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小兄弟,你从我弟弟那里抢走的鬼兵,不知可否归还?此物对我弟弟有大用,若是有的商量,我们可以买回来,价钱好说。”
魏云枭的脸上挂着微笑,只是那微笑怎么看都觉得虚假。
项彬没有说话,魏云枭脸颊微微一跳,强忍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道:“这里有五十枚血气丹,如果项兄弟愿意归还,这些就是你的。”
台下传来议论声,五十枚血气丹真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换一把鬼兵,还是略有些不值。
听着台下人的议论,魏云枭脸色沉了下来,环视下方冷声道:“我魏家在这里做生意,与尔等何干?还是闭嘴吧!”
本来众人就对他之前出言不逊感到愤怒,此刻见他又如此说,当即大怒。有人大声道:“你卖你的,我们说我们的,又与你何干?”
“就是,看项兄弟年小好骗么?五十枚血气丹换鬼兵,你怎么不去抢!项家小兄弟,这家伙不是好人,你可千万别上当!”
项彬不禁莞尔,自己方才把这群人接连砍死,他们不生气,谁想到这魏云枭几句话,竟然如此不受人待见。他不禁看向魏云枭那丰神俊朗的面孔,暗道莫非这就是人品么?
其实项彬还是不了解这些人的内心,又或说是不了这些豪富世家子弟的内心。在天地玄黄阵界被砍死不要紧,损失了潜能气血,有的是丹药可以补益。况且上了擂台,就有了失败的觉悟。但被人鄙视却不成,尤其是被说成废物。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自认天之骄子,却被魏云枭一句废物给骂了个遍。若魏云枭与他们年龄相仿也就罢了,偏偏他一看就老大不小了,却是这么说,自然众人心中不服。
世家之间自有竞争攀比,镇南侯魏家是大秦国数一数二的世家豪族,台下这些人,也没有多少能与魏家相提并论,这更在潜意识中,激起了他们对魏云枭的敌视之心。
原本被项彬砍杀所造成的压抑气氛,竟然一时间消失。许多人甚至在内心期盼着,恨不得项彬马上将魏云枭劈成两半。
如果魏云枭出的价码再高一些,说不定项彬真会心动。但一来他并不稀罕五十枚血气丹,因为对他来说,压根没觉得血气丹有多难得。二来这刀已经被柳叔祭炼过,品级有所提升,这点相信魏云枭也看的出来。但他却是视而不见,只字不提,还报出五十枚血气丹这种坑爹的价钱……真当自己是傻子么?
“不卖!”
听着项彬的回答,魏云枭似是毫不意外,他又拿出一只药瓶,道:“若是再加五十枚血气丹呢?”
这次台下寂静无声了,一百枚血气丹,换一把鬼兵。若是一品鬼兵,自然值了。二品也还勉强,三品么……就差了些。众人又不知道斩马刀那把鬼兵是什么品阶,不过若真要说起来,鬼兵好弄,血气丹却不好弄,到底哪个价值更高,很难说的清楚。
项彬却是仍旧摇了摇头:“不卖。”
魏云枭面色当即一沉,却是极好的掩饰了一下。他默默瞪着项彬半晌,忽然说道:“那项小兄弟,不若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什么赌?”
“我与你对战一场,若是你胜,那这一百枚血气丹便都是你的。若是你败了,鬼兵还我。”
项彬呵呵一笑,道:“要动手便来,不赌!”
看到项彬如此油盐不进,台下众人都笑了,看着魏云枭吃瘪的样子,个个十分高兴。
魏云枭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意,故作轻松的道:“小兄弟何必拒绝的如此干脆?不如考虑一下……我若是再加上这个呢?”
他双手抬起,轻轻一褪,竟然从手上揭下一层皮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副与人的皮肤一般颜色的手套。戴在手上后,竟是完全看不出异常。
“此物是我早年游历时偶得,乃是一件四品鬼兵。用金蚕丝织成,经过高手祭炼而成,刀枪不入,而且难以察觉。如果加上这个,不知项小兄弟意下如何?”
