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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复微云滓太清,浩然风露欲三更。
开帘一寄平生快,万顷空江着月明。
——陆游《七月十四观夜月》
在闽中,盂兰节有“白天敬祖先、晚上祭鬼神”的习俗,但后来,闽中人来自四面八方,越来越杂,习俗也就五花八门了。主要还是白天到祖饲、祖堂摆酒食、斋果祭祖先,晚上放河灯并焚烧“金银”施舍给无家可归的鬼魂。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啊!”我感叹着。
昨晚到现在,我都呆在欧阳家,照顾小玲和他父母,晓月已经无回家去布置法阵。
一直以来,就是小玲照顾我,现在我也要尽尽自己的心,更何况这个灾难是我引起他们的。
晓月以无上法力为欧阳夫妇洗了记忆后,我为他们念了一段安魂经,并叫小玲给他们安睡下来。相信明天他们又生龙活虎,正常过着自己的生活。
小玲身子紧紧地靠着我,经过这件事,她的精神差点崩溃,而最要负责任的人是我,若没有我这个老师,她就不用去学什么巫术,而她的父母就不会让怨灵侵入他们的体内,结果差点把他们给伤害了。
“今天是十三日了,鬼节正式开始了,如果没错的话,鬼门大开,被滞留在阴曹地府里的怨灵,都会得到一个月的假期,到阳间寻找平怨的方式,使自己的精神得以净化,魂魄获得圆满,从而升天轮回。”
“老师,天底下要不没有怨灵那该多好,每一个都幸福生活,衣食无忧,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即使不能一生相伴,也能终生在一起渡过风风雨雨。其实这次我不是害怕见到怨灵,我是害怕失去幸福的一切啊!”
“以后,我会永远保护你的,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最终是什么归宿。”我坚定地说。
从家门出来,就看到街巷一片空荡荡的,在最尾处的一座圣母庙前的焚香庐前,十几个中老年妇女排着队,脸神怯惧但非常虔诚,她们每人手上抓着大把的香烛和点燃的线烟,脚边放着一篮子的古代的元宝式的“金银钱”和现代人民币式的“冥钞”。
我带着小玲走过夜阑人静的黑街,一阵阴风吹过,吹起地上已被烧黑了一半的冥纸,又称契钱。然後不断在街头巷角传来一阵阵低沉的抽泣声……
这不是鬼哭声,而是为祭祀亲人亡灵的生人的思念之哀音。
经过城市内河——后河时,我们还看到,一户人家三口,糊着一纸船,上放一油灯,晚上到河边放河灯。这是我们这里的传统,说明这户人家的长辈新亡。
至于刚才在路口马路边燃烛点香,上祭口烧冥钱的,其实是在面对祖坟方向烧纸,遥祭已逝先人。而且他们的长辈的坟茔不在家乡,焚纸时,先划一圆圈于地,将纸放入圈内点燃。
“老师,我有点害怕,那个女魔头还会再来吗?”小玲问。
“我不知道,因为这回黑衣人是针对我的,有可能还人再来,也有可能会放弃,因为对付前世是地上散仙的我,往往得不尝失,哎,希望这家伙不要再来,好烦啊!”
小玲轻声一笑,开玩笑说:“老师是不是神仙我可不敢苟同,但你绝对不一名福星,任何穷凶极恶的魔鬼,都打不赢你!”
“其实我也害怕,对这些东西我从小就害怕。”我说,“记得小时,我父母常叫我注意鬼节的一些禁忌,他们说未能投胎的地府阴魂都会趁此难得的机会四出为自己找替身,所以大家应尽早回家,不准在这一个月内游泳,否则会被水鬼扯往水底。上街也不该买烧肉吃,因为游魂野鬼,特别是饿鬼,会用舌头舔烧肉。”
“真有趣,按他们说法,鬼和人变得不一样了,其实真正的鬼和人是一体的。而且,老师,你好像曾说对,鬼对人最大的伤害方式,只有一种,就是鬼上身,即怨灵侵入的神经系统,从而控制人的四肢对吗?”小玲若有所思的说。
“是的,而且鬼上身对鬼自己损伤更大,除非是上了档次的精、怪、魔,但他们来人界是受严格控制的,他们并不能适应人界的生存环境。”
一阵阵带着香火销烟的冷风袭来,使穿着学生衣裙的小玲打了个寒战,我再次怜爱地将她揽在怀里,心中充满了感激,是的,正是小玲,使我有教学和生活中,显得从容不迫,处理各种事情游刃有余。
“老师,你还是说说你小时的事吧,我好想知道。”小玲甜甜地说,右边绕过我的腰,紧紧地搂住我。这时,我们怎么看怎么像情侣,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希望通过我的温情,能让小玲忘记今晚这惊心动魄地一幕。
在我们故乡,小时候盂兰节对我的印象极深,因为发生了一件事非常恐怖,当然,现在自己成了巫师,对鬼怪生死不再畏惧,回想起过去,也就不在话下了。
“我在6岁那年和盂兰节。那是一个南方特有傍晚,气温是湿热的,而风却吹的很温柔,这样就象躺在母亲怀里的感觉一样,家家户户都打开着门,大人在侃着家常,孩子们在玩着他们天真无邪的过家家。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在和我的堂兄堂弟们在一起玩耍,而是随着一群邻居的朋友到晒粮坪玩捉猴的游戏。天已经黑了,不知怎么今天我的朋友们都回家很早,我感到很奇怪。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小兄弟了!
