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光听秃笔翁的这一番说辞,并不看他和风浪画作的话,肯定会有人认为,秃笔翁的画,那可真是世上难寻,而风浪,只不过是未曾入门,才学会信手涂鸦而矣!
就算是姬玲,曾经见过不少的无耻之徒,都不得不承认,要论起颠倒黑白的本领,这个秃笔翁,那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综上所述,考虑到风浪的年龄见识,还有将来的潜力,所以老夫认为……”
期盼了好久,姬玲才总算是听到了秃笔翁的这番话,立刻就变得精神起来,竖起了耳朵听着。
“这一次,纵然是难分输赢,可是老夫还是勉为其难的认输了!”
说到后来,秃笔翁的话锋一转,长叹了一声说道,言语中还有着众多的不甘。
听到了秃笔翁的这番话,姬玲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将一颗心给放到了肚子里。
风浪却是想到了秃笔翁的言语,心想这家伙原来识得好歹,那为何,却还有着如此的一番言辞呢,真是一个怪人!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正当风浪和姬玲,全都放松了以后,却陡然间听到了秃笔翁的话,忍不住又变得紧张了起来,不由地暗自责怪,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是一惊一乍的。
“不知道笔翁有什么条件?”
风浪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姬玲,苦笑了一下,忍不住地追问道。
“我还要与你们比较一下书法与武功。如果这两样,你们统统地败在我的手下,那对不起,这一关依旧是不能过!”
秃笔翁的眼中。流露出来了如狐狸一般的神色,原来他实在是寂寞的很了,难得遇到风浪这样肯凑趣的人,如何肯轻易地放过。
至此,风浪和姬玲算是了解到,这个秃笔翁可真是相当地难缠了,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无可奈何的神色。
“那就请笔翁先行赐教吧!”
风浪挥了挥手。示意秃笔翁先来。
有了对秃笔翁作画水平的认识,风浪和姬玲,对于这位老先生的行书能力,都是不敢高估。
秃笔翁铺好了宣纸。然后将这大笔上蘸满了墨汁,神情却变得有些迟疑了。
“腹中的才华,实在是太多了,却写点什么好呢?”
秃笔翁喃喃地自语道,在他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幸福的烦恼状。
听到了秃笔翁的话,风浪和姬玲全都闭口不言,这位老先生打蛇随棍走的能力太强了,根本就不值得人搭理。
“还是来副对联吧!”
用热切的目光。望了风浪半天,见到他始终是没有答话。秃笔翁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瞧着秃笔翁在那里自说自话的样子,风浪的心中。()不由地觉得暗自好笑,不过这个老爷子,脸皮可真是够厚的,就算是别人不理他,他自个儿都能给自个儿搭台阶下。
望着秃笔翁在那里挺胸腆肚,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风浪和姬玲都是暗自撇嘴,对于他所谓的书法,那是绝对的不看好。
特别是姬玲,脸上更是流露出了浓重的不屑,她算是彻底的认清了,这个秃笔翁,除了功力高强之外,那绝对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实在是摆不到台面上。
对了,这个老家伙还是个超级自恋狂,超级的自以为是,是个随时随地都能够颠倒黑白的家伙。
风浪的脸上,同样是泛起了轻笑,他这一次暗自决定了,就算是秃笔翁写出来再难看的字,那怕就象是乱爬的蝌蚪,那怕就象是秋天零乱的小草,那怕就象是狗爪子搔的一样,他都绝对不会笑话,也绝对不会产生什么强烈的震撼感,更不会有种想要去呕吐的感觉。
不过,让风浪和姬玲奇怪的是,秃笔翁在写字的时候,身子是挺得笔直的,与作画时那种佝偻的身子,还有猥琐的神情,那是截然的不同。
“难道说这家伙,还真的能够写出什么不一样的字来!”
风浪想到这里,忍不住暗自地摇头,无论怎么样看起来,这个秃笔翁都不象是一个会写字的人,更何况,他刚才所作的那幅画,可是还放在风浪的盘龙戒指中,那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风浪自从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差劲的一幅画。
WWW• ttκΛ n• ¢○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世上诸般事,谁能分得一个清呢?”
未曾行书之前,秃笔翁照例会有一番感慨,如今却也不例外,不过他此番所说的话,在风浪和姬玲听起来,却是有点奇怪,实在是搞不清楚,他此言何意?
“论起装模作样的本领,如果此老甘认第二,那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自居第一了!”
风浪不由摇了摇头说道,他惊奇地发现,这个秃笔翁,还真是会影响人的心情,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是让他弄得风浪几欲崩溃。
秃笔翁活动了一下身子,就听到体内筋骨叭叭的作响,就好象是竹笋拔节的声音,这让风浪看得一阵的惊奇,他能够感受到,此老所练的功夫,是一种极神奇的功法。
就见随着秃笔翁的身子摆动,一道道的魔气,在天边剧烈地动荡起来,就好象是被他控制了一样。
风浪和姬玲在一旁,瞧得都是咋舌不已,别的不说,就这一招无声无形的功夫,就比他们要高明了许多。
可这是写字啊,弄这么大的气势,真的有必要吗?
