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炎鸣冷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她拍！”……
殷小沫转眸看向凤炎鸣，凤炎鸣仍然是紧迫地盯着川岛佳人，脸部的弧线绷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凤炎鸣的话殷小沫并不赞同！
她感觉现在川岛佳人的神志有些不是很清楚……
不过，大BOSS一开腔，没人敢有异议，全都重新投入工作中。
川岛佳人站到楼梯口，深深地瞥了凤炎鸣一眼，转头和殷小沫讨论该如何去演。
“川岛佳人你倒下来，脑袋磕到这边的墙角上，演出死亡的最后一个表情，眼睛要看向着窗口位置，带着渴望的眼神，尽量迷离一些，想象你正在跳自己最喜欢的芭蕾舞。”殷小沫看了一眼楼梯，“分两次拍，我们做一下安全工作。”
“不用了，一次拍就可以了。”
……
这个川岛佳人这么喜欢拼博？
“我是导演。”
“我要一次过。”
“这墙角是真的，你脑袋磕上去就毁容了！”殷小沫冷淡地道，安排旁边的人把软垫拿过来。“毁容？我不在乎！”川岛佳人冷笑一声，语气不耐“你不就想让我快点拍好快点拿到解毒剂的配方吗？毁容又能怎么样？”
殷小沫斜睨她一眼，“疯子！这是我的电影。”
殷小沫的态度很强硬，大家也纷纷劝川岛佳人别做这种危险的动作，川岛佳人只能分两次拍。
大幅度的倒下动作之后，川岛佳人仰躺在那里，手握着鲜血淋漓的道具刀，头枕在墙角的位置上。
“一会你就再微幅度倒一下就可以了。”
殷小沫再三检查后说道。
正式开拍——
全场鸦雀无声，殷小沫坐在小屏幕前，三台机器同时对准了川岛佳人。
屏幕里，川岛佳人躺在那里，仰起上半身猛地倒下，头重重地磕在尖锐的墙角，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
殷小沫震惊地睁大了眼，川岛佳人倒得真实而剧烈。
没有台词，只有她的表演。
殷小沫没有喊卡。
川岛佳人手按着胸口，一双空洞的眸望向楼道外的天空，迷离而茫然，染着鲜血的手慢慢地从伤口挪开，抬起手伸向对着她的窗口……那种眼神刻骨铭心，向往而迷惘。
全场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渐渐地，殷小沫听到有女生在小声地啜泣……
堪称完美，并不浮华，并不脸谱化，却深入人心、淋漓尽致。
殷小沫忘了喊卡，从屏幕前站了起来，望向川岛佳人。
她好像到这一刻才真正见识到了川岛佳人的演技。
川岛佳人的手砰地一声垂落下来，眼睛却还紧紧望着，最终双眼还是缓缓阖去。
楼道里，只躺着一抹纤影，洁白的裙子上染着鲜血……
如大朵大朵盛开的花……
颜色艳丽而绚烂。
“卡——过！”
殷小沫拍了下手，全场还是安静的，只剩下一些小小的骚动声，殷小沫正要坐下来，就听到有人惊叫起来，“佳人好像没呼吸了！”
“哗——”
全场一片哗然，殷小沫震惊地望过去，剧本从手里掉落下来，所有人都往川岛佳人那边跑去。
“叫救护车！”殷小沫反应过来忙道，下意识地去望向凤炎鸣的所在。
凤炎鸣已经第一时间冲过去，把挡道的人全都推到了地上，气势凌人。
保镖们迅速隔开工作人员人，空出地方。
殷小沫错愕地走过去，只见凤炎鸣蹲在地上，一脸阴沉地抓起川岛佳人的领子把她从墙角上揪起来，咬牙切齿地吼道，“解毒剂的配方是什么？！说！”
川岛佳人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力，任由凤炎鸣揪着她的领子，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少给我装死！把配方交出来！听到没有？！”凤炎鸣气急败坏地吼道脸上带着焦急。
旁边的人全都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楼道的阶梯上有着一滩血，殷小沫不知道是道具血包的血，还是川岛佳人自己磕上去的血……
触目惊心的血色让殷小沫内心颤抖不已……
“凤炎鸣……”殷小沫走上前想阻止凤炎鸣的失控，“你这样她会窒息的。”
“你别管！”
凤炎鸣大吼一声，把殷小沫吓了一跳。
凤炎鸣的身影凌然，笼罩着一层阴霾，死死地瞪着川岛佳人，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用拇指用力地去按她的人中，“你他妈别装死！给我醒过来！解毒剂的配方到底是什么？！”
这是殷小沫第一次看到凤炎鸣这种表情，但是川岛佳人还是一无反应。
“叫救护车了吗？”殷小沫有些焦急地转头问旁边的人，几个人都点了头。
殷小沫走到凤炎鸣身旁，凤炎鸣死命地掐着川岛佳人的人中，大声吼她，“你要死也把配方给我吐出来！”
……
殷小沫看着凤炎鸣发狂的样子，鼻子酸涩得厉害。
有人说川岛佳人没有呼吸的时候，殷小沫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要救人，直到看到凤炎鸣这样……她才好像反应过来。
川岛佳人死了，那她身上的H1BV13彻底不能解了……
