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声惨叫,一支臂膀砰地落在擂台之上。
第一座大擂上响起一道声音:“孙五胜出。下一位!”
众人看去,一位武者一身是血,被人扶了下去,那条臂膀也有人拾了下去。
路修心头狂震,王一,雷三,孙五,这算是什么名字,难道有人捣鬼!他再看向第四擂上,两人拼到后来,已经胶着在一起,武能大放,已经到了不死不息之地。夏玉龙身子向后,虹剑已经缩成短短一截,意能摇撼不定,白天石几次想要飞身上擂。但护擂的大武皇就骑在飞行鸟悬在五擂之上,谁有异动,最先阻拦的却是他。
夏玉龙俏脸通红,意能已经难以为继了,但对方此枪一出,就一心想伤她与枪下,威压只是见涨,手中的虹剑几次要碎去,意能不同于武能,她的兵器一碎,神识海就是极大受损,倾刻间的昏迷会让她毫无防护的处在对方的重击之下,下场那是显而易见的。努力想转头看一下主台方向,但是全身已经僵了……
蓦然,一阵波动在空间形成,带着微微的空气波从远处直达她的后背,一股外来的意能量,忽然注入她的体内。本来就处于极致,竭力调动能量的身体,一经有能量注入,哪还管是什么能量,又从哪里来,立刻飞速的补充到她的手上,忽的能量大涨,其能量大到了她几乎把握不住,手上的虹剑疯狂暴长,猛然支出近三米外,能量波一往无前的轰了出去……
雷三已经在得意的笑了,但他的笑在此时冻在了脸上,一脸的诧异!
这怎么可能,对方竟然在力尽的瞬间,升级成为了一位武皇,这类能量几乎大了两倍!
火焰枪一顿一缩!
一众观众看到此处,除了眼睛放大外,心脏也随着大起大落,这时不由得发出哦的一声。
声过,处在虹剑威压下的雷三喝了一声,轰然的武能波随之暴发,枪火凝如红铁,再次压了过去……
众人呆若木鸡!
还没见过这样的对战,交战双方竟然在最后关头各自破圣成皇!几百年也没听说过呀!
路修冷笑了下,心说,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他星目一拧,一股更加浩荡的意能波已经隔空压了过去!
若不是达到武神之境,他这种隔空传能的方法不可能做到的。
夏玉龙脚下咔的一响,双腿深陷在石面之下,死亡的威胁再次笼上心头,但这次,更加深入浩荡的意能量已经抵住了也的后心。轰然的意能大涨,已经达到武皇巅峰能量的夏玉龙,一叫尖啸,拔身而起,一剑落在了那团天阶火焰枪上!
轰隆……
波动不尽,碎石翻飞,一座台上,她的虹剑全然压在对方的火焰枪上,绝对的力量对比让雷三绝望到了极处,大喝声中,轰然的碎去……
许久,
夏玉龙落身擂台之上,神色极其的狼狈,而在她的身前,是一堆雷三剩下的黑色物质。世上从此再没有雷三这个人了!
场上一时反应不过来,许久才有人轰叫起来!
头一次杀人,还是那股突然加入的意能波搞的鬼,夏玉龙低头呕了两声,飞身而走。她也没有去找帮她的人,那股无限生机的意能波,第二人也不会有,地个臭小子所为。
夏商禁不住大叫一声:“好!”坐回到椅子中。他这时才真的感觉到皇上下令放手一搏是多么的英明,不然女儿就有失手之过了。
轰!
另一座大擂上,巨响传来,又一名武者被一击出场,鲜血一路狂喷,没落到地上,人已经死在半空!
主事人高声叫道:“洪九胜出,下一位……”
路修脸色难看,他在四处寻找这显然一个组织里的头领。
如此明显的异常也让一旁的庆元宰相在主以台上站了起来。他看看身边主位上的九王爷,低声说道:“九千岁,下臣觉得有些怪异啊,为什么这些人的名字都是些几几的代号,而且下手就是让对方非死即伤啊,您老不觉得有些不对劲么?”
九王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我觉得挺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叫什么名字那是他们父母的事,至于死伤,这样大的比试,怎么可能没有死伤,陛下既已下旨放手,我们也就不用管他,安心比试下去就好。”
庆元一怔,但看王爷一副不悦之色,再不敢多说。
路修看了一会,就有几人或死或伤,掉下台来。觉得再看下去也无味,就独自回了夏府,回到给他们安排的独院内,开始生息功法的修炼。这是他的第一要事,他不得不用一切时间来提升自己的武能。武能每天都在涨,而那个感悟却迟迟不来。
这一天下来,死伤上百人后,就有不少弃权者,最后决出了十强,第二天决寒,定出最后的国士得主。
回到夏府,府上倒有两位入先十强,一时间,夏府喜气洋洋,大摆宴席。大宴上,第一次有女子出现在夏家的大堂之中。是坐在下首席位的夏玉龙。得胜后,一直到现在,她就处在一种从地底到天堂的感觉中。
家人一改对她的平淡,几十个子女中,最受宠的几位,也上前巴结与她,甚至一直暗中打压她们母女的长母与几个得庞妾室也一改面目,极尽体贴之能事,才到家,她们原来所住的后院就来了众家丁,奉家主之命,将那里装饰一新,平时器物也都换成了上等的材料。好一番大折腾。玉龙娘泪眼就没干过,眼看自己女儿有了大出息,家族奉为一等待遇,将来的日子大好,自然少不了一番唏嘘。
武皇!
