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泷急得团团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邢少尊坐在马桶上,右手托着下颌,深沉的目光和拳头触及嘴角的姿态极其的痛苦,如同法国雕塑家奥古斯迪·罗丹创作的思想者。
他很苦闷。
昨晚还又柔又软的心才刚尝了点甜头就被打破。
难道真的要依法办事儿?噢!no!no!no!他尊老大这行头说什么也不要办掉一弱智!要办也是要办高难度且具有挑战性的!这才符合他的身份!
而这个傻缺…嗯…无视。
对!就是无视,彻底的无视她!
“听见没有!”他对着自己的好兄弟低吼了一句。
这位仁兄便拉耸着脑袋,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这样想通,邢少尊心情好了不少,也平复了不少,哪知一拉开门,这傻缺就扑了上来,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眼泪,一双泪眼朦胧的双眼盯着他的腿看,眼睛一眨不眨的,小手指着他平坦的浴袍惊喜的叫着,“尊哥哥,你把它拔掉了?没事了?”
“……”他邢少尊是什么人物?大人物好不好!有着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胸襟和气魄,何况还是面对这一傻帽儿,挥起大手一把将她推开,不耐烦的说了俩字儿,“走开!”
宁泷后退了几步,但她是什么人物,没头没脑的小强好不好!碰了墙怎么办?非把墙碰出个洞来不可,于是又贴上邢少尊的身,“尊哥哥,你怎么了嘛,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说出来啊,我可以帮你的!”
徐医生说,人与人之间,要互帮互助才能见真情。
她很想把自己一腔真情都奉献给尊哥哥,只盼他好。
邢少尊止住脚步,手掌推着宁泷的肩,离他一条手臂的长度,不让她靠近。
他说,“第一,我没事;第二,也不需要你的帮助;第三,别碰我;第四,以后记得穿好衣服再出现在我面前;第五,去把裤子穿上!立刻!马上!”
宽大的米老鼠吊带上衣只遮住了一半,而前方衣摆处有什么东西在鬼鬼祟祟的!
他已经注意它很久了!
“哦。”宁泷低着头软糯糯的应了声,转过身去找裤子。
邢少尊看着她白花花的两条大长腿总算挪开了,松了口气,哪知她又突然回过身来,认真的问,“真的没事了吗?能不能让我看看?以后它还会不会再长出来?”
一连三问,邢少尊眼圈儿都红了,祖宗,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要是它趁你睡觉的时候再长出来……”
“你要是再不穿裤子,它马上就要长出来了。”邢少尊心底发毛,低沉的嗓音咬嚼出这一句话来。
宁泷不能理解,不过徐医生说过,如果遇到不能明白的事情,一定要问清楚,问到自己明白为止,这叫…她歪着脑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这叫…不耻下问!
对,不耻下问,“尊哥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穿裤子它就会长出来?我昨晚明明有穿裤子啊,它还是长了出来,尊哥哥骗人。”
尊哥哥不仅骗人,而且还会吓唬人,瞪着一双鹰眼,如三天没吃饭一般,“因为它想吃了你!”
“啊!”宁泷吓得连忙后退,双手捂住嘴巴,一双澄清的大眼睛也是瞪着邢少尊,“它还会吃人?”
这一惊讶的动作,连带着上衣也朝上提了几寸,雪白的大腿突然没了遮蔽物,虎视眈眈的指向邢少尊。
邢少尊又撇了一眼,喉结在喉间打滑,险些要摔跤,不忘恐吓,“连骨头渣都不剩!”
“好可怕啊!”宁泷被吓坏了,转身奔到床边,找到了自己的裤子。
宁泷毫无顾忌的在邢少尊面前撅着屁股穿裤子,他只好…再去一趟洗手间吧。
邢少尊长长舒了一口恶气,并且毫不留情的给了仁兄一个耳刮子,恨恨的教训,“再不听话让你一辈子望梅止渴!”
就是这样一个无厘头的清晨,终于在尊老大两次大义灭亲的自我调解下,安静了。
“头发还没梳呢。”宁泷撅起了樱桃小嘴,愣是不出房门。
邢少尊高兴得太早,看着宁泷一头鸡窝,有种想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
什么叫有了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他是深刻体会到了!
他想罢工!他想抗议!他想要人生自由!
什么都好,总之,他就是不要给这傻缺梳头发啊!
宁泷见邢少尊半天没动,便笑着说,“尊哥哥,你要是不愿意,大不了这头发不梳了,我记得徐医生说,我们不应该太注重外表,更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就这样出去见人好了。”
说完,也不等邢少尊反应就豁然开朗的往房门外走去。
“站住!”笑话!他邢少尊的女人怎么能不注重外表?怎么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的女人必须漂亮!必须让人夸!
等等!徐医生?很耳熟!到底是什么鬼?
宁泷站住了,回头问,“怎么了?尊哥哥。”
“徐医生是谁?”邢少尊质问。
“你不认识吗?”宁泷很开心的开始介绍起来,“徐医生就是我很好很好的好朋友啊,他一直都陪我玩儿,给我讲过很多笑话呢,上次我考你的脑筋急转弯就是他教我的呢!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很好!他还说我去哪里他就会去哪里!他说今天会来…”
“坐过去!”邢少尊打断她的话,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别的男人身上。
“啊?”宁泷还没反应过来。
邢少尊极度别扭的指了指梳妆台,“那儿…”
“啊?”宁泷看了看梳妆台,不明所以。
邢少尊忘了她听不懂人话,得说鸟语,于是细声细语的发出鸟叫声,“我让你坐到那椅子上去,我给你梳头发,能听懂吗?”
“啊?”宁泷一惊,马上得喜,“尊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马上奔到梳妆台前坐下,高兴得不得了。
邢少尊垂下肩头,他必须马上结束掉这种糟心的日常,不然,有可能会比江子淮那家伙更早精尽而亡。
但是,他的人生目标不是精尽而亡好么,他的人生目标是要精益求精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