“铃木你给我醒过来！”凤炎鸣歇斯底里地吼道，转头瞪向旁边的人，“谁会急救？！”
“她掉眼泪了。”
殷小沫惊叫出声，被凤炎鸣托着头的川岛佳人眼角垂下眼泪，随即辗转醒过来，眼里一片迷惘，看着凤炎鸣震怒的脸，惨白没有血色的脸。
醒了……
吓死人了。
殷小沫松了口气。
凤炎鸣瞪着川岛佳人，脸上有着急色，语气很重，“配方是什么？说，说出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配方到底是什么？！”
看着凤炎鸣的脸，川岛佳人眼里的泪淌下来更多，伸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他的脸，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如果……”
川岛佳人说话说得很困难，“如果……你刚刚抱我，我就把配方……配方告诉你了……”
“你什么意思？！”凤炎鸣盯着她，一手握紧成拳。
殷小沫站在凤炎鸣的身旁，看着川岛佳人虚弱得不堪一击的样子，蓦地想起她刚刚说的话。
……
“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肯抱一下我？”
“会抱我吗？会可怜我吗？会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吗？”
……
“为什么……”川岛佳人嘶哑地控诉着，“为什么到我死，
你都……都只想着殷小沫……我死、我死了……你连抱我一下都不……不肯吗？”
“好，我抱你！”凤炎鸣的瞳孔缩紧，长臂改为揽住她的肩，把她抱到自己的怀中，动作没有温柔，只有粗鲁，只有急于成事，“现在可以了？配方是什么？！”
凤炎鸣很着急，比她殷小沫还要着急。
她看到凤炎鸣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意，他真的很紧张……
“为了配方抱我？”
川岛佳人虚软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声音眼泪慢慢淌下，言词不清地道“这样也好，虽然……你最后……娶了我姐姐……但是……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们两个人的丈夫了，只可惜……我们都不能看结婚证了，但是，注册也是好的！”
……
注册？！
凤炎鸣和川岛惠子结婚了？！
殷小沫震惊地看向凤炎鸣，凤炎鸣半蹲在地上抱着川岛佳人，眼里有着狠意，“川岛！你别再耍着我玩，把配方交出来！快点！”
最后两个字，凤炎鸣吼得极其大声，殷小沫被凤炎鸣身上的狠劲吓到。
她见过凤炎鸣的狠，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
“殷小沫……”川岛佳人忽然看向殷小沫，眼里有着茫然，视线已经开始迷离……
这种现象，不是什么好现象。
川岛佳人已在弥留之际……
川岛佳人死了，她也过不了好的人生……
“川岛你听我说，救护车很快会到，你撑一下。”殷小沫站到她面前，不像凤炎鸣的气急败坏，声音柔软地说道。
“你很想要配方？”川岛佳人问，声音越来越弱，飘渺而虚无。
“想。”殷小沫很诚实，“你早说出来的话又何必吃这么多苦。”
“你……过来……”
殷小沫皱眉，挺着大肚子有些艰难地蹲到她身边，低下头把耳朵凑近川岛佳人的唇边，川岛佳人声音惨惨淡淡地在她耳边响起，“我姐姐和凤结婚了……我做、做到了……这就是我给、我给你的最后礼物。”
……
“我们在也不是第三者，她是他法律认定的妻，你……你只能是第二个……”川岛佳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争这个有用吗？”殷小沫眼眶微酸。
川岛惠子这辈子都醒不来，而她也马上就快不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难道自己还会为这个吃醋吗？
“我真的……很、很恨你……”川岛佳人声音开始含糊不清，说得艰难而吃力，“我们……我们有着相似的……相似的一张脸，可你有的……我、我都没有……”
……
“为、为什么……我不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早一些认识凤？也许……凤就会爱上我……”
闻言，不知道为什么，殷小沫心底的某处被触动，泪水含在眼眶里，几欲掉下来……
“救护车来了——”
有人喊起来。
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往她们这边走来，殷小沫站了起来，对川岛佳人道，“救护车来了，你撑一下，你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她只能给川岛佳人正面的鼓励。
川岛佳人盯着她，苍白的唇还在一张一合着，但已经无声了，不知道在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