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屈膝投降,苏萌也见好就收,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住大头的脖子,“啪”的亲了一口,娇嗔道:“死鬼,我还以为你的大脑袋里只有浆糊呢,想不到我男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啊。白睡了两个女人,还落下一座大别墅,和几百万块钱。下次若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可千万别瞒着我。只要能给老娘弄来钱,就是把老娘的床都让给她也行啊。你这么偷偷摸摸的,多伤咱们的夫妻情分啊!”
大头苦笑道:“是‘钱分’吧?夫妻情分,我们有吗?”
苏萌嘻嘻笑道:“好好好,‘钱分,钱分’,有钱就有情分。你把钱都交给我,看在钱的份上,赶人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老娘就替你办了吧。”
第二天,苏萌带了一大帮人,打进别墅,耍尽了正室夫人的威风,打了姊妹花几个耳光,逼李小丽喝下堕胎药。砸了一些坛坛罐罐。
当然,值钱的家具电器都完好无损——苏萌已经把这座别墅视作是自己的家产,舍不得了。
一对姊妹花受惯了男人的恩宠,享惯了清福,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哭着闹着要找大头讨回公道。
可是高高的围墙,禁闭的大门让她们无路可去。姐妹俩把大头大骂一阵,抱头痛哭一阵,无法可想,无路可走,想要投井上吊,试了几次,终究又舍不得。想到数百万家产都还在大头手里,又悔恨,又委屈,就赖在别墅里不肯挪窝。
苏萌又找一帮无赖砸了几次窗户玻璃,丢下一百万块钱,姐妹二人就乖乖的离开了沙城。
后来听说,姐妹二人在省城开了一个服装店谋生。无奈二人跟着男人吃惯了清闲饭,哪里懂得什么经营之道?不到一个月就关门大吉了。再后来,又被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街头混混骗了身子不说,剩下的几十万也被席卷一空。
姐妹二人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无可奈何,只好上演了一部现代版的“孔雀东南飞”,在“男人的天堂”、“娱乐之都”东城的一家星级酒店里,高张艳帜,创立“姐妹双飞”的新型娱乐项目。一时间声名鹊起,不少达官显贵趋之若
鹜,争着目睹姊妹花的风采,倒也日进斗金,积攒起不少资财。
再后来,姐姐“中了彩”,妹妹吸了毒,好容易积攒的几百万钱财,顷刻间又都“风流总被被雨打风吹去”,不留一点痕迹了。
再再后来……就没有再后来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要出生很多人;每天也要死去很多人。少了她们两个,也只不过是水面涌起的一圈涟漪,一瞬间也就毫无踪迹了。只留下人们茶余饭后的几声嬉笑,几声唾骂。再后来,人们烦了,累了,连嬉笑和唾骂也没有了,彻底了无痕迹了。
她们的美丽和愚蠢,她们的眼泪与倩笑,都彻底了无痕迹了……
一场情变,以大头的战败认输而告终。苏萌以胜利者的洋洋得意的姿态,成功收复失地,战果颇为辉煌。与大头重归于好。二人浓情蜜意,好比神仙眷侣。
从此以后,大头照样沾花惹草,风流快活,只是不再养起来了;苏萌照样和旧情人猪头暗通款曲,只是偷偷摸摸,不再明目张胆了。两人相安无事、相敬如宾,还被妇联评为年度模范夫妻,五好家庭,成为沙城人民学习的楷模。
回到家里,沈晓梅大发感慨:“谁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看人家小不点,几句话就把大头和苏萌这一团乱麻理扯的清清楚楚。人家这份本事,唉,怪不得人家是大领导跟前的红人呢?”
我笑道:“那是人家戡破了,顿悟了。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都是可以交换的。什么金玉有价情无价,那是哄人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无价的,都是可以交换的。有交换才有公平,有公平才会有和谐。戡破了,就没有纠结了,一切复杂的爱恨纠葛都迎刃而解了。”
“啊?不是都说家是一个讲情的地方吗?怎么也都弄成交易了?”沈晓梅睁大了眼睛。
“这世上的一切,都讲究一个平衡,平衡了,才能稳定,才能和谐。社会交易是这样,夫妻家庭也是这样。付出都想要回报,没有回报的付出一定不会长久的。可是如果付出的是感情,付出了多少,要回报多少?若是没有一个中间等
价物,就永远纠缠不清了。小不点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不去纠缠大头和苏萌谁对谁错,而是用等价交换,各取所需的办法。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说。
“哦……”沈晓梅陷入了沉思,“照你这么说来,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交换,亲情、爱情、友情全都可变成交换的商品么?”
“难道不是么?”我笑了,道:“朋友是用来出卖的,爱人是用来背叛的,理想信仰是用来装逼扯淡的。大头为了乌纱帽,自己的骨肉都可以舍弃;有多少人为了利益出卖了朋友?又有多少人为了前程背叛了爱情?有多少人为了官位出卖了信仰和良知?不出卖,是因为价格不够高,不背叛,是因为诱惑不够大。‘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那是圣人说的,英雄做的,而多数人都只是凡夫俗子啊。”
“哦——你这么说来,你也戡破情关了嘛!”
沈晓梅乜斜着眼睛,阴阳怪气的,让我心里一惊,直想抽自己的嘴巴:刚才只想到要卖弄学问,就忘记“沉默是金,祸从口出”的金科玉律了。
看着沈晓梅阴阳怪气,一副要找茬的样子,我心里只发毛,小心翼翼道:“在下天资鲁钝,只是纸上谈兵。离戡破、顿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沈晓梅“噗嗤”笑了,笑容还没有充分的绽开,就又转化为怅然的迷茫,幽然的叹了口气道:“其实啊,我也早就看破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虚的,不过是骗骗别人,骗骗自己罢了。可我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看清。要是一切都戡破了,活着还有什么意趣呢?”
吃晚饭的时候,沈晓梅笑问我,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我说,你是我老婆,按法律义务,我应该为你掉几滴眼泪的。
沈晓梅瞪我一眼,居然笑了,道:你要是死了,我一滴眼泪也不掉,第二天就改嫁!我连“扇尸”也不会给你扇!
我哈哈大笑道:“沈晓梅,你终于戡破情关,立地成佛了!哈哈哈……”
我笑着笑着,忽然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