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祭奠之后,凌霜不仅在军队中的威望更高,而且也受到边疆百姓们的爱戴与敬仰。她的美貌与才干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能一睹她的英姿则是每位闺中男子的心愿。
这股狂热之风也已波及到她所居住的驿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是忆香和雁梅把军务带到此地,再由她进行批示。虽说日常出门略有不便,但她与如凡、芷珊和傲雪一起度过的日子却是热闹非凡。
今日清晨凌霜又像往常一样在花园中练武,只见她轻盈的身子掠过竹林,顺手折下一节竹枝,反手一扫竹叶纷纷而落。其招式的变化令人目不暇接,一时如大鹏展翅,一时又如燕掠水面,一会儿如风行林晃,一会儿又如蝶戏花间。而她运用的诸多剑式,别说见过,更是闻所未闻。
一旁的芷珊迷恋的看着凌霜晶莹璀璨的眼眸,那眼眸里,飞扬的神采,熠熠而出。一时间,他恍若被缠绕其中,愣愣地处在了原地。
此时的凌霜早已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不禁跃身向前落在了芷珊的身侧,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珊儿,看着你这等欲求不满的娇俏模样,是不是在想一些色色的事情呢?”
要是换做普通男子被女人出言调戏,应该早就面红耳赤,娇羞不已了,而以芷珊豪放的性情则是微微移步直接倾靠在了凌霜怀里,纤长的手指缠绕着她的秀发,妩媚一笑道:“霜儿,今晚让我来陪你吧。”
凌霜执手抬起芷珊的下颚,低头轻吻着他眼角边的泪痣,以戏耍的口吻说道:“你若是在床上主动伺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这个……”芷珊显然对那种事没有什么把握,眼眸一转,不由得娇媚笑道:“我有一个可以男女双修的内功心法,不仅可以提升内力,还有助于你习得更高一层的轻功。你看我们俩是不是要多多的练习一下呢?”
指肚沿着芷珊那白皙的脸颊下滑,凌霜的唇舌则是舔舐着他那小巧的耳垂,她的话语也已是很有颜色。“你是说那种男女赤诚相对,身体相交的双修吗?这倒是颇有意思了。”
耳朵上的酥麻之感蔓延开去,轻而易举的激起了芷珊下腹中的一阵热浪,他的呼吸也微微浑浊起来。“霜儿,你若是想要的话,不如我们现在就……”
“咳咳……咳咳咳……”如凡轻咳提醒着,把端来的茶点往石桌上一放,凛冽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芷珊的身上,冷声说道:“慕容公子,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该收敛一下吧。”
“哦?那如凡弟弟的意思是说晚上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收敛了啊。”芷珊从头到脚的审视了如凡一番,嘴角边扬起一抹暧昧至极的笑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说什么?”如凡一气之下直接走上前去,猛然拉开凌霜环住芷珊腰身的手,口气不佳的对着凌霜说道:“身为灵水国的主帅大人,你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吧?”
“呵呵……”凌霜莞尔一笑,根本没把如凡的话放在心上。只见她放开芷珊的同时,却是反手握住如凡的手腕用力一扯,心随所愿的把他抱了个满怀。
“你……放开我啊……”如凡本能的挣扎反抗,却反而被凌霜抱的更紧了。
任由怀中的人儿胡闹,凌霜却是不为所动,淡笑着发了话。“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被我亲吻到浑身无力,二是乖乖地给我奉上一杯茶来。”
“霜儿,我选一,第二个就让给如凡弟弟来做好了。”芷珊毫不犹豫地接话道,看向凌霜怀中的如凡,他的眼眸中透出不悦之色。霜儿虽说是做到了一视同仁,但偶尔也不免有些偏心的举动啊。刚刚她可没有主动抱我,而是我投怀送抱的呀。
“慕容公子,我可不是你弟弟,别叫得这么亲切啊。”清冷的话语从如凡的小嘴中吐出,他抬眼看向凌霜,一字一句地说道:“妾身给妻主大人奉杯清茶吧,好让您解解渴,以便解释一下为轩辕主帅府下聘礼的事啊。”
“什么?下聘礼?!”芷珊惊异出声,看向凌霜急急地问道:“霜儿,此事你怎么没有向我提及过?”
下聘礼的事不是让忆香保密,暂时不对他们透露的吗?到底从哪里走漏的风声?凌霜心下一紧,表面上却是淡笑着说道:“本宫要多纳个侍妾而已,这等小事还需要向你们说明吗?”
语毕,凌霜则是放开了如凡,优雅地坐在了石凳上,执手端起茶碗轻啄了起来。淡淡的清香蔓延至口中,她不禁夸赞道:“此地的百花茶确实有着一番独特的滋味。”
眼见凌霜那等坦然自若的模样,如凡心中有着微微的刺痛之感,忍不住开口道:“虽说我也只是您的侍妾而已,但毕竟也是皇上赐婚,你名正言顺的内人啊。您要多纳侍妾确实是您的权利,但命人告知我一声又何妨呢?要不是我从账房那里查到多出一笔开销的话,怎么能追根溯源的得知聘礼之事?我倒想请问您究竟要隐瞒此事多久呢?”
