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兵戈胜,青洲自三皇始便是天下煞气最重之地,青洲人以战止战,百年烽烟都未停,赵算青洲西处一霸,其边关处烽火台十年狼烟未停。
霸王起与青洲楚地,天生重瞳。
五丈原自古兵家必争,地势开阔,而今赵、魏二国拔剑弩张,誓取这青洲地,五丈原本就于青洲最腹地之处,狭而阔,一马平川。
两军战这平原地,靠的是布阵与厮杀,本是相差不大的军备,多的是比较两军谁更好勇斗狠些,一将难当,与青洲地,将士崛起阡陌里不算稀罕事,也不是谁的种都可领兵打仗。
两军对垒,战鼓擂。
批了甲的战马哈了口气,于这微凉天气里,居然暖成一缕白烟,前边将士虽是久经沙场的老卒,依旧忐忑的瞧着面前之景,依其而言,捡了命回来的就不能再将东西丢了出去,他对阵从来不看敌军,他怕,与其闭着眼睛冲,不如睁着眼睛不看。
领了军的络腮胡一单面戟耍的虎虎生威,鼓声断,这将军振臂一呼。
此战退即是败,两军差异不大,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起雾!”
一里地,未奔数十丈,顿时一股浓雾由四处弥漫起,顿时迷了人眼,络腮胡心中忐忑叫停,一里外冲势顿时停了下来。
“降雨!”
豆大的雨粒由天上降下。
雨势急,打在人身上疼的厉害,这将领也是个七品下武人境。
扬手,兵退。
敌阵亦然,一战止。
天上好似一条江河跨过,河上坐着个中年男人,风轻云淡,脸上看不清岁月,披头散发洒脱的很,一人端坐一条横空大江上,打了个哈欠,一点未有高人气度,折煞了这横空一江的波澜壮阔。
水降后,一道弯虹由天而落,从西至东,美是极美。
江后边来了个嘴边留一抹须的青衣文士,风流无双,头后束剑管,脱了鞋袜,踩着水横空到了这天际,道:“这阵势当真排场大的很,儒圣出行这得车马相送才是,远远就瞧见有人借松江水,一借便是一千里,没想到刚来这我便能瞧见这波澜壮阔景致。”
中年男人躺于江上,随波而流道:“转瞬便来了这青洲,看了这松江水,再瞧下边人,想想这一战过去,必然有死有伤,瞧不下去就引来这水一股脑儿的浇醒了,杜青莲不去管管你那天下太平教,今天是什么心思?”
杜青莲低头笑道:“杜青莲这一辈子能瞧得起的人不多,你孙文自然算一个,赤云这天雷真是声势浩大啊。”
孙文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面前杜青莲自然也不是,做了花坊状元郎,潇洒的很。
孙文笑道:“杜青莲,若有话你就摆上明面上讲,瞧得上?婆婆妈妈的我可不会理你,反正这桃花煞我这把老骨头定然不会陪你去,这九洲阴地所属,并非我等之能可以去小觑的,你纵使将这嘴皮子闹翻天了也没用,你这散仙境可不如面前想的那般简单,你心里还想着几年前赤石村外边的事?”
杜青莲洒脱不知由哪抽出酒瓶子,仰着头就灌,苦笑道:“能不念着想着吗?”
孙文有些怅然道:“村里剩下个娃,于赤云漂泊时,我
是盯着长大的,很有灵性,那女娃娃为南普陀人带了走,她天生牵机脸,不知这脸一去牵扯着哪里的命脉,也不知从何而来,总觉得逃不出这飘渺大昆仑,至于那男娃娃xing子坚韧,倒是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材,有儒xing,但又不拘泥一格,怎么怕了?”
杜青莲只顾饮酒,这男人天生就是一股神xing外露,明明是道家人,偏偏一股佛xing收敛不了,而今其笑道:“怕什么,就怕到时候真找我,我便没机会入桃花煞了!”
孙文皱眉道:“待你入圣人境,一同去上昆仑走一遭!”
杜青莲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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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低眉皱眉,有些委屈道:“一口井能瞧出什么东西?都说有缘才能得见了,我这人天生就无缘,能瞧见什么,走啦!”
前边若兰只是领路,有这女人开道,叶低眉一点都不怕,若兰转头道:“你便是答应我的,不瞧也得去瞧!”
后边低着头跟着的不夙声音柔弱道:“不啊,我也想去瞧瞧!走去瞧瞧,好不好!”
“不好!”
叶低眉前后这两女子上下巡视了一遍,最后认真的瞅着不夙脸蛋道:“说叫我看那井中东西我是不想瞧,就是想瞧瞧你这女人没有易容的模样!”
前边若兰哑然无言,男人便是天生这番模样,见怪不怪,倒是不夙一脸的红晕,叶低眉也不说自己自从入了妙欲庵便在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他晓得这张面皮的奇特作用便是他也瞧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力量,将自己真面目隐藏于世人下的一些小念头,他知晓若兰看得出他这张假脸,但偏偏不愿戳破来说,叶低眉瞧过若兰望着他的眼神,更多的是望着这张脸,或者说便是这张面皮,还有若兰无意中提及的腌臜巷口的那间屋子,那道白色身影,叶低眉也聪明,他不会好奇去问这种事,女人的xing子大多是说的模棱两可总比说透了更引人。
叶低眉深以为然道:“你不懂,这老妇模样当真寒碜人,当日我就闯了那地头,她就得杀我,哼哼,真不知是哪能子练出来的坏脾气,我不说就好了啊,干嘛打打杀杀的,说出来你不信,其实我这人坏的很,杀过不少人!”
