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老了,头上增添了根根白发,以前年轻俊朗的面容带上了风尘厌倦之色,可能他的确已经厌倦了某种生活,为了子女却又不得不做,家里并不缺钱少米,现在想起来,极有可能为了自他这个义子。
义父到底在为自己做什么,杨坏并不明白,只是听到何曾有亲口说出他的江奔雷的儿子之后,他才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些,但是现在他不想义父再为自己没有止休的做下去了,如果能够活下来,杀了孟惊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妹妹和敏敏去寻找义父,将义父找回来,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团聚。
从来不去想的事情,因为孟惊龙对自己亲人的残害,杨坏现在想起来了;从来没有做过的决定,由于孟惊龙的心狠手辣,杨坏现在也狠狠地在心里做下了。这一夜,既是在跟义母张笑莲作无声的告别,也是他狠下决心决定今后目标的特殊时间,这时候他甚至还没想到,这种告别和决心对他日后所走的路产生怎样深远的影响!
一夜之间,大雪将大地盖了厚厚的一层。
第二天,风住了,鹅毛大雪却仍然大朵大朵地落着,天气更冷了。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杨坏竟而一动不动地跪了整整一夜。换个人,不死也冻僵了,他却因为体内那股子特殊气流的护体本能仍然活着。
身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盖在头部,成了一个大大的雪蘑菇,他却纹纹丝不动,脑海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想得久了都麻木起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上午时分,大雪停了,整个洞底为冰雪所盖,俨然一个冰窟,冷得吓人。
若不是被人惊起,杨坏还会一直跪下去,连跪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
直到一个老头子被飞绳吊下来的时候,才唤回了他的意识。
老头不高,微跛,稍驼,乱蓬着粗短的头发,脸瘦眼深,眼光一闪就像放出两条阴冷的蛇芯子。杨坏不经意的感知到,这个老家伙一身内功之强大,竟然快要达到了孟惊龙的那个地步,足能与现在的向横天一较高下,不由大吃了一惊。
向横天那是什么人啊?人家可是以前的插血盟盟主,虽说后来被孟惊龙重创,身手不如以前,但是那身内功至少怎么说都不在玉面飞鸿小神弓之下啊!这个老家伙是谁,难道说他已经达到了花全的地步?若是那样的话,他岂非也是武林中大有名气的人了?
杨坏抬起头,双眼尽是敌意,一动不动地望着来人。
来人眼睛里放出一团亢奋的亮光,以些些沙哑地声调阴笑两声,“好小子,你就是江奔雷的儿子吧?”
提到父亲的名头,杨坏马上想到,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认识父亲的,冷笑一声,“是又怎样?”
来人阴阴地说,“老夫姓林,名百海,就是你父亲,当年见了老夫都得尊重三分……”
刚说到这里,杨坏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管你是谁,老子谁也不尊重!”
荆百海脸色一阴,那样子就像突然之间盖了两朵黑云在脸上,狰狞之极,加上那阴森森的眼睛,使得本来瘦削的脸看起来更加的凶恶可怕。那声音就更不用说了,沙哑而阴沉,仿佛没有经过嘴巴,直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呵呵,敢在老夫面前称老子的,当今天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你小子真的不想要命了?”
“老子的命早就没有了,你想要也要不着。”
“没命,呵呵,那就让老夫折磨折磨你的身体。”
“身体也不是老子的,你敢动老子一根毛,老子日后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剐下来!”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难怪惊龙会向老夫说起你,实在是太有趣了。”
“你若是想来寻找乐趣的,老子劝你死了那条心,老子非但不好玩,而且还会要了你的命。”
荆百海一听越发的好笑起来,比拣到了宝贝还开心,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笑你个奶奶,有屁快放有话快讲,老子可不有时间等你这个老怪物在这里丢人现眼!”冷不防杨坏一声暴吼,好像打了一个晴天霹雳。
荆百海吓了一跳,眼睛猛地睁开,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坏,“你骂老夫丢人现眼?!”
这回轮得杨坏大笑起来,比他刚才还笑得开心,全身都抖,“对极,就是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恨物,怎么了,不服气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在老子看来,连一只蚂蚁都不如。老子要是想捏死你,比捏一只蚂蚁还简单,看看你那双眼睛吧,阴森森的,搞得老子浑身不舒服,比鬼还难看呢。”稍稍一停,又接着说下去,“哟呵,老子说你眼睛不行,你就跟老子急,再急老子一个屁打烂你那双鬼眼睛!”说着一鼓气,蓬,放出一个响亮的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