项彬皱起了眉头。
如果加上这件手套,那么已经完全超越了刀的价值。除非魏云枭有必胜的把握,否则的话,这种冒险绝不值得。
他感受的出,魏云枭的实力起码在练体境中期以上,但应该没有达到易骨境。
项彬自身的实力虽然不到练体境,但爆发猴猿劲后,再有庄子赋予的忘我状态,练体境也可一战。除非对方是练体境巅峰,但即便如此,项彬也有自己的底牌。
自己在擂台上打了这么久,不信这魏云枭没有看见。就算是他才刚来,也应该从斩马刀那里对自己有所了解。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有这么大的自信么……如此看来,显然是有什么依仗或是底牌了。
项彬原本还有些犹豫,此时却是怦然心动。
如果对方真有什么手段,甚至是如猴猿劲这般的特殊招式。那么就算是失去一把鬼兵,见识一下也是好的。毕竟鬼兵本来就是抢的,天地玄黄阵界又死不了人,在这里有所了解,总比在外面面对要强的多。
一念及此,项彬微笑点头道:“好,我和你赌!如何见证?”
魏云枭大喜,伸手指着擂台后方边缘处两块凸起的石台说道:“将赌注放在石台上,则战胜方自然可得。”说罢便走了过去,将手套和两瓶血气丹放在了石台上。
项彬走到石台处,学着魏云枭的样子,将手中刀放在了石台上。
两道淡淡的光华升起,将项彬和魏云枭放下去的赌注包裹了起来。项彬伸手轻轻触摸,只觉就像是两道无形的坚固屏障一般,无法再触碰到其中的东西。
见赌注已经放好,原本一直微笑着的魏云枭,却是忽然面色一变,仰天大笑。
笑罢,魏云枭面色狰狞望着项彬,一把拔出腰中剑,剑指前方森然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你脸不要脸!若是你老老实实的换来,说不得本少爷还和你交个朋友,可你竟觊觎我的金蚕手套!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魏家的东西,是那么好得的吗?项籍,都说你是天才,今日我就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你项家再如何天才,遇到我魏家子弟,也只有死的份!”
项彬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搞了这么多,原来竟是为了哄骗自己。那这么说来,这魏云枭是真的有百分百把握打败自己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赞叹道:“久闻人至贱则无敌,今日见到阁下,可算是大开眼界。用此等手段请人入瓮,倒真是让我有些佩服,只是在下心中很好奇,你就真有把握,一定会赢?”
项彬声音清脆,说的话却是暗含锋芒,颇为老辣。台下许多人听的暗暗点头,有人讥笑道:“叫的有多大声,耳光扇的就有多狠。项小兄弟,待会你将这疯狗击败,千万别急着杀他,让我们看看他的脸,是不是真的和城墙一样厚。”
“我说这货之前为何对项小兄弟礼敬有加,原来打定的主意便是哄骗小兄弟入赌局啊,老子见过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皆对魏云枭的行为不齿。魏云枭却是置若罔闻,不屑环视台下说道:“你们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收拾不了!我若是你们,就去拿块豆腐撞死,省的活着还浪费粮食!”
有人冷冷回应道:“你先赢了再大放狗屁吧,免得到时候连狗脸都没了,让人笑话你们魏家连狗都不如!”
魏云枭哈哈狂笑:“我一招便可杀此子!”
“屁,口出狂言!胡吹大话!”
“呵!”魏云枭冷笑一声,剑尖指项彬,道:“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小子,你准备好死了吗?”
项彬摇摇头,实在懒得和其做口舌之争。他转身冲着台下一揖,道:“诸位,可否借把刀给在下用一用?“
当即有人扔了一把刀上来,大声道:“项兄弟,我借给你!”
项彬一把接住,略微一试,便知道此刀也是把鬼兵。而且隐隐有一股悸动的力量在刀中暗涌,显然已经激发了血脉烙印。若是自己有心贪占,便会受到反噬。
显然借刀之人也十分慎重,不过身在阵界谁也不认识谁,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人家能借给你用,已经算是颇为不错了。
血脉烙印打开并不影响使用,只要主人心念不阻止,其他人便可使用这兵器。项彬持刀望向魏云枭,道:“多说无益,动手吧。”
魏云枭却是挽了个剑花,道:“不急!我再给你个机会,若是你现在愿意跪下道歉,并将刀归还于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项彬定定的看了魏云枭半晌,忽然轻声说道:“你的废话真的很多。”
“好!”魏云枭笑意更浓:“我做事喜欢给人留余地,若别人不珍惜机会,那我就不再给机会!如此,当我将别人踩在脚下时,才会觉得最开心,最爽!”
他摆出一个无比嚣张的姿势,剑尖斜指天空,道:“践踏项家的天才,感觉一定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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