其中一个问我:‘阿兴啊!你咋还不回家?你不怕吗??我可要回去了!不陪你了!’我说:‘怕什么?大家还不是经常在这里玩到很晚?今天怎么都走的这么早?’另一个说:‘哇!今天是鬼节耶!大人们说今天不可以在外面玩很晚的!不然会被鬼抓走的!’我惊讶的大叫一声:‘啊?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三个当时都很胆小都不敢单独穿过漆黑的巷子,就只有三个人一起结伴回家了!回到家里我问父母:‘今天是鬼节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老爸说:‘对啊今天是传统的鬼节,我们以前没告诉过你吗?每年的今天都是鬼的节日,大鬼小鬼都会出来的,不过那些都是迷信,你就当成象粽子节一样过吧!’当时我还小,总记不住端午节,但是只记得到粽子,所以老爸也对我说粽子节!
我心里就画了一个问号,但是小孩子的心里是装不住事儿的,过了几个钟头我就把什么鬼节神节的忘的一干二净了。到了深夜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眼睛不自觉的就睁开了,也就睡不着了,耳朵边有动物的叫声,由声调可以听出来是猫的声音,但是却不是普通猫喵喵喵的叫声,至于叫的是什么,我当时小,没有分辨出来。
因为当时我全家住在姥姥那里,半夜经常有野猫叫春,我听的习惯了,当时就没怎么害怕。这时我们家里的老闹钟也敲响了。我心里有些紧张了,就想到了今天是鬼节的事。就觉得猫的声音叫的越响,老式闹楼的钟敲的也就越响,我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越多。最奇怪的是,如果当时是12点的话,只要敲12下也就够了,但是钟却敲个不停。
我在那里强忍了几分钟,实在太恐怖了,我就装了胆子,起了身对着猫叫方向大喊了两声,想把猫吓跑。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我这回真的知道害怕了,第一想到的就是父母。
我就索性躺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感觉到心里踏实多了,朦胧中,我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挣开眼睛一看父母焦急的坐在我旁边,一看我睁了眼,就关切的问:‘昨晚怎么了?害的我们担心了你一夜,没睡觉的陪着你?’
我就把我昨晚经历的事一一说了出来,爸爸妈妈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说:‘不对啊!昨晚我们听到你在外屋大叫了几声,把我们都吵醒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猫叫啊!然后你从窗户扒进来,脸色是青的把我们也吓了一跳,然后你就用手推我们,说你很害怕,我们安慰你不要怕,你象没听见一样,还是推我们,过了一会你就安静了,我们就一直守在你身旁一直到现在。’
这时候奶奶跑了进来让我们到门口看看,我们一起到了门口,看到一只金色花纹白色底毛的猫,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睁的大大的。
奶奶伤心地说:‘是这只猫,我养了三年,是他救了我的乖孙儿’。
爸爸妈妈互相对视了一下,好象明白了什么,当晚就请了一个巫师到我家里唱唱跳跳的,衣服穿的也很好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道士,是到我们家作法事驱鬼的。
现在想来,定是那晚,我在我小伙伴玩时,因为我特殊的修灵体质,不小心惹来一个怨灵,引到了我家里,那怨灵想侵入我的神经,但我的精神却抵挡住了,还下意识找到阳气极旺的父母保护,它无处可逃,只好侵入家猫的身上,结果家猫受不了这种灵体的入侵,成了牺牲品。后来南灵来了,我就在她的保护下再也没有受到灵体侵害。”
我们边走边谈,很快就到了我家。
家里灯火通明,我知道晓月赶来了。
果然,一进家门,晓月就身着褐色葛丝道袍,手持金钱剑,一边念念有词,有边将一张张灵符幻化成灵光,注入房屋的四周。晓风和珠儿在一旁护法,另外阿新也来了,他正在虔诚的帮忙磨墨。
“你们终于平安归来了,”晓月看着我笑说,然后摸了摸小玲地额头,“还是有轻度的震荡,好在这一劫有惊无险,阿心,你带她在房里睡觉,现在她最需要休息了。”
我点点头,知道小玲的经神已经绷到了极限,于是挽扶着她到二楼的晓月的房间,并抱着她放在床上,盖上毛毯。
我正要离开时,小玲的手下意识地抓住我,眯着朦胧的眼说:“老师,下次你送我只猫好吗?”
我笑了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