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站在萧晏身边,对着那吹笛子的人扬了扬下巴,勾起一边唇角道:“你是驯兽师还是蛊师?”
不等吹笛子的人回答,萧晏冷不防出手,金芒自他手中一现,直直飞射而出,瞬间击碎了他手中的笛子。
林青薇红唇轻启,溢出一声凉薄的笑,轻声道:“今日遇到我,算你倒霉。”随之一声令下,蛇群澎湃而去,在地上爬得极快,那吹笛子的人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毒蛇缠住了脚踝给绊倒在地上。伴随着他的惨叫,他竟活生生当场被蛇群给吃得只剩下一副骸骨。
地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蛇群吃饱了,匍匐前行,那群本来截杀萧晏的云南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只是还不等他们撤退,蛇群却先一步撤退了。有的动作快些的,有的钻进了泥土里,有的钻进了草洞里。地上洁白的积雪被弄脏,或被碾压成了带血的碎冰。爬得慢一些的蛇,身体晾在那雪冰上,动作明显就迟缓了许多,以至于没能爬到洞里就爬不动了,最终有好大一部分的毒蛇,花彩斑斓地静静躺在地上、雪上,被冻死了去。
蛇本就是冷血动物,到了冬天便要在洞里冬眠的。林青薇知道,强行把它们唤出来已经是勉强,又或者说,它们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出来助她一臂之力,已然够仗义。林青薇与这些蛇并不熟,可这个物种自然有这个物种的交流方式,它们肯出来,说明它们可能对她是熟悉的,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消息可以传到千里之外,蛇当然也可以。
只是如今它们出了洞穴,坚持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它们体内流动着的冷血,被这雪地清寒一冻,身子便会跟着僵死了去。
林青薇见满地都是蛇的尸体,眼里有些痛惜之色。若非它们,又怎会及时救了她的萧晏一命。
但显然,云南人见蛇群都退了,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杀手首领刚要下令所有人全力进攻,这时山坳里又响起了马蹄声,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那马蹄声杂乱而雄浑,一时间云南人和萧晏都按兵不动,并不知来的究竟是敌是友。
可林青薇分明能感觉到,萧晏的身体正一点点紧绷,他浑身都充斥着血腥气,一股杀气正在他周身流淌开来。
林青薇转头看他,微仰着头。多日不见,面前的男人依旧高大英俊,但是却瘦了一大圈,那颧骨微微凸起,衬得双眼越发修长清冷,浑身都透着一股傲骨气息。他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越发性感了一些,林青薇抬手去摸到他的下巴,那扎扎痒痒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
萧晏低下眸来,仿佛周身戾气也随着林青薇眼里的柔情而顷刻消失。他眼眸深邃,眼波若年轮一般,一圈又一圈,向林青薇发出引诱的光泽,他道:“你来干什么?”
林青薇对他扬唇一笑,是他印象中的模样,肤若凝脂,眉眼清韵如画,笑起来极是美丽的样子。她道:“幸好我来了,幸好我来得不早不晚,恰恰及时。”
不然,她无法想象,萧晏该怎么度过今天的难关。他是否会受伤,是否会有生命危险,自己往后是否还能再见得到他。
太多太多的不确定。
她从不后悔自己千里迢迢地赶来找他。只要此刻见到了他,他还活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么一切都足够了。
林青薇循着马蹄声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来时的方向。她十分镇定道:“可能是萧弈来了,我和他一起南下的。”萧晏愣了愣,林青薇紧接着抓着萧晏的手便用牙齿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拿出瓷皿内的一只蛊放进了他的伤口里。
萧晏低着眼帘静静地看着,林青薇抬头笑看了他一眼,道:“保命的东西,你只好先忍忍了。”
萧晏点了点头,仿佛料到了林青薇接下来会做什么,便什么也没问。
林青薇知道,萧弈手上有人,而她从客栈跑出来,不可能逃得过萧弈的眼线。她赶的也不过是个先机罢了。
可萧弈就是来了,也别指望他会救萧晏,他只怕和这些云南人一样,巴不得萧晏快点去死。眼下就林青薇和萧晏两个,要想对抗这一队云南人,显然十分吃力,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再加上萧弈的人,个个想至萧晏于死地,那么她和萧晏脱身的机会就更加的微乎其微。
这时不能碰硬的,只有采取点儿手段。
云南人和萧晏双方都在观望来者何人。果不其然,那队黑衣人骑着马,绕过山坳便朝这边奔来,而为首的那个黑衣翻飞,墨发长扬,一身意气风发,林青薇看清了他的脸,可不就是萧弈。
云南人那边显然也看见了。而那为首的家伙似乎认出了萧弈,看来萧弈和云南早就勾结已久。云南首领狠狠瞪向萧晏和林青薇,道:“大夏的摄政王,想要你命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这次,你还能逃吗?”
须臾间,一队人马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他们每一个皆是目露杀意,十分干练。
萧弈坐在那马上,举手投足皆是有两分悠闲,他看向林青薇,含笑道:“薇薇,多谢你给我带路,不然还不会这么快找到他。”说着他眼神便落在了满地的血污和被冻僵的蛇尸上,又挑眉道,“看样子,在本王来之前,这里已经经过了一场恶战啊。摄政王,别来无恙。”
云南首领开口便道:“原来是献王及时赶来,那就太好了,今日就让我们一起拿下这摄政王吧!”
萧晏凤眸稍窄,看向萧弈,道:“你竟真的来了,勾结云南,这罪名你可担待得起?”
萧弈握着马缰,端坐而笑,看向萧晏的眼神森然发冷,悠悠道:“你既这么说,我又怎能允许你活着离开?”
云南和萧弈两方,对萧晏和林青薇形成了夹击之势。只要一道令下,双方夹击萧晏,萧晏腹背受敌根本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