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我的时候,我浑身是血的躺在悬崖下面?”我抚上胸前的伤口, “为什么呢?难道是仇家下手?蓝彩,我以前有很多仇家吗?”
蓝彩仔细想了想,摇头,“小姐,虽然以前您在京城是挺讨人厌的,可您的那些个仇家谁不知道您身后有丞相大人护着,哪儿敢动您。”
挺讨人厌的?这丫头,就不能换个说法儿吗,真是!
“那,会不会是我爹的仇家?”朝堂上的你争我斗,难免会树敌立仇,祸及家人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再摇头,蓝彩说道:“小姐还没醒来的时候,我就问过相公这个问题,相公说现在朝中储君未立,两王相争,虽说恒王明显占了优势,但相爷的态度仍是至关重要的,可相爷他至今未明确立场,朝中两边儿的人马都忙乎着拉拢相爷呢,不可能会这么对小姐的。”
这么说,也不是我爹的仇家了。
“听起来你相公挺厉害的呢!说了半天,你还没给我讲讲你相公呢。”朝廷中的事儿他倒是清楚。
蓝彩这会儿一扫刚才的小丫头样子,露出些许娇羞,“我相公他可厉害了呢,是史家堡的主子,掌着皓月国南七省的绢绸生意呢。虽然在人前他不怎么笑,看上去有些吓人,可是那不是真正的他啦,他其实一点也不吓人,很温柔,又很细致体贴,我做什么他都说好,既不嫌我唠叨,也不嫌我动作慢……”
“有谁说过你唠叨动作慢吗?”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殊不知这一问立即招来了蓝彩的两枚白眼。
“没有!”
没有就没有,干嘛说得咬牙切齿的?
“那你和你相公有没有讨论出来,我到底为什么会满身是血的躺在山崖下面呢?”
“大概猜到了几分。”蓝彩有些凝重,又回到刚才心疼的神情,“小姐,我替您清理伤口的时候,在你背上看到了一样儿东西。”
“什么东西?”我背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蓝彩凝着我蹙起来的眉心,说道:“是一个圆圆的印记,中间悬着一颗鬼头,既像虎面,又像鹰喙,四周还浮着淡淡的淤青色,看上去很吓人。”
看她的样子,这东西是我以前身上没有的吧,“圆圆的鬼头印记,是什么图腾吗?”
“不是,”蓝彩攥着绢子,“听相公说,那东西叫阎王印。”
“阎王印?是谁给印上去的么?”我伸手想摸摸后背,无奈胸前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手只是微微用了点力,就扯得胸口一阵触痛。
“若只是印上去的,我也就替小姐您洗掉了,可那印是从小姐皮肤里往外透出来的。”
“从里往外透出来,有点像是中毒的症状。”我左手搭上右脉,脉象平稳,只是有些虚疲。
“小姐还记得夫人教给您的医术?”看着我替自己号脉,蓝彩有些讶异。
“不记得了,可我就是知道。”原来我还会医术的,“没有毒素蹿涌的迹象。”
蓝彩抿着唇,“这样啊,都用了十几年了,大概是那些医术也像吃饭睡觉一样,深入小姐的骨子里了。”
“蓝彩,你有没有问过你相公,这个印有什么特殊意义没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个东西总不会平白无故就出现在我背上。
“有,”蓝彩手里的绢子都快被她攥出褶子了,“这个印是阎王的凭迹,凡是阎王心爱的东西,都会被盖上这么一个印。”
“所以,相公认为,前些时间急得阎王快把江湖翻两翻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您。”
“我觉着,那个什么阎王若真是小姐您这次离家找到的幸福,照小姐您的性子,绝对能急死阎王,别说把江湖翻两翻了,就是翻十翻我也不觉得奇怪。”
夸张了吧?我能有那种厉害的本事?
“而您之所以会满身是血的躺在山崖下,相公说大概就是因为阎王的关系。您以前不是也常跟我说吗,树大招风,阎王这么大棵树给您靠着,自然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邪风妖风都招来了,小姐恐怕就是被他们给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