛烈地摇头,想要辩解,眼前却一阵一阵发黑,根本说不出话来,“不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名飞扬却丝毫不见心软,一句比一句狠,“你以为你拿自杀来威胁我,我就会就范?白心悦,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
电话铃声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名飞扬顿了顿,走到一边去接,“名飞扬,哪位?”
“大哥,是我!”名飞捷似乎很着急,“安副总说有份很重要的文件在你那
里,我找不到,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名飞扬略一思索,抬眼看到白锐已经回来,他立刻答应一声,“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他迎着白锐走过去,“你照顾一下心悦,集团有事,我回去一趟,下午再过来。”
白锐没什么反应,直接从他身边过去。进了病房,迎上妹妹泪眼模糊的脸,他攥紧了拳:名飞扬,你是个混蛋!
梅雪融是直到今天快中午的时候,才知道白心悦出事的。一大早没有看到白锐,她心里还直犯嘀咕,暗道白锐这么守时的人,居然会比她晚到,真是稀奇。
可大半天过去,也没见到人,不由她不奇怪莫名,加上有好几份文件等着他签署,她只好给白锐打了电话,一听说白心悦自杀未隧,正在医院,把她吓了个魂飞天外,也不管会不会不太合适,就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白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吗?”一进病房,梅雪融就焦急地的询问,那关切之情绝对不是假装的。
“你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是吧?”被名飞扬无情伤害的白心悦正一腔怨愤,正好找到发泄的对象,对着梅雪融就吼上了,“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跟飞扬哥在一起,是不是?你休想,我死都不会放开,我绝对不会让你跟飞扬哥在一起,绝不!”
她这一喊不要紧,邻近病房的病人都好奇地过来一探究竟,门口和病房里的人越来越多,边看边议论纷纷,好不混乱。
白锐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既不阻止,也不上来劝解,存心让妹妹发泄一样。
被这么多人围观,而且还是被骂的那一个,梅雪融有点尴尬,“白小姐,你怎么这么说,我、我什么时候盼着你……我也是才知道,所以。”
白心悦冷冷看着她,似乎想再发火的,可看到有这么多人在,她眼珠转了转,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梅雪融,“梅姐,你别抢走飞扬哥好不好?我、我没有他就活不下去,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早就说会在一起,你别抢走他好不好?”
旁观众人一听,都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原来有人来做第三者,破坏别人的感情了。再加上白心悦苍白瘦弱,伤心欲绝,他们都本能地把梅雪融当成了坏女人,看向她的目光里,就多了愤怒和鄙夷,大有上来帮腔的阵势,不太妙啊。
梅雪融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早就慌了神,踉跄着后退一步,“白、白小姐,你别这样说,我跟飞扬……我们是真心……”
“我对飞扬哥也是真心的!”白心悦哭得很凶,追着过去拉住梅雪融,也不管手背上还输着液,更不管下身没有知觉,重重地从病床上摔了下来,半抬起上身抓紧梅雪融的衣角,一个劲儿哀求,“梅小姐,求你了,你放过飞扬哥,成全我们好不好?我、我真的很爱飞扬哥,没有他我就活不了!没有他,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求你了,求你了!”
旁边的病患已经开始向梅雪融投去不善的眼光,纷纷指责起她来,尤其当他们看出白心悦身体不便时,就更加忿忿不平了。其实这也难怪,世人大都是同情弱者的,这些人又都是病人,就越加爱心泛滥,自然把梅雪融当成了抢人初恋的坏女人,也不全是他们的错。
梅雪融的脸红到耳根,却又因为白心悦对她的故意刁难而白了脸色,暗骂自己今天为什么要闲得没事做,巴巴得跑来找一顿羞辱,是犯贱吗?“白小姐,你别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早说过,如果你跟飞扬是彼此相爱,我一定会成全你们,可飞扬爱的人是我,你。”
“如果没有你,飞扬哥就会爱我!”白心悦用力掐紧她的手,眼泪哗哗地流,“是你破坏了我跟飞扬哥的幸福!不,不,梅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骂你,我只是求你,你成全我和飞扬哥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