“不管怎么说,此事你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又何必对此纠缠不休呢?”凌霜瞟了如凡一眼,随之放下茶杯,拿起一块桂花糕品尝着。这个滋味有些甜腻了,不如惜若做的好吃。许久不见,我倒是想他了呢。比起如凡和芷珊,他倒是要乖顺的多了。
听着凌霜那冷冷的语气,如凡也知她已有不悦之色,心中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了下去。我现在真的有些茫然了,根本不知自己在凌霜的心里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最令我害怕的是她的心中压根就没有我的存在啊。
“反正霜儿早就看中了轩辕公子,他迟早是霜儿的人,现在下聘礼迎娶也未尝不可。”芷珊难道的开明一回,竟对此事不予计较。
如此一来倒是引起了凌霜的好奇心。只见她执手托腮,嘴角边泛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珊儿,你可是向来不做无利可图之事啊。说说看,这回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
“还是霜儿了解我啊。”芷珊淡笑着赞叹出声,随之移步坐在了凌霜的大腿上,并伸手环住了她的脖颈,娇滴滴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对轩辕公子下聘礼,那我的那一份聘礼你也应该准备好了吧?”
“你缺钱?”凌霜轻笑着岔开话题。
“霜儿,你明知下聘礼的意义为何的呀。”聪明的芷珊那会轻易的掉入凌霜的圈套,只见他轻启朱唇道:“若是你心疼那些下聘的银两,我可以把嫁妆准备的丰厚一些,弥补过来就是。”
“你还真是有胆呢,竟对本官开这等玩笑。”凌霜伸手掐了掐芷珊的鼻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想要本宫下聘礼的话,那就等到迎来三月桃花雪的时候吧。”
“喂喂喂,霜儿,三月桃花雪可不是每年都会遇到的啊,你这不是有意拖延婚期的嘛。”芷珊当然明白凌霜的用意,所以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那你就从现在起烧香拜神,祈求来年迎来桃花雪吧。”如凡闷闷地说道,随之一屁股坐在了凌霜身边的石凳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的花茶降降心中的火气。
听着如凡这略含讽刺的话语,芷珊不仅不气,反而是微笑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真是多谢如凡弟弟提醒了。”
“慕容公子客气了。”如凡的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可一点儿也没给芷珊好脸色。算了,不生气了,我越是生气他倒是越高兴了呢。
而此时站在花园的拱门旁的小彤,眼见这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才敢迈步走上前去。
一道早就见不到人影的人现在却出现在凌霜眼前,不禁让她开口责备道:“小彤,跟本宫出来没多些日子,你就越发的没规矩了呀。”
“殿下恕罪,在您练武之时,奴婢则是奉命去迎接皇上派来的大臣,时间匆忙所以没有向您回禀。”小彤笑得极为不自然,似乎在有意隐藏着什么事。
凌霜也察觉到了小彤的异样,旁敲侧击地问道:“这倒是怪了,母皇派来的大臣自有忆香与雁梅去相迎,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出力了?”
“呵呵……因为我对驿馆非常熟悉,可以妥善的安排大臣们的吃住,所以成为孟大人派遣的不二人选了。”小彤避重就轻的说着,交织着手指显得有些紧张。老天啊,殿下您就别问了吧,再问下去的话,我真的好怕完不成那两位大人的交代,而被您识破了啊。
看小彤这等紧张的模样,果真是有意的隐瞒了一些事情呢。也罢,我就好心的不再追问下去了。凌霜难得的发了一回善心,直接问道:“忆香是不是有让你传来什么话吗?难道本宫不问,你就不说了?”
“啊?”经凌霜一提醒,小彤拍了下脑门,慌忙地说道:“殿下,大臣们已经由孟将军和陆将军陪同着在大厅内等候您了。请您快去过去。”
“真是的,这话不早说啊。”凌霜轻声责怪了一句,并轻声说道:“如凡、芷珊,你们俩去找雪儿聊聊吧。此事他还不知道呢。”
“您若是亲口告诉他的话,想必他会更高兴吧。”如凡觉得此事还是由凌霜告知的好。
“本宫能娶他就是他的造化了,干嘛还要让他更高兴呢?”凌霜不在意说着,随后又吩咐道:“小彤,你这去把紫萍叫到大厅。”
“是,奴婢遵命。”小彤毕恭毕敬地回道,退离的步伐之快简直就像是逃走一般。
凌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还是没有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小彤身上,很快地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当凌霜踏入大厅的门槛之时,在座的近二十位官员全部起身迎接过来。
怎么回事?朝中六部的侍郎都到齐了啊,再加之宫中的几位副总管,这倒是颇有阵势呢。凌霜微微一笑,刚想出声,便见礼部侍郎走向前来。
“四皇女殿下,请您接旨吧。”礼部侍郎把手中捧着的圣旨高举起来,大声说道。
“儿臣接旨。”凌霜虽有疑惑,但还是很快跪拜下来,而其他众人也跟着跪倒在地。
礼部侍郎打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谕。四皇女司徒凌霜智勇双全立下赫赫战功,振我国威。特封其为凌亲王,赏赐亲王府一座,黄金百两。钦此,谢恩!”
