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水棂村,唯有一丝丝烛火摇曳不停!在那烛火衬托下,隐隐可以看见一道正在拔剑的身影。
他拔剑的速度并不快,也不急,就像是在享受拔剑的乐趣一般,在他剑锋之下,是一片只有一指之宽且在迎风飘扬的树叶。
剑还是那般锋利,可树叶就像是水中游动的鱼儿一般,那么机灵,那么灵动,总能在剑芒下轻易溜走。
可少年没有放弃,他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稳,就算树叶是狡猾的鱼儿,也有将它抓住的时候。
“石鸠哥,爷爷叫你呢。”
“嗯,我这就来。”
少年停止拔剑,随意将脸上的汗珠抹去,他便向房屋中匆忙赶去,推开房门,小女孩木瑶就已经迎了上来,他拉着石鸠的手腕,将之带到了牧原的面前。
老人的脸色依然苍白,他正盘区在床铺上,见石鸠过来,他脸上顿时涌上了一抹笑容,道:“鸠,你突破了?”
“嗯。”石鸠紧咬嘴唇,顿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太……太好了,咳咳咳……”
“爷爷,您身子还没好,快躺下。”
见老人咳嗽,两人顿时变了脸色,木瑶连忙来到牧原的身后,为之轻轻的敲背,嘴上还抱怨道:“你看你,叫你好好休息一夜的,偏要在这里死撑。”
尽管咳嗽,可牧原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瞧着这一幕,石鸠的心更痛,痛如刀绞,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太弱,还不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牧原收敛了笑容,掉头盯着木瑶道:“瑶儿,你先出去一趟,我和鸠有点事要说。”
“哦。”木瑶显然有点不悦,但她很是很乖的走出房间,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待木瑶走出房门之后,牧原才将视线投向石鸠,笑道:“这次特训总算没有白费,还好你突破了。”
“可……爷爷的身体?”石鸠忍不住说道。
牧原随意的摇了摇头,他似是不想在此话题上多说,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已经突破了,明日的入宗考核就定然会去,那血祸路上九死一生,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可不行,这虎啸拳是爷爷偶然所得,虽然是最低级的武技,可它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倒再适合不过。”
如此说着,他已经将床前的玉简递了过去。
望着玉简,石鸠的眼中闪过一道兴奋之色,随即就一脸郑重的接了过来,据他所知,这虎啸拳乃是一部下品凡武技,虽然是最低级的那种,可正适合刚刚突破之人。
武技乃是一种灵活运用真元以及灵力的手段,一旦武者施展出来,可轰破山石,斩断河流,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更有那种传说中的武技,可劈开山川大泽,吞天噬地,恐怖之极。
而武技也有强弱之分,一般可分为凡武技,灵武技以及玄武技,每个等级又分为上、中、下以及极品四个品次,别看每个等级之间只有一字只差,可这其中的差距就好比隔着一条汪洋大海,难以跨越。
瞧着一脸兴奋的石鸠,牧原如吃了蜂蜜一般,挂着笑容道:“这虎啸拳虽然是最低级的武技,可爆发出的威力也不容小觑,在那血祸路上也算是多了一条保命的手段。”
他顿了片刻,招呼道:“好了,明天你还要赶往青锋城,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吧。”
石鸠望着老者,嘴唇抿动,似有什么话要说的,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默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少年的身躯依然挺拔,可在老人的眼中,那稚嫩的双肩上似是压着一座巍峨大山,想要将少年一点点压垮,望着一步步踏出的石鸠,牧原的眼中闪过一道不忍之色,突然叫道:“鸠。”
“嗯?”石鸠掉头惊咦一声,疑惑道:“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牧原紧咬嘴唇,道:“路有千万,如果这条路实在走不下去了,不妨回过头了,这里……不,水棂村永远是你的家,我们都等着你。”
两人彼此相望,石鸠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转身义无反顾的向门外走去,只听“兹”的一声,他已经推开了房门。
“丫头?你,你……”石鸠连忙连房门关上,压低声音道:“丫头,你怎么哭了?”
他立马蹲下,伸出手将木瑶眼角的泪水尽数抹去。
“石鸠哥!”木瑶轻呼一声,眼泪汪汪的扑倒在少年的怀中,低泣道:“你,你明天是不是要走了?不能再陪丫头了。”
石鸠一征,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感受到怀中不停低泣的女孩,他的心隐隐作痛,就就是被一根铁钉狠狠刺了一下,他张开双臂,颤抖着身体连女孩搂在怀中。
“傻丫头,石鸠哥是出去变强,只有变强了,我才能保护你和爷爷,以后就一辈子不离开你们了。”
木瑶挣脱掉对方的怀抱,贝齿咬着嘴唇,道:“真的?以后要一辈子陪着我们。”
“当然真的。”
“可,可……你要离开多久啊?我会很想你的。”
“要不了多久的,等那天石鸠哥回来了,我带你骑马,带你看日落去。”
“那我们拉勾,石鸠哥一定要很快,很快回来,陪丫头骑马,看日落。”
“拉勾上吊不许变……”
这一夜石鸠可谓是彻夜未眠,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兴奋还是失落,一边是自己的武道理想,一边是自己最亲的人,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会出现很多艰难的选择。
第二天!
夜色还未散尽,四周还是朦胧一片,可如今的水棂村已是灯火通明,在那大门之前,已经伫立着一道道身影。
那位长得似是肉山一般,脸上永远挂着憨厚笑容的少年,他是石鸠从小到大的玩伴;那位**着上身,脸上带着许些凌厉之气的男子,他是石鸠最怕的恭叔;那位长得清秀,贤惠的女子,她是最宠爱石鸠的人……
如今石鸠正骑在一头烈马之上,掉头凝视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看得非常仔细,似是要将他们一点点刻在脑海之中。
一辈子无法忘记!
离别无疑是一件悲伤之事,可众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似是在为少年高兴,又似是在强颜欢笑,总之他们始终在笑,没有一人哭。
想要哭的只有一人,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石鸠的眼角有泪光闪烁,但他还是深呼一口气,眼泪被强行收了回去,随即他就笑着吼道一声,“各位,我会回来的,等我。”
他留下一句话,一个转身就骑着烈马奔腾了出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行清泪已经从他眼角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