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来势汹汹的年轻人和拖在地上血淋淋的店小二,沐风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为首的年轻人气势汹汹,身后,跟着七八个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除了居中的一个矮个子外,其余的都腰悬长剑,身穿统一制式的白袍。洁白的长袍做工精良,几乎没有什么装饰,雪白的一片。左手袖口上绣着一本翻开的古书的图案,右边袖口,则绣着一柄长剑。
香山学宫的学子?
扫一眼众多年轻人的袖口,沐风迅速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这一路上,静心修炼之余,他还看了不少书籍,提前了解了一下香山学宫的基本常识。
和许多小地方的私塾不同,香山学宫传承了千年,才人辈出。对每一个学子,学宫实行严进严出的标准,要求文武双全。左边袖口的古书,象征着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右边袖口的长剑,则象征着强健的体魄和顽强的意志。
“嘿嘿,怎么回事?”
为首的年轻人冷冷一笑,一把将血淋淋的店小二扔到地上,狠狠地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这臭小子,我刘二爷平时待你也不薄,都给了多少赏银,竟然还不知趣。今天,二爷我正要款待一位贵客,接风洗尘,你这小子竟然还敢把二爷我提前订好的雅座让给别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自称刘二爷的年轻人脸色狰狞,边说边用力一碾,顿时,店小二脸上就多了一个清晰的脚印。屈辱、疼痛之下,还不敢挣扎,只是苦苦哀求,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为了多赚沐风那一点碎银,结果,闯出了这样的大祸!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早上老算命老道说得还真没错,自己今天果然有血光之灾!
“二爷,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饶命,求求你饶命啊,下次再也不敢了……”
店小二苦苦哀求,后悔的同时,心里也冤得很。|
刘二爷自己明明说了要响午过后才来,见时间充裕,自己才会让沐风上来。可谁能想到,这个纨绔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提前这么早赶到?
“嘿嘿,错了,你还有下次么?”
自称刘二爷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锵的一声拔出腰间锋利的长剑,在店小二的脸上比划着。似乎在想从哪里下手才能一剑致命,把可怜的店小二吓得浑身哆嗦。
“哈哈哈,就是,还有下次么?连我们二爷的面子都不给,有眼无珠,这样的眼珠还有什么用,干脆挖出来得了。”
“不行,把两个眼珠都挖掉了,那人家以后还怎么走路啊?就算要挖,挖一只就得了。然后再切下一只耳朵,砍掉一只手,在他脸上画一朵花出来!”
“让我想想,秋天就快到了,是画一朵秋菊,还是干脆画一枝寒梅呢?”
……
刘二爷身后的年轻人们哈哈大笑,你一句,我一句,把本就惶恐不安的店小二吓得裤子都尿湿了。唯独居中的矮个子一言不发,没有跟着起哄,不时有意无意地看沐风几眼。
只见他身穿一件灰色长袍,身材矮小,连一般人的肩膀都不到。但天庭饱满,鼻子高高的,嘴唇很薄,抿得紧紧的。眉清目秀,身上的长袍几乎一尘不染,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仿佛一个刚从大山深处走出的一个文静书生,还没有染上尘世间的一丝污垢。
“够了,放开这个店小二吧!”
沐风脸色平静,听了为首的年轻人刘二爷和店小二的话,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了顿,淡淡地接着说道:“这间雅座,是我自己走上来的,和这个店小二无关。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吧,我来负责!”
“哦,找你?怠慢了我的贵客,你怎么负责,你负责得起么?”
刘二爷一脚将苦苦哀求的店小二踹到一边,看着沐风冷冷一笑。
之所以把店小二拖到这里来,当着沐风狠狠羞辱一番,就是等他这句话。
这个不识抬举的店小二,只是略施小惩而已,真正的正主,自然是占了自己位置的沐风。刚才对店小二的羞辱和惩罚,只是开胃菜而已,真正的重台戏,还没有开始!
看着气势逼人的刘二爷,沐风脸色平静,“在下也只是刚到,在这喝了一杯茶而已,说吧,要怎么负责?”
眼前这几个年轻人飞扬跋涉,尤其是自称刘二爷的为首的这个年轻人,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下手如此凶狠,哪里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身上穿着香山学宫的士子长袍,但所作所为,在沐风看来,和沐青原那个大字不识的恶少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的家伙,显然出身非富即贵,已经骄横惯了。如果是以前,看见他这个样子,沐风早就一剑拍下,把他扫一边去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根本就不屑和这样的一群废物一般见识。
“哈哈哈,说得轻松,对你来说,只是喝了一杯茶;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失了大节,怠慢了贵客。”年纪轻轻就自称二爷的年轻人哈哈一笑,脸色一冷,冷声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什么赔偿,也不需要什么道歉,只要你亲自把桌子抹干净就可以了。”
“好,没问题。”
沐风点点头,走到店小二身边捡起他挂在肩膀上的毛巾,转身把桌面仔细擦了一遍。动作淡定、从容,别说污垢,就连一点灰尘都擦得干干净净。脸色平静,没有讨好的笑容,也没有愤怒或者什么不满,大出人们的意料。
“好了,现在可以了么?”仔细擦干净后,沐风把毛巾还给店小二,抬头静静地看着咄咄逼人的刘二爷。
“好,很好,擦得可真干净,不过……”
刘二爷森然一笑,虽然沐风的举止出人意料,但他显然不愿就这样罢休。故意顿了顿,缓缓地接着说道:“桌面上沾上了茶水,不仅表面脏了,还会一直渗透到木头里面。这样擦一擦,就能擦得干净么?”
“哦,那你想怎么样?”看着得寸进尺,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沐风双眼寒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很简单,擦,再擦!把桌面擦干净,渗透到木头里面的水分也给我擦掉。”
刘二爷冷冷一笑,边说边暗暗打个眼色,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就会意,散开死死堵住了房门。
“好,很好,没问题!”
沐风点点头,出乎人们的意料,脸色平静。但这一次,没有再捡起店小二身边的毛巾,而是取下背上的重剑,慢慢地解开裹在上面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