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楚络推开了我,他重重地喘着气,松开紧搂着我的臂弯,粗哑着嗓子,“你还有伤。”
被突然推开的我也有些气喘吁吁,在***里打混过不下百十趟,多少我还是听得出来他语里所指。
他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我一把拉过锦被,把熟透了的一张粉脸蒙了个严严实实,锦被外的人拍着丝褥,微嗔,“你背上有伤,轻点儿。”
“你出去,快出去!”我蒙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羞都羞死了。”
“别胡闹了。”
“快走,你是不是成了心想让我羞死在这儿啊?”
低笑声夹着轻步往外去,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竖着耳朵听了又听,确定没声响了以后,才将锦被微微拉了些下来,露出一小丝儿缝缝往外看,屋里空荡荡的,已经没人了。
四下打量了一圈,这间屋子比我先前居的屋子要宽许多,白色的纱帘垂着,地上铺着毡毯,而四周的墙壁上则简单的镶着挂橱,橱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器,这是个男人的房间。
是楚络的房间吗?他那天一定是急得直接把我抱回了他的房间吧。
楚络,原来山狼的名字叫楚络,我觉着好笑,顶着这么个文弱书生样的名字,难怪他出来混了以后要给直接起山狼这么个代号,说实话,以山贼来论,山狼这个名儿虽然土,但比楚络可要响亮多了。
其实不用报名号吧,楚络那双深邃的黑亮眸子里散发的森冷寒光就足以把对方吓个半死,到时候就算报上楚络的名号,对方也一定注意不到他的名字没气势,对呢,楚络一定没发现,所以才会起那么个土得掉渣的代号,嘴角的笑弧愈扬愈大,突然咯噔一下,一个念头闪过了我的脑海,等等,他叫楚络,楚络……是姓楚的!
如果我没记错,北耀国的国姓,是姓齐!上次爹奉命出使北耀,我扮作府里的小厮偷偷跟了去,见着的御驾銮旗上便是一个九龙环绕的“齐”字。
我真是笨呐,竟然这半天才反应过来。
若他不是北耀国的皇族,那他身上何来月黑色梅花烙印一说?还是,他这个名字也和他找来的那个蓝彩一样,根本就是在骗我?
“咳……咳,”房梁上两声轻咳,打断了我的思绪纠结。
“谁在上面?”白色的纱帘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是谁,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掏怀里的那堆小瓶子,却发现此刻的我只着了一件单衣,那堆东西早不知道被楚络收到哪儿去了。
真是该死!
往床外沿儿挪了些,准备一有人对我不利我就大叫,楚络虽然出去了,但我现在身上有伤,他一定不会放心就这么把我留在屋里,应该没走远。
房梁上的人一跃落地,轻盈无声,一道白影翩然而立,俊美得像从画中出来的人物一般。
我死盯着那个摇着玉骨扇的人渣,该死的脑残,本小姐这会儿脑子里乱都乱死了,没空顾着你,你非跟来凑什么热闹。
“你是谁?”瑟瑟地开了口,“为什么闯到别人的房里来?”
王适熙笑眯眯地看着我,在桌边坐了下来,还老神在在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起来。
香茗入喉,王适熙才慢慢说道:“霍小姐不记得在下了吗?”
哪能不记得你个该死的脑残,把我整得团团转,尽管放心好了,我就是不记得霍水静这三个字怎么写的了,也不会不记得你的。
假装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摇摇头,“你能叫得出我的名字,说明你是认识我的,可我不记得你是谁了,你是谁?”
在王适熙手里漫不经心晃来晃去的玉骨扇真是让人越看越看不顺眼,最好他如厕的时候也那么摇着,直接掉进茅坑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