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往事,两人都不由有些唏嘘,想起了从认识到如今所走过的漫长的路程。这样一段经历了许多磨难才终于有机会相守的感情,难道真的忍心将它破坏吗?端木洌,真的是那男子所说的那种人吗?他……
甩了甩头,潇琳琅尽量让自己不要在端木洌的面前去想那件事,否则一定会坏事的。于是她又转过了头,一边思索着如何将话题引到洛铮的身上一边说道:“反正我不管,如果你胆敢出去招蜂引蝶,我就……嘿嘿嘿……”
说着,潇琳琅故作恐怖地对着端木洌龇起了牙,故作恐怖地“狞笑”起来。殊不知她本就长得国色天香,又与人为善,甚少露出狠辣的神情,所以她的“狞笑”在端木洌看来,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让他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起来,凉凉地说道:“你就怎么样?说来听听,也许我一害怕,就不敢出去招蜂引蝶了!”
“怎么着,你还真打算出去招猫逗狗啊?”潇琳琅一听这话,不由哼了一声,然后将双手扣在一起慢慢地活动着,企图制造出一些“嘎巴嘎巴”的响声以加强效果,怎奈她的手指本就春葱似的,柔滑细腻,匀称修长,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壮硕的声音?所以她只好多“狞笑”了几声作为补充,口中故意夸张地威胁道:“很好!端木洌,我跟你耗上了!要是真让我发现你这只凤乱碰别的鸟儿,我就……我就废了你!让你连我这只鸟儿都没办法碰!嘿嘿!你怕不怕?”
其实潇琳琅故意这样说,固然只是个玩笑,却也有她的目的,因为她还没有忘记,那男子之所以用种种手段来设计她,逼迫她,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亲自动手,将端木洌变成废人,借以让端木洌尝尝被自己最爱的人出卖和背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所以,她很想知道如果端木洌知道自己想要废了他,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虽然不过是句玩笑,却也多少可以窥到他内心的一些想法吧?
当然对于端木洌而言,这句话不过就是个玩笑,所以他当场就乐了:什么?废了我?你有那个本事吗?这个潇琳琅,什么话都敢往外撂!如果被戈耀曦和段蓝桥听到自己这个堂堂妖瞳的老大居然被一个女人如此威胁,那他的一世英名不是全都毁了?虽然说他已经承认潇琳琅就是他命里的克星,将他克得死死的了,但也不用克到这么苛刻的地步吧?
无奈地摇了摇头,端木洌半真半假地说道:“无所谓,要是真的废在你的手里,我也认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因为除了你这只鸟儿,我绝不会接受任何鸟儿的投怀送抱。所以呢,你所担心的百鸟朝凤绝不会发生的。”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潇琳琅还是愣住了,因为她没想到端木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废在我的手里你也认了”?我早知道“情到深处无怨尤”,但是你居然可以“无怨尤”到这样的程度吗?端木洌,我潇琳琅何德何能,能获得你的青睐?好,很好!我绝不相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所以你放心,无论如何,我绝不会伤害你!我一定要查出的事情的真相,向那男子证明他是错误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压下胸中澎湃的激流,潇琳琅故意哈哈一笑,继续若无其事地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着,口中愉快地说道:“得啦,我信你!咱就别说什么百鸟朝凤、百兽俯首之类的了。哎对了!百鸟朝凤是不是笛子曲来着?你会不会吹?”
正说着,潇琳琅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橱子里那个长条形的盒子上。她记得端木洌跟她说过,那里面放着一支笛子,正是洛铮送给他的。很好,这样提起这个话题还算是非常自然的,端木洌应该不会多想才是。所以潇琳琅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过去打开橱门,回头微笑着说道:“我能看看这笛子吗?”
