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晓月一张葛丝道装上台。
她天生丽质,秀发飞扬,举手招足优雅超俗,和刚才晓顺通的市侩庸俗截危机相反,那仙子一般圣洁的笑容,那带着古典而精致的“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个人魅力,有她在的地方,天地就有如仙境一般美伦美奂。她在台上面带微笑,先不说话,只是朝台下扫了一眼,台下的每一个人,都生出被她看着穿透心灵的奇妙感觉,所有取闹的浮燥心理立即沉下来,场面立即变得肃静。
“各位兄弟姐妹们都知道,我不喜爱说话,更不喜欢说那么浮夸而煽情的话。如果要说的话,我可以重复晓顺通堂哥的开场白,因为他说的确实很精妙。
我现在说说以后教水教的改革纳领:首先,临水教是家族教派,只有近亲才可以入教信仰,这是大原则,相信各位都会认同,因此临水教应按自然人口的增加而发展,不宜向异姓人扩张。t米t花t在t线t书t库t?ht
其次,在教众的地位问题上,我赞成堂哥所说的改革,今后元老会增加五名,我看今天当选的这五名长辈就非常优秀嘛!这样,元老会就有十三名,可以做到教众在信仰面前人人平等。
再次,关于扩大建临水宫的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的教旨是隐世济人、道法自然,当然,原来的临水宫太小了,我会筹措资金,在一年内进行全面维修,并适当扩建原有旧的宗祠,但大规模地买地请人大兴土木再造兴宫,则有悖教旨。
最后,我将顺意广大教众的意愿,成立巫术研究会,建设网站,向教内公开研究成果,培养巫术人才。”
晓月的话,基本是我去幻界之前向她建议的,只不过她进行了细化,参加了可行性。
她话音刚落时,台下仍静悄悄的,一个个余兴未尽,仍想再多听一些她的天籁之音,结果让我晓风吓了一跳,连忙抢先鼓掌,瞬间,一千多名代表听完了跟着跳起来,全部站着用力拍手,掌声如雷,而晓风、阿玲他们少年拉拉队趁势声嘶力竭地吹哨打鼓,摇旗呐喊——
“晓月教主必胜!”
“月出东方,唯我不败!”
“晓月万岁,天下无敌!”
看来,晓月还是挺成功的。不过,左看右看,我发觉,让大家满意的好像不是晓月的讲话内容,而是她的简短,毕竟在娇阳下坐太久了,全身都在蒸着热气。
而这时,晓顺通带着一群黑皮鞋黑西装的手下,拿着一箱冰汽水冰口乐分给台下的教众,这家伙也太会收买人心了,不过,头一批上前去抢领的,竟然是晓风、小珠他们……冷汗。
投票正式开始,票上很简单,两个人名三个选择,划圆划叉或什么也不划代表弃权。
那晓顺通这时在台上台下地跑,还不住地喊,“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要支持我啊!”“选了我,就是选了你们美好的明天啊!”
看千余名教众神色各异的样子,我心叫不好。
晓顺通太会做戏了,晓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学他拉票。
这时,远处传来了车子急刹车的声音。
“我支持阿月!”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声音虽小,却如霹雳一般,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叶了一呆,特别是晓顺通,声音嘎然而止,面如土色。
在新建的山门外,十几辆黑色桑塔娜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当前走来一位中年教授模样的人,越走越近,正是原已经出国埃及考察金字塔的晓纯文师伯。后面跟着三四十名临水教的骨干。
我和晓月都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
纯文师伯走上主席台,拿起话筒扬声道:“这个竞选是荒谬的,但竟然开展了,我也没必要阻碍。我要投阿月一票。她十四岁就替父执教,严守教中避世之原则,谨慎处理与人界的任何复杂关系,使我教能处于安全之境并健康有序地发展。同时,她致力研究巫术的发展,并全力维护人界的和平,在我出国期间,她就率领巫教联盟,打败了数十位神魔,保卫人界和平!她率领巫教联盟打败了幻界的精灵神主夏叶,保护了人界的生物。她的丰功伟真是数不胜数,相信大多数教众,都直接、间接,或多或少受过她的恩惠,正是她在十四年前力挽狂澜,并以弱冠之身,坚守岗位,才使我教实力长年不坠,长势如虹,成为天下巫教的首领之一!只有晓月才能担此大任,只有她的爱心、恒心,才能让我教发扬光大!”他话音一落,台下的教众纷纷站起来鼓掌,晓纯文德高望,所说的话,份量之重,是无法言喻的。
而且,晓纯文明摆着反对自己的儿子,就是晓顺通当选了,他也要让儿子下台。
“老爸!”晓顺通哀叹说。
“闭嘴!”晓纯文毫不客气地当众怒斥,“回去后再收拾你!”
