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林晓东忽然说着,拿过鼠标关闭了视频界面,这还不够,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顺手删除了视频。
“林队?你干什么?”岳健峰不由得冲林晓东喊道。
然而林晓东凑到岳健峰边上,在他耳畔说道:“拿到原始备份,把其他都删了。”
岳健峰向他投去问询的目光,但是林晓东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问。
……
江南医药的大楼,和往常一样都是忙碌的身影。
叶蘼蘼从会议室出来,迎面看到了林晓东。
看他那个样子,叶蘼蘼嘴角上扬,让其他人先走,自己走到了林晓东的跟前:“林队长,看来你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林晓东笑了一下:“没有惊喜,意料之中。”
“看来是你的推理得到了印证,恭喜。”叶蘼蘼立刻说道,“去我那喝杯茶吧。”她说着婷婷袅袅地朝电梯走去。
两个人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叶蘼蘼敞亮的会议室里,还是雪洞一样。
门关上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这次来,不是来向你交作业的。”林晓东率先开口说道。
“你又不是我学生,我可从来没有对你布置过作业。”叶蘼蘼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才不紧不慢地煮起了茶。待客之道的礼数,她总是随性得不怎么遵循。
“我上次在天台和我讲什么暴雨、雪地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林晓东徒劳地问着,他知道叶蘼蘼不会轻易地告诉他。
果然叶蘼蘼给他倒了一杯茶,自己抿着清水侧头看着斜后方的落地窗,上午的阳光灿烂,好在玻璃挡住了一部分热量,只是徒有光亮,叶蘼蘼背光坐着,一些发丝被照得半透明地发光。
“那么,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叶蘼蘼反问道。
“他们不一样。”林晓东忽然说。
“他们?”叶蘼蘼转过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林晓东。
“他们和林正阳不一样。”林晓东说道,“我是说神鹿集团背后的人。”
“看来你有自己的心得了。”叶蘼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洗耳恭听。”
“我来找你,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林晓东坦诚地讲,“我不希望自己再在这个迷宫里跑错方向,不是每个错误都可以有机会补救。”
叶蘼蘼低头喝了一口水,不置可否。
“如果林正阳是狼,他们更像狐狸,我觉得,我被观察了。”林晓东忽然说道。
叶蘼蘼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觉得他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林晓东继续说着:“郑小花,我仔细复盘了一下她的一系列操作,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他们是冲着我设计的这些陷阱。”他说着喝了一口叶蘼蘼倒的茶,正准备继续说,对面的叶蘼蘼却莞尔一笑,接过他的话说道:“女性、柔弱、误入歧途、需要被拯救,看来,你的黑桃花诅咒已经被人发现了。”
林晓东被叶蘼蘼说得一时语塞,甚至有些沮丧,又“战术性”地喝了一口茶,才说:“我真的就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简单,是你的优点,你本来就只需要做个局外人,可惜命运无常。”叶蘼蘼难得中肯地说道。
“嗯,总之,他们在设局,障眼法、迷魂阵,想要把我往沟里带。”林晓东说道。
“你看,他们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叶蘼蘼微笑着。
林晓东摇了摇头:“不,那是他们对你不够了解。”
“他们很低调,我也只能低调,不然,似乎不大公平。”叶蘼蘼忽然说。
“所以你从当上江南医药的董事长开始就拒绝参加公开活动,是这个原因?”林晓东问。
“很多原因,这是其中之一。不介意我问一下,你破除的迷魂阵之后,发现了什么呢?”叶蘼蘼说着,目光落在了林晓东鼓起的裤口袋上。
果然,林晓东从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摊开在茶几上,移到了叶蘼蘼的面前。
叶蘼蘼并没有拿起来,只是看了一眼,这是一张监控的截图,她没有拿起来,也没有说话。
“这是在丁满贯被害的时间,唯一出现在城隍庙附近的人,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林晓东神情凝重地说道。
叶蘼蘼听了,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水杯,拿起这张纸,走到碎纸机前,把纸往里一丢,只听到一阵过瘾的绞碎声,照片上的人化作了乌有。
她回头和林晓东正好四目相对,彼此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
在临州公安分局,最近多少显得愁云惨淡,丁满贯的案子不仅没有进展,连带重要的证人竟然在审讯期间死了。
以往,无论多辛苦,二楼都是有说有笑。
而最近,气压似乎有些低了。
林晓东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岳健峰,说道:“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很久了,有话直说!”
岳健峰坐着带滑轮的办公椅移到了林晓东边上,干咳了两声之后小声说道:“听说我们终于要有新的局长了。”
“最近案子没进展,你八卦的功夫倒是见长了。”林晓东看了岳健峰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听说,额……”岳健峰看了看林晓东眼神,“就是我听上次来咱们局里的督导组说的,上次不是有点熟了么,说是因为,我们办案不利呢,原因是管理上的问题……”
“就是说,感觉我们没人带呗……”林晓东立刻说,刚才嫌弃着岳健峰八卦,这会儿倒是好奇了起来,“那,有没有听说是谁来?”
“好像是从清湖过来的。”岳健峰说道。
“清湖,不错啊健峰,那不就是你老乡?”
“啥呀,我们家三代贫农,不认识领导。而且有一点很奇怪……”岳健峰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在林晓东耳边说道,“这位,据说本来已经直接去省厅了,主动申请来的市局。”
“去省里不比在市里强?”
“所以才奇怪,在这个节骨眼,感觉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