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命不由己。
我们5号监舍里有一个进来一年多的姓李的司机,听说是肇事逃逸进来的,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没事总爱闷着头翻一翻小人书,平时的打架和侃山他也都不参与。本来这个身上也没有什么好八卦的,但是自从一次家属探亲之后,不知是哪个眼贼的王八蛋传出去个口风,说李司机的女儿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胸又大,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钟丽缇。这件本来不是事儿的事,却在整个1区里私下的传开了。甚至连旁边的5区都知道了。而在当事人不知不觉之中,这个女孩已经成为了各类魑魅魍魉与管头狱霸闲谈时的焦点话题,然后就是各种的比如“爆菊”“菊花”“奶牛”“包养”等之类的淫言秽语接踵而出。然后晚上睡觉时就用不少人的腰部处的棉被像一个小山峰一样赫然耸立着,打眼一瞅,就酷似一尊有一尊珠穆朗玛。
一天众人色相大开,聊起了那个地方女人最漂亮,有的说哈尔滨,有的说大连,还有的说四川和上海,不过其中只有一脸红润的李驷穹若有所思。
满打满算的,我进来也快三个月了,渐渐了解了李驷穹这个人之后才知道他极其的好色。他自己虽然表面没说过什么,但是凡是关于异性的话题,在他的小心思里都会不自觉的浮想联翩。
“哎,铁棒子,那你说呢?”我正这样猜想之时,旁边的一个小子就杵了杵我。我就想都没多想,顺嘴吹牛道:“依我看啊,还是咱们廉明市的小妹妹最美!尤其是那些一中的小高三生!——你就瞅着吧,每到夏天晚上和中午放学的时候,那小水手服的蓝裙子一穿,哎呦我操!”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对着我指指点点,或是骂我变态或是暗语嘲笑我“你小子将来有发展”,而唯独李驷穹面色红润了起来。
他想着想着,就突然的裆部一挺,转头就问道:“李司机,听说你家女儿长得不错,条儿正臀圆,今年18岁了吧?赶明给我带过来,做我两个星期的小媳妇怎么样?”
李司机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浑身一阵颤抖,但是仔细想了想就勉强陪笑说:“四老爷,您是在开玩笑吧?我家里哪有女儿啊?”
“你他么少蒙我,上次你见家属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小圆脸蛋儿,前胸又大——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给你1万块的包养费,两个星期太短,一个月!老子要操爆她的菊花好好地泄泄火!”
“你……你……”李司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摔下手中的小人书就激动了起来:“我跟你拼了!”
说着李司机就冲向了李驷穹,不过就在他狂奔着撞到对方之前,我就率先飞起一脚将他又踹了回去。然后巨大的跃起冲击力就把他直接撞到在地。
“反了你了!还敢打我?我逼着您家闺女出去卖已经很不错了,一点都不识相!——哥几个,给我削他!”
李驷穹是号里响当当的狱中霸主,他若一挨打,只要一声吆喝,几乎所有人都得上手。所以大家就纷纷摩拳擦掌地围了上去,而我就也是随着眼前的人潮挤进去滥竽充数,找个空子照着李司机的后臀部一通神踹。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若良心发现而袖手旁观,那么不出十秒钟,下一个挨揍的人肯定是我。不过我这一波神踹的着力点只是停留在脚掌处,说白了,别看这“啪啪”的声响挺吓人的,其实也并没有用多少的力道,估计等到事后,他也就能浮肿起来半圈屁股而已,这绝对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李驷穹可是真的生气了,他就直接推开我们,挤上去一脚一脚都往心窝上猛踢。
5号监舍里的叫骂声很快被人肉鞭打的撞击和爆发力之后的大喘气所覆盖,而众人脚下的李司机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妈的,死了?”打人使了半天劲儿累得气喘吁吁的李驷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李司机依旧大骂道,“不管你小子是不是在装死,你家女儿我干定了!”说完就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后拂袖而去。
众人见李驷穹停手之后,就也纷纷散场离去,留下这个趴在地上流着鼻血而不知死活的李司机硬是靠到了晚上的开饭时间。最后是被打饭的老大娘看到了才通知了周警官。
其实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要看当事人和长官的关系。这回李驷穹可谓胸有成竹,进来检查的周警官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就招呼两个警察把李司机抬了出去。然后这件事就是基本的不了了之了。
李司机被抬走的几天之后,5号监舍里又被送进来了一个面向四十多岁的新人。他一脸白胖的斯文像,走路稳如泰山,就连头上的分差式都是纹理整齐。反正打眼一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做过坏事的暴徒。
而就在他被强拽着关进我们这间牢房里时,他还很是愤懑不平地拍着拍着铁门大吼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说都不说就把我关到这里来?你们这是在冤枉好人!快放了我!
可是带他进来的周警官和另外两名警察根本理都不理就走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男人刚进来之后,李驷穹脸色就猛然大变,仿佛就看到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所以,晚上刚一就寝,在李驷穹的暗中指示下,监舍里的其中两个小子就为虎作伥鬼,上去二话不说就把他胖揍了一顿。
然后这一晚的氛围便是空前的怪异,有人趴在床上哈哈大笑,有人睡梦中淫言秽语,有人整夜不眠而冷眼旁观,而只有那个那个刚被揍完一顿的中年人躲在被窝里哭泣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过了后半夜,明明是一直偷笑的李驷穹却装出了一脸的不耐烦:“哭你妈逼哭!挺老大岁数的人了,怎么特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直到李驷穹这一声低吼,5号监舍里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时间就在狰狞的沉默与莫名的惊恐中一点一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