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带出丞相府的药瓶子都被楚络收走了,此刻我的怀里就只有那日从王适熙那里得来的那瓶百花精油。
我把精油握在手里,只有一瓶,得善加利用。
在人圈外站住,我拧拧眉,盯住了离我最近的那个舞刀大汉,深吸一口气,娇滴滴地小声开口,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却仍声若蚊蝇,“那个……那个钥匙在我这里。”
这一声虽小,却让正在围攻楚络的十来号人都不由得分了心,当然,楚络也分了心,浓眉一蹙,“你怎么回来了?”
“我……人家放心不下……啊呀!”那离我最近的大汉向我袭来,我装作脚一崴,顺势软绵绵地朝他倒了过去,还惊慌失措地提着纨裙,深怕地上的泥浆脏了衣裙。
那大汉眉大刀果断地朝我挥来,丝毫都不怜香惜玉,“把檀幕之钥交出来!”
幸好我也没对他怀有这样的幻想,足尖一转,我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刀,我就知道楚络不会看着我受伤,鞭子也在我预料的时间甩向了那大汉,那大汉不得不收回刀锋迎向软鞭。
好,就是现在了!
我把精油瓶子打开,从侧面扑身过去,只有一小点,精准地洒在了那大汉颈子间最重要的穴位,顿时白烟簌簌地冒起,而此处穴位对疼痛的感知本就强于其他地方百倍,那大汉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
汗水大滴大滴的滴到地上,他用大刀撑住勉强站着,咬牙切齿地盯住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上去十分痛苦,“你……妖女……”骂都没骂完,竟然就晕了过去。
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全身一凛,眸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自己握剑的手背,上面还清晰的留下了一小片狰狞的伤痕。
长剑一挥,“檀幕之钥在那女人身上,兄弟们,上!”
楚络怎么会给他们机会攻击我,他软鞭一扫,轻轻一跃,冲出包围,落到我的身边,软鞭将袭击的那几个汉子挡开,用自己的身子把我遮在了身后。
一边舞着软鞭,楚络一边不悦地责问我道:“怎么不听话?”
“一个人独活,不是霍水静干的事!”我从他身后出来,从旁望着他,坚定地说道:“只要我还决定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们也死在一块儿好了!”
“要我离开,那也得我决定不和你在一起了才行!那也得我说了算!”
楚络黑玉般漆黑幽邃的眸子里闪烁着隐约灼人的光亮,他没再说什么,向我靠近了些。
我轻声道:“你用鞭子拦住他们,一次露点漏洞放一个人靠近我,我找准机会洒药。”
“嗯。”楚络轻应一声,鞭子在包围圈的左边放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一个微胖的汉子趁机而入,要对付赤手空拳的我。我如法炮制,找准机会,将小瓶子里的药洒上他颈上的穴道。
照此法子,我和楚络一共放倒了五个,可瓶子里的药所剩无几,对方看出了门道,自然也不轻易上当,就和我们干耗着,大约是想拖垮楚络的体力。
再这样耗下去可不是办法,到时候儿我们可就真得一块儿死在这儿了!
嘶——
山头上传来了一声马鸣,鸣声中竟通人性地夹着丝丝愤慨!
踢踏踢踏踢踏——
一匹通体纯黑油亮的马儿跑得飞快,回到了我们的视线中来。
“闪电!”我惊喜地叫道。
楚络两指放到唇边一吹,“吁——”闪电像找到方向一般,跑得更快更疾。
不能再纠缠下去,楚络一把抱起我,软鞭舞成圈环,稳稳地落到闪电身上,一手拍拍闪电的马鬃,“闪电,走了。”
闪电驮着我们,朝来时的方向再飞速离去。
那伙人已经纠缠了这么久,怎可能会轻易死心,一个个儿足下生风,紧跟不舍!拿不到檀幕之钥,誓不罢休!
我靠着楚络,隐隐不安,檀幕之钥,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