风浪和姬玲都对此表示怀疑,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这个老家伙的难缠,他们可是比谁都要清楚。
秃笔翁执笔在手,笔走龙蛇。不断地弯弯曲曲处,一会儿的功夫就写了两排字迹。
风浪瞧得呆了,姬玲也瞧得呆了,只见这个秃笔翁所写的字。犹如龙飞凤舞一般,笔力特别地苍劲,直欲破空飞去。
任谁都想不到,秃笔翁的这两排字,居然会写得如此的大气,开阖之间,犹如金戈铁马,挥洒处。尽显潇洒与灵动。
在风浪的这一生中,并不是没有见过好字的人,可是这字写到了这个份上的,却是没有一个。
尽管是只有寥寥十四个字。可是每一个字都是各不相同,犹如独立的一个个世界,在每个字之间,却又是连而不散,散而不断。越是仔细地望去,越是觉得余味无穷。
许久之后,风浪和姬玲才稍稍地回过神来,相互间望了一眼。眼中的神色,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好书法!真是好书法!”
风浪喃喃地说了一句。他这一次,可并不是虚假的奉承了。全部都是真心实意的话语。
“虚伪,你可真是太虚伪了!本来以为你是个爽直的汉子,什么时候,却变得如此虚伪了!象我胡乱涂鸦的这幅字,实在是拿不出手,简直是贻笑大方!”
出乎风浪的预料,听到了风浪真情流露的这番话,秃笔翁不但没有丝毫地笑意,反而怒吼了一声说道,就好象是响了一个炸雷般,直震得风浪的耳鼓都是隐隐作响。
秃笔翁的这番话,简直就把风浪给吼傻了,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秃笔翁是这样的人,原来他不但是将黑的当成白的,而且还将白的当成黑的,颠倒黑白,却也没有象他这样的。
“你说你的字……拿不出手?”
风浪迟疑地问道,他实在是被秃笔翁给弄迷糊了,这个老爷子,到底是搞什么鬼啊?
“是啊,我这仅仅只是个爱好,胡乱充数的,我随便写写,你们随便看看就行了,千万不要夸我,我会汗颜无地的!”
秃笔翁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特别地认真。
听到了秃笔翁的话,风浪死死地盯住了他,那模样儿就象是见了鬼一般,他已经许久都未遇到过极品的人物了,没想到这秃笔翁,绝对可以当得起极品。
风浪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幅对联,只见上联写的是“人生何处不寂寞”,下联是“奈何从来不从容”。
短短的十四个字里面,好象是包含着许多人生的感悟,风浪喃喃地念了一下,细细地品味,觉得倒是挺和他的胃口。
本来看到了秃笔翁的画,风浪对于秃笔翁的字,已经是不敢抱任何好的希望了,没想到这字真的写出来,居然是如此的惊艳。
在这样的字面前,风浪除了叹服,实在是没有别的想法了,他本来以为,这比字他同样是必胜无疑,如今见到了秃笔翁的字,却令他本来已经放到肚子里的心,倏地一下子提了起来。
风浪还能记得,刚才秃笔翁可是说过,如果要过他这一关,必须要再取胜一关才行,如今这字怕是不行了。
那武功呢,一想到秃笔翁犹如鬼魅一般的功夫,风浪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寒,他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两位那个前来书写,以两位的聪明才智,只怕是任意一个上来,这字都会比我写的好多了!”
见到风浪和姬玲两个人都在那里发愣,秃笔翁不由地催促道,他的态度显得异常地谦虚,甚至都有点卑恭的意思。
听到了秃笔翁的连声催促,风浪和姬玲不由地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谁上去,都是只有献丑的份儿。
“我来吧!”
风浪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他来比较好一些,反正那么多年的纨绔,他早就已经是习惯了。
“我来!我想……我的字会比你写得更好一些!”
没想到这一次,姬玲的态度却很坚决,执意要上前去比,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风浪拗不过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前去。
姬玲走上前去,挥墨泼毫,在那儿认真地写了起来,转换间同样如行云流水,不到一会儿功夫,一幅对联就已经写好了。
风浪一直在认真地望着,却见姬玲所写的上联是“风中落花随流水”,下联是“浪边芳草恋夕阳”。
看到了这幅对联,风浪的老脸不由地一红,姬玲对他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他不但不能接受,而且还只能够揣着明白装糊涂。
撇开这幅对联的意思不谈,单论字迹,不得不说,姬玲还真是下过不少的功夫,写的字来,与风浪的相比,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如果不是拿着与秃笔翁的字相比,只怕这还能说是一幅好字,就算是挂在宫庭,都是绝对的够格。
可惜眼下偏偏是与秃笔翁的字相比,这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是长着眼睛的,都可以分辨的出,秃笔翁的那十四个字,无论是从那个方面,都要比姬玲的这幅强过了太多。
“如今这字都写完了,就请评判来告诉我们,到底是谁的字更好一些吧!”
风浪转过身子,冲着秃笔翁说道,他实在是硬着头皮,才说出了这样的话,只觉得身上一阵的冷汗。
“谁说这次我是评判,就算是轮着,也该轮到你们了,这一次是你当评判!”
说着话,秃笔翁用手一指风浪,那神情相当地坚决,就好象是不容置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