其实潇琳琅这样问,也是有目的的。她始终觉得,如果端木洌真的像男子说的那样,曾经做过伤害洛铮的事,那么他就一定会对洛铮的一切讳莫如深,绝不会愿意提起他。还有,更不会将他赠送的物品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也不会拿出来把玩,如此种种。可是根据以前的经验,端木洌对于洛铮的一切丝毫不加回避,谈及洛铮的时候表情眼神也没有任何异常。所以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太会演戏,所以即使真的心中有鬼,旁人也看不出来。第二,他是清白的,所以自然无愧于心。那么,端木洌到底是哪一种?
在隐隐的期盼中,端木洌已经微微地笑了笑,点头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朋友送的一支笛子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随便看就是了。还有,百鸟朝凤是唢呐独奏曲,不是笛子曲。”
啊?唢呐?常识性错误,潇琳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不过是为了把话题引到洛铮身上而已,所以不假思索随口就说。小心地将盒子拿出来打开,潇琳琅将里面那支十分精美的笛子取了出来,拿在手中把玩着,口中别有用心地说道:“那……比较出名的笛子曲有哪些啊?你会吹哪些?”
端木洌乐了,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哪儿会吹笛子?那么高雅的东西我可玩不来,所以出名的笛子曲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洛铮最喜欢吹的曲子是梁祝,虽然这原本是一首小提琴协奏曲,但是洛铮吹得很好听,每次吹这曲子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梁祝?好忧郁的曲子,跟洛铮的气质真是有几分不谋而合的味道。潇琳琅轻轻摩挲着那支笛子,头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坐在淡淡的夕阳下,专心致志地吹奏着梁祝的画面,就连那金色的夕阳,似乎也渐渐变得忧郁起来……
一边想着,潇琳琅似乎忘记了身旁的端木洌,她慢慢地将笛子举到唇边,先是轻轻地拭了几下,找准了音,然后轻启朱唇,玉指翩翩,一段悠扬忧伤的旋律便从她的唇边轻轻地传了出来,刹那间弥漫在了安静的办公室里,梁祝!
是的,梁祝!几个音听在耳中之后,端木洌便惊讶地发现潇琳琅吹奏的曲子正是当年洛铮最喜欢的梁祝!她……她居然会吹笛子?而且还会吹这首曲子?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端木洌惊讶之余,一抹淡淡的、绝美的微笑便浮现在了他的嘴角。看着沉浸在乐曲中的潇琳琅,他并不开口打扰她,任由悠扬的旋律不断地传入自己的耳中,眼前仿佛出现了多年以前的大学校园,他与耀曦他们结伴走在校园中的小路上,一起谈谈说说的场景……
一曲已终,可是端木洌却很有几分余音绕梁的感觉,所以兀自沉浸在方才的悠扬之中,半天没有说话。直到潇琳琅将笛子从唇边拿开,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比洛铮吹得差远了?”
“太专业的东西我不懂,”端木洌同样微微笑了笑,诚实地诉说着自己心里的真实感受,“我只知道听着你吹这首曲子,整个人都会变得很安静,而且很容易让我回忆起多年前的大学时光,和大学校园里那些阳光少年。琳琅,你怎么会吹笛子?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潇琳琅又笑了笑,对于端木洌的肯定,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端木洌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你吹得太好了”之类直白的赞美,但是他的话却已经无异于一种很高层次的赞扬了。试问如果潇琳琅的笛子吹得跟杀猪一样难听,怎么可能让人回忆起美好的大学时光?看着手中的笛子,潇琳琅轻声一叹说道:“你忘了吗?我原来是聋哑学校的老师啊!对这些东西多少都会有一些涉猎的。虽然我教的孩子是聋哑人,但是我不聋啊,所以这些东西还是要学的。”
哦,是了,原来如此。端木洌不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吗?那既然这样,这支笛子就干脆转送给你好了,你有空的时候就吹给我听。不过说实在的,因为你几次提到了洛铮,我都觉得非常想念他了。只可惜他去了国外,没有任何音讯了……”
吹笛子给你听?非常