“我这辈子就一个朋友,没了小和尚跟我一块上山拾柴火,也没了大冬天取着火盆进来说是让我暖脚的人,还有炒着香酥的毛豆,小和尚他一下能吃一斤多,但大多都让我吃了去,总说抢着山上地瓜烤着吃,每次都烤不熟,不过熟的那部分都让我抢着吃完了,和尚他会编草鞋,我就嫌弃那草鞋难看,我说这鞋当真长大不讨巧,看着丢人,逢了夏日和尚都会都编个几双留给我夏天穿,说这穿了舒服,我啊一开始真不愿意,怎奈沾了脚就舒服多了,我啊当真是没啥乐趣了,这草鞋送你啊!还你救命之恩!不过救命之恩这东西还不起,小和尚教我的自然就珍贵些,当作利息了!”
叶低眉丢着起初再林子里拔得草,编成一双模样讨巧的小鞋,丢给若兰,女子认真的瞧了几眼,掂了掂,收进怀里。
叶低眉继而再言道:“也不怕你们知道,你们那尼姑庵外边居然就是个自诩佛门清净地的寺庙,我啊,再里边当了三年的留法俗家人,其实我也是皮
厚的很,舍不得走,怕天下之大无处安家啊,没爹没娘的!”
这话说的轻巧,谁也能瞧得出其中一些意思来,叶低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只想着心里委屈了说说心里话,矫情不起来,也就似模似样的讲了几句自以为大气的很的话,结果在两个姑娘面前依旧变成了矫情。
不夙突然问道:“你猜,我会不会将这面皮摘下,让你瞧个究竟?”
叶低眉不假思索道:“不会!”
一边若兰见着她吃瘪,自然捂嘴笑。
不寐念及,突然掩面一扯便将这面上东西扯了下来,突然转了个身,将脸凑近叶低眉道:“不知多久没人瞧见我真实模样了,是不是觉得我特漂亮?”
叶低眉一眼瞧着有些痴了,这一双青鸾丹凤眼当真摄人心魂,叶低眉不敢瞧这眸子,眼角轻点泛红泪痣,口含朱丹,这身子却是不如若兰般风韵,但清瘦却是一掌可托之感,依叶低眉眼下瞧,这女子较之狐女若兰,少了些妩媚妖气,多了些女子的灵犀,两女光是容貌便可五五分,若兰美的可谓毫无缺陷,却美的过分,让人举得依旧多了些遗憾,不夙美的近乎人情。
不夙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叶低眉尴尬的咳了几声,其远远瞅着若兰,恨不得将这女人身上瞧出个几个洞来,叶低眉而今觉着危险,有这么个厉害女人来,自然会心中靠谱一些,至牡丹走后,兰若寺而今看起来更是阴森,若兰轻车熟路,没了山河图的兰若寺越发的一副鬼魅之气,兰若寺实则大得很,光寺僧边有百余号人,加之香客,那日死于这寺中的便有二百余人,听闻全都被埋在这寺下边,眼下每踩的一寸地,都是淌过血的。
叶低眉面不改色,倒是将一边不夙吓的有些魂不附体,叶低眉一路上温香软玉。
前边若兰见怪不怪,于前边道:“映月井便是每逢满月时天上月儿便可灌入这一池井水中,传言若是一对有缘人于这井中便可瞧见对方的样子,这井中千百年来倒是出了不少的佳话,好久好久都未瞧这井了,记得那次他就站在井边上,我一直相信我就是在井中瞧见了他!”
这兰若寺本来就是被那牡丹一人霸占,而今牡丹出了兰若寺,兰若寺就被一群小鬼霸占,但而今若兰入了这兰若寺,小鬼儿大多都跟耗子见了猫般,有多快跑多快,寺里越走便越是阴森。
堂前的佛像居然蒙了面,黑布罩下,叶低眉瞧得见佛像青色脸孔,叶低眉面中晃过一丝讶异色,一边不夙早早便尖叫了起来。
一边若兰笑道:“自古小鬼便惧怕这东西,蒙了面也不稀奇。”
叶低眉仔细朝佛像瞧去,却见得佛像脚下猛然窜过一只巨大老鼠,再仔细一观下,佛像好似似笑非笑,闭眼后又是一幅似哭非苦模样,叶低眉一眼瞧下吓了一跳,这佛像当真是变换了表情,眼下叶低眉拍了几下若兰,皱眉道:“这佛像有异!”
若兰瞧着一本正经的叶低眉,当下也认真去瞧,佛像有便会那正襟危坐模样,叶低眉顿时间背上一阵冷汗渗出,真是闹鬼了不成?
佛中藏恶鬼,这便是邪灵,谁敢冒犯佛像!
寺里气氛顿时间诡谲的很,针落可闻,不夙一幅楚楚可怜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