大家眼前一亮,纷纷记上了晓月的圆圈,有些早些投票的也纷纷后悔,要求重新要回来再投,场面热烈非常。
投票结果在第二天出来了,晓月以九百八十三票的绝对优势,当选为第二十九任教主,但这次推举,也打破了教主世袭的陈规,为后来我被迫接任教主之位制造了一定的麻烦。
于是,晓月在众人的目光中,笑逐颜开地继任教主。在她逗留教内进行烦琐的改革和整顿的一段时间内,我觉得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要求一个人先回家来,回到阔口镇的老家翠园里住下。
屋子乱七八糟的,懒得收拾,生活显得很颓废。突然之间对什么都热衷不起来了:不想上班,不想上网玩天骄,也不想吃东西和看电视,除了睡觉外,整个人都是懒散的。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我愣愣地坐在天井里,看着细雨自天际的乌云泻下来,点点滴滴,令人梦萦魂牵,又茫茫然无所往。
那个梦幻般的秋雨中,在无数惊呼中,南灵看着我微笑着,看着我一步步蹒跚着走来,然后轰然倒下了,于千万双目光中,我们只有对方一人,千言万语,却哽咽无声……
“阿心,你心中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子啊!”南灵问,“不许对南灵姐姐说谎啊!”
那时我好像是十三岁,已经六年级了,正情窦初开,但还是傻愣子一个,于是我在南灵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下害羞地说:
“女孩子啊,我想想。女孩子很讨厌哩,很可气哩,我曾和好几个女孩子同桌坐过,其中一个叫丹的女孩老欺负我,总是挤占我的位子、用手拧我的胳膊,”
“喔!”南灵失望之余,又带几分趣味地问,“为什么?”
“她就爱跟我作对,却好像没有什么原因。”我摸后脑勺傻傻地笑说,“五年级时,一个叫燕子的女生,误以为我是她要好的女伴,从后面一把抱住我,哈——”
“你笑什么?好古怪!”
“南灵姐姐你不知道,后来这个燕子被学校男生女生笑得抬不起头来,但我发现当她看我时,眼神总是怪怪的。而我最喜欢的一个女孩,叫小雪,是从去年省城里来的插班生,被全年段的男生公认为全校的校花。”
“是么,那她一定很漂亮了,比姐姐我漂亮么?”南灵很不甘心地嘟嘴说。
“嗯?南灵姐姐你怎么啦,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跟姐姐长得很像,白嫩嫩的脸,像瓜子,头发又长又黑,时髦的裙装好漂亮,很多男生写情书给她,但她只回过我的信,还让我拉她的手,不过,自从上次我偷看了她的内裤后,她就再不理我了。一个月后她就回省城里了。”
“什么?你竟敢偷看女孩子的内裤?这么小,就不学好,叫我怎么跟你姥姥交待,怎么跟你父母交待啊!”南灵双手叉腰,怒目大瞪,脸上充满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神色,只见她咬咬牙,猛地抱起我横架在她的大腿上,屁股朝上就要开打——她头一回准备对我开打。
“姐姐别打,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我坐在地上与人打牌时,打输了,同学要我去看她的内裤,认赌服输,我只好爬过去看了,她正坐椅子上做作业,我还没看到,同学就笑了起来,结果我就……”我边说,忽然发现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从南灵的裙角下,看到她穿的一条内裤:竟是纯白色的!
非礼勿视!
但来不及了,尖叫声中,南灵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