竟然达到了武皇之境!
夏商一直处在兴奋之中。若早知道她已经达到了武皇之境,他根本不会让她参加什么国士之选。她可以直接进入国师选拔中。
整个夏府,达到武皇的也不过几个人罢了,都是几十岁,上百岁的老人,谁能想到,一位并不看好的小丫头竟然轰出强横的武皇级能量轰!
长老们也是震惊加欣喜。
大堂之上,夏玉龙与她的另一位哥哥坐在一起,她的这位四十多岁的哥哥以武圣巅峰之力,以小伤而得了前十之位,想来现在还惊险,后怕不已,谁也想不到一个国士之争,竟然会出来这许多高手。
一番痛饮。
夏商说起明日之战,更是看好已经达到了武皇之境的女儿,反而对那位四十岁的儿子觉得希望不大,置之不理。
哄闹来去,仿佛这个国士之位已经唾手可得,路修忽然起身说道:“夏前辈,明天是不是有国师之战啊?”
夏商点头说道:“正是,国士之战也不过就是一场,五擂一场决出五名国士来,而国师一职报名之众不在国士之下,估计战况极烈,前十可能要后天才能分晓。我夏府倒有四人参与国师之争。我们这帮老家伙就不知道能不能脱颖而出了!”
“先预祝夏前辈马到成功,”路修说道:“另外还有一事烦劳前辈。”
“尽管说来,过两天就是大国师之争,报名的不过十人,小友替我夏府争得一席之位,真若是成功了,也是夏府一荣,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不用客气。”
“多谢前辈,”路修说道:“我想烦劳前辈将路修之名除去,我不想争什么大国师了。”
路修这句话说得清清朗朗,但一众夏家人还是以为听错了,夏商问了一句,“小友的意思是……”
“烦劳前辈除支路修的报名。”路修只好又说了一遍。
“这是为什么?当初是小友非要参加的啊?”夏商愕然。
一边的白氏父子也是大惑不解。路修此行,参与大国现之争,他们心里清清楚楚,全是冲着希炎武帝的那两件东西去的,但现在忽然说放弃了,让他们实在不能明白。
“小友是怕争不过吗?那也没什么,打不过及早退出就好,也不用取消报名吧?”夏商说道。
路修摇头,说道:“一个国士之争尚且有人死伤,国师,到大国师一战,不知道会有多大风险,小子还不想因此丧命,还是早退的好。只是烦劳前辈,心里难安。”
他此言一出,下面就有轻轻的嗤笑。
“哦”夏商明白过来,今天的伤者死者吓着了这位少年,他是知难而退了,心头一笑,心说这点胆识还能有多大出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真有拐伤,在白洪武面前也不好交待,于是哈哈一笑、说道:“也好,既然小友已有决定,老夫照办就是,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
路修谢过坐回座位。白沙天诧异的看着他,知道他另有打算,也就没有再细询。
一顿饭,尽欢而散。
路修先告辞出来,他在堂外等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直低首小口品东西的夏玉龙随后就赶了出来。
两个人一先一后,来到了后院一处偏僻角落,站定。
此时天色已经尽暗,天光里只看得见对方一道影子,但两个人都是神识强大的武者,一切如同白昼相同。
沉默了会,夏玉龙轻声说道:“谢谢你,路大哥。”
路修一笑,说道:“没事,要不是你有性命之虞,我也不会出手的。不过我觉得并没有帮到你。”
夏玉龙一愣,轻声问:“为什么这样说?”
路修说道:“明天你不要去了,我一再出手的话,会让自己处于不利地步,我有事要做,不想让人看出我的实力来。”
“哦,我也不想,明天对手也很了得,但是我们家人不会允许的。”她为难说道。
“命是你自己的,”路修说道:“不如一上台就认输,他总不能追到擂下打你吧。”
“嗯,倒是个办法。不过只有一个对手,也许不会是位武皇,同级的话,意能武者是要高过武能武者的。”她眼光忽然放出倔强的光芒。尤其是在路修面前,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逊了。
路修轻轻笑了,一个十九岁的人不该象他那样笑,笑得很奸。
“你笑什么,”夏玉龙在他面前变得很敏感。
“没什么。”路修说道:“我只是想到以前听过的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我今天觉得螳螂与蝉都有,但黄雀不只一只。我从小在家族中听到看到过许多不为人知的争斗,我想说你得了前五,也不等于你能活着。”
夏玉龙半晌无言。低着她暗香浮动的小头,想事情。过后她说道:“你就是因为怕黄雀才不参加的么?”
路修轻叹,说道:“无论多少黄雀,我都是要做猎人的,只是不想傻子似的一味蛮干,我想等等看,等剩下最后一只黄雀再说。国师一类的东西对我没用,但生息功法与那招屠龙刀法,我是一定要得到的,无论代价!”
他说完这一句,小姑娘就站在时间暗影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她觉得他站得象山一样,心里忽然的有一阵难过。
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她真的再也找不到了,放弃么……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