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最近我们伊兰的风头还是那么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撤销全国的封锁禁令。”
“就是,原本我妻子还打算去京国旅行的,现在只能窝在家里看孩子,搞的每天回家都要把气撒在我身上。”
两名穿着白色警服的普洱镇警察站在警局门口吸着香烟,谈论着最近一些伊兰的大事件,吐吐肚子里的苦水。
“嗯?”其中一名警察忽然余光注意到,有一个东西一蹦一蹦的跃入了他的视线,不由得将他的目光吸引向了左侧人影疏寥的街道上,“那是什么东西?”
“靠!那不是个人吗?怎么蹦的这么快!”
就在两名警察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白白仿佛飞跃万丈悬崖一般,从他们两个面前一跃而过。
紧接着,西西娅的身影又如狂风一样紧随其后,吹得那两名警察发丝飘飞。
“呃……刚刚……是什么东西从我们面前过去了。”
“不……不知道……好像是个女孩子和一个瘸子……”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连手里的香烟被劲风吹灭都浑然不觉。
“嘭!”白白用身子野蛮地撞开了普洱镇警局的大门,一下子扑到了前台上,对着坐在后面女警员焦急地吼道:“喂!请问前阵子被袭击的旅游大巴有幸存者吗?有幸存者吗!!”
那名女警员吓了一跳,两只小手捂着胸口,双眼惊异地盯着如扑来恶虎般的白白,“啊?你在说什么?先生,请你安静一点,这里可是警局。”
“请问,出事的旅游大巴有幸存者吗?!”白白直视着女警员,再次问道。
“哦,你是指伊兰边境那辆大巴吗?新闻上不是已经报道过了吗?应该是没有幸存者的。”女警员将身体微微向后靠,刻意与白白保持着距离。
然而白白却越靠越紧,就要从台子上翻过去了,“什么叫应该?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拜托!”
“白白!”这时西西娅从警局门口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把拉住了白白拄着拐杖的手,“别闹了!跟我回去!”
“不!”白白用力的甩开了西西娅纤细的手掌,“我要找到我的朋友们!他们不会死的!不会!”
“现在新闻上都已经报道了!那辆车没有幸存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西西娅反驳道。
“你们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吗?”白白瞪着眼睛对西西娅说道。
只见西西娅愣了一下,“可……可是……”
“对不起同学,那场事故我就在现场做善后工作,说实话,车上有很多具烧焦的尸体,甚至有的已经被烧成了灰,所以具体数量和名单我们也无法完全比对。只不过按照当前的情形来看,我们认定全车无人生还。毕竟已经搜索很多天了,但都没有任何有幸存者存在的迹象。”
这时,一名青年男警员从前台后面的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右手扶了扶脸上的圆框眼镜。
“一定还有人活着的!我就是那辆车上的幸存者啊!我认得那些家伙的样子!”白白对着那男警员喊道。
随即男警员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你说你是幸存者?你见到过那些家伙的样子?”
“没错!我就是被人从那辆车里救出来的!既然我都活着,说不定我的朋友们也活……唔……唔!唔!”
突然间,一只大手从白白的后面伸了出来,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巴,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真是对不起,我家孩子因为自己的朋友在那辆大巴上出了事,所以有点受到刺激,您别当真。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一名身材魁梧,留着金色马尾的中年男人将白白向后拉走,微笑着对那名男警员说道。
男警员惊奇地望着那金发男人,一脸疑惑,眼神中闪动着一丝奇异的精光,“哦,是这样啊。”
“内个,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这就带他回家。”这时,一名黑头发的青年男子也走上前来,并且双手按在了正要说话的西西娅肩膀上,硬是用蛮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一路推着她出了警局。
“唔!唔唔!!”白白丢下了拐杖,双手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掰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臂,可它就像是钳子一样,死死的夹着自己的脖子。
很快,白白便被拖到了警局附近的一条暗巷里,之后才被松开。
“喂!你是谁啊!”白白自然反应,在身体获得自由的一瞬间,回身就是一记肘击。
“啪!”
然而他这一击却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
下一刻,白白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男人,忽然间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是……”
“你好啊小伙子,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金发马尾中年男人对着他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此时白白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在普洱镇这种位于伊兰边缘的小镇里,会看到这个男人!
“雷克警长?!”白白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喂!放开我!你是谁呀!”
很快,西西娅也吵吵嚷嚷的被推进了巷子里,转身对着身后那男青年骂骂咧咧地说道,飞起的一只撩阴腿被他牢牢抓住。
“唔!你这女孩子!差一点就让我绝后啊!”
“洛克李?”白白看向了那男青年,眼睛瞪得更圆了。
洛克李听到白白的声音转过头来,尴尬地笑着说道:“白白同学,你好啊。想不到每次我们的相遇都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西西娅将又白又细的小腿从洛克李的手里抽了回来,随即跑到了白白的身边,“白白!他们是谁啊?”
“哦,他们是我在京国的朋友。”白白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好小姑娘,我叫雷克,是战国13街区重案组组长!”
“我是雷克警长的助手,洛克李,你那一脚我会永远记住的。”
西西娅眨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了看他们,然后下意识的缩在了白白的身后。
随即白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雷克问道:“雷克警长,你刚刚为什么要把我从警局里拉出来?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啊!”
只见雷克警长忽然露出了一丝颇有深意的冷笑,“你要是把什么都告诉了他们,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白白心头一凛,“哈?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白白刚刚离开的那间警局的卫生间里,那名与他对过话的男性警员将几个坑都推开门检查了一边,确定这卫生间里此刻完全没有人,才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从警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拆开手机的盖子将卡片换上,待开机之后,按下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一阵嘟嘟的忙音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喂。”
“喂,是我,使者!”男性警员表情镇定地开始了对话。
“有事吗?”
“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下。刚才警局里闯进了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他嚷嚷着说自己是那辆大巴里的幸存者,并让我们找到他的朋友。”
电话那边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片刻后,那边的男人忽然开口问道:“他是不是长着白色头发,而且不是伊兰本地人?”
警员仔细回忆了几秒钟,“没错,他虽然穿着伊兰人的衣服,但口音完全就不是本地人,应该是京国来的。”
“哼。”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冷笑,“很好,谢谢你,使者,稍后我会把一笔奖金打到你账户上。”
说完,男性警员的电话里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风音。
那边的人挂断了电话。
男性警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而又贪婪的笑脸,随即关掉手机,将里面的电话卡抽出来折成两半,然后扔到了身后的马桶里用水冲掉。
这里发生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说什么?警局里有内鬼?”
此时此刻,白白被雷克警长带到了普洱镇的一家小酒吧里,坐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听着最令他不可置信的事情。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平时我的猜测到最后都成真了。”雷克警长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白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号称信仰神灵,绝对忠诚的伊兰国警局里,竟然会有内鬼!
有信仰的人,不是都不会撒谎的吗?
“你确定吗?这里可是伊兰啊。”白白将信将疑地问道。
雷克警长淡淡一笑,“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见得不多。在贪婪面前,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信仰的。当一个国家由宗教信仰掌控的时候,虽然刚开始会比较令人信服,但是随着宗教的权利越来越大,一切都会开始变质的。难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穷人的孩子一旦富有起来,会比那些富人的孩子更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