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灿身处五丈之外,耳边都是些黄河帮弟子的脚步声和火把的猎猎响,自然听不见卢晓东和章燕候的对话——不过当初胡云讲习武林轶事时,提到过唇语这么件趣事,当时小蝶儿很感兴趣,便嚷着要学,胡云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交给了几人,虽然不多,可一些基本的方式口诀都是有的;加几人耐不住性子,便开动脑筋琢磨了几天,交流一番,倒也受益颇多。本把这件本事当成了童年的记忆,却没想到今日有了用武之地,范灿庆幸不已。
卢晓东的床正对着范灿这边的窗子,加屋子里灯火通明,章卢二人的表情巨细无遗地落到了范灿的眼里。嘴里挤出的三个字让范灿的身子也是一震——也微微有些兴奋,仿佛江湖的波澜壮阔正一点点的向自己展开,自己已经初涉漓江水。
“紫煞”就是曾经的黑道至尊鬼见愁的第七个弟子,名为南宫哲,江湖人别称之“碎梦刀”,刀法乃鬼见愁亲传,出神入化,极其的华丽诡异,少有人敢轻缨其锋。与六个师兄几乎掌控者整个武林的黑道势力,极其的霸道。
胡云告诉范灿五人就这么多,却一再叮咛五人不可惹七煞的势力;这群人乃一个整体,虽然失去了鬼见愁这一代枭雄的统治,而且有些蝶谷少林武当三大门派的压制,可从来没有人敢轻视过七煞。
曾经的江湖中有四大令。蝶谷的彩蝶令,苍穹剑圣的苍穹令,魔教的无极令,还有就是鬼见愁的七煞令。四令之中任何一令处,江湖都会震动!当年“西域五残”纵横西北,无人可拦,骄横之下惹怒了远在江南的鬼见愁,七煞令传遍江湖;十天之后,“西域五残”被七煞带人追杀,万里之遥逃到波斯,波斯五百高手阻拦,被七煞带去的一百中原高手屠戮干净,五残躲无可躲,在古斯兰惨遭分尸;之后其五族之内亦无一幸免,一夜之间千人被斩,血流成河,其悲惨之状让整个江湖战栗!自此之后,七煞令闻者色变,没有人敢惹!后鬼见愁失踪,七煞令也不见踪迹,但其威势却深深地印在了每个江湖人的心中!
“没想到七煞之中的紫煞也到了开封,还与这卢晓东有过节,真是所料未及!”范灿感叹不已,“这老小子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呀!若是天尘派的高手亦赶来,恐怕这老小子今日就去往生极乐世界了!精疲力尽之后,仍能从‘碎梦刀’的袭杀之下保得一命,命还真硬!”
范灿收回思绪,目光转向无房内,看卢晓东有何说法。看不到背对自己的章燕候,范灿只能从卢晓东的话语中猜测一二。
“想不到七煞终是要插手开封城之事。”卢晓东点点头,狠狠地说,“今日袭我平和阁的又是些什么人?”
章燕候显然也很激动,气呼呼地说了什么。
“该死的天南剑派,该死的蓬莱派,该死的黄山派!”卢晓东破口大骂,“贼子欺人太甚!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重伤之下,仍是如此的狠辣,让范灿很是不爽。
“老小子你就嚣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蝶谷的花仙子没有出手你就应该去烧高香了!”
“恩,”听完章燕候的话,卢晓东点了点,嘴角有几丝鲜血渗出,“任长老能守得住平和阁!”
显然二人是在商量帮里的安排,与范灿无关,可范灿也不敢错过二人的对话,希望二人快点提到小露。
“那贱人出手狠辣,定不是正派中人!”卢晓东接过来章燕候递过来的手巾擦了一把脸,分析道,“看她的行事作风,恐怕和魔教脱不了干系!”
终还是说到了凤飞飞,范灿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二人的行动。
章燕候站起身来,来回走动了几步,把门外候着的弟子叫进来,吩咐几句,便打法了出去。
范灿不明所以,只有继续等待。二人对今日之事重新回顾了一番,从卢晓东嘴里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推断,范灿基本把今天黄河帮发生的事连接了起来。
卢章二人得门下弟子回报,找到了凤飞飞的藏身之处,虽然前几日被凤飞飞几番戏弄,可还是决定去对付她。卢晓东先行赶去,章燕候把帮里事务安排好,随后赶到。而后一群江湖人士围攻平和阁,二长老鬼王索任飞峰带人抵挡,仍是损失惨重;便派李不黑二人前去求援,却被蓬莱派四人斩于剑下。章燕候赶回来时,江湖人士已经退去,只留下了满目满目疮痍的平和阁,追魂剑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后来便是卢晓东被范灿戏弄一番,赶回清水园的路被紫煞偷袭,拼尽全力才保得一命。
一句话,横行霸道开封城的黄河帮今天衰到姥姥家了!
范灿听完之后,恨不得大声叫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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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帮混蛋,快放开姑奶奶!姑奶奶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扶着!”范灿正暗自叫好时,娇斥声传来,听着这略带些稚气的声音,范灿心中一喜,正是凤飞飞的丫鬟小露。
看看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黄河帮弟子,见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范灿挪了挪身子,从下面拣了几颗鹅卵石攥在手中。
不过卢章二人对小露的审问并未持续多久,这丫头显出了范灿从未见过的倔强的一面,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可总是在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面前自称姑奶奶;即使章燕候以性命相威胁,小露也没有半点的妥协!其态度之强硬,让范灿暗自咂舌——幸亏没有接受凤飞飞的建议;若是把这么一个忠于天尘派的小丫头带在身边,自己可真就没有自由可言矣!
“哼!把她给我带下去!”章燕候二人很快便失去了耐性,“让飞鱼堂的人给我好好审问一番!我好不信堂堂黄河帮敲不开你一个小女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