“儿臣叩谢母皇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凌霜起身接过圣旨,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喜悦之色,黑眸中却是透出一丝复杂之色。母皇事先没有派遣人来传话,难道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说实话,这“惊”倒是有了,“喜”却是没有几分。
还未等凌霜整理好思绪,众人则是跪拜下来,异口同声地喊道:“臣等叩见凌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诸位大人平身吧。”凌霜轻声说道,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意。
“谢殿下。”众人起身后直接围到凌霜身边连连道喜,而忆香、雁梅、紫萍和小彤则被挤出了人群。
在之后的不到一刻钟内,凌霜只是稍稍跟大臣们寒暄了几句,便把他们给大发去休息了。只见她坐在雕花木椅上,再次看了下圣旨后,便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环视着在座的四人,她也没有出声说话。
“凌亲王,您这是怎么了啊?如此的大喜事,却没见你面露喜色呢?”忆香轻摇着折扇,满面含笑地问道。
“树大招风之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凌霜不答反问道,表情中没有丝毫的变化。我可是很明白自己的羽翼尚未丰满,此时若是再被冠上一个亲王的光环的话,只会惹来更多人的记恨。尤其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太女,她不找我麻烦才怪呢。
“殿下,反过来想一下,此事虽有弊,但也有利啊。”忆香的声音中透出些许的喜悦,似乎对此事没抱有太多的悲观之色。
紫萍想了一下,不禁开口说道:“孟将军是指殿下与赤火国议和的事吗?”
“呵呵……紫萍说的没错。若是殿下以亲王的身份去商谈两国议和之事的话,那所说出的话会更有分量的。”忆香淡笑道,似乎是话中有话。
“有分量?”凌霜轻哼一声,坦言道:“本宫想要的可不是这等徒有其表的赏赐。”
“难道殿下是想要一些实质性的权力了?”忆香莞尔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卷密诏递到了凌霜的手中。“不知这是否符合殿下心意?”
凌霜快速的打开密诏,眼见诏书中的内容,不由的面露喜色。“好啊你个坏心眼的家伙,既然有母皇的密诏竟不早些交予本宫,你可知罪?”
“殿下的心情如此之好,应该不会责罚微臣的吧?”忆香嬉笑道,连忙拱手作揖。
“您们二位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呢?也给我们三人说个明白啊。”雁梅不明起因,急声问道。
“皇上的密诏上只有一行字而已,‘灵水国与赤火国之间的军政大事,可不经朕批示,由司徒凌霜全权处理。’”忆香清清楚楚地说道。
“我的天,皇上可真是太圣明了啊!”雁梅不禁惊叹,还连连拍手叫好。“这下主帅大人可放手一干,无任何后顾之忧了啊。”
“平时反应迟钝的人,今天倒是奇迹般的脑子转的快了一回。”忆香出声调侃着,敏捷的躲开了雁梅挥来的一拳,并且以手中的折扇敲了下她的额头。“想偷袭本将军,你还嫩了点。”
“你这家伙真是深藏不漏。”雁梅抬手揉了揉额头,万万没与想到忆香能轻易的避开偷袭,看见她的武功绝不亚于自己。
“呵呵……我就当你这话是在夸奖本将军了。”忆香微微一笑,无意间察觉到凌霜那投来的审视眼神,不觉心中有些发寒。只见她眼珠一转,连忙拱手告辞道:“主帅大人,微臣还有许多军务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找这种破借口来搪塞本王,你觉得自己能走掉吗?”凌霜的嘴角边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纤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噔噔噔”的响声。“说吧,你是从谁的手中拿到密诏的?那人一定是母皇相当信任的人吧。只是本王倒是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呢。”
“呵呵……”忆香傻笑着,随手指了指一旁坐着的小彤。“主帅大人,此事您还是找她问个明白吧。微臣可是奉命不能透露出半个字的。”
殿下那么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蛛丝马迹呢?妄其等到晚上再招供,不如现在我就坦白了吧。被凌霜盯住的小彤吓得的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要不……殿下现在就随奴婢去一个地方,见见皇上特派的使臣吧。”
“带路。”凌霜也没有问缘由,直接从小嘴中吐出两个字来。呵呵……封王、密诏、再加之这神神秘秘的事件,母皇还真是用心良苦的为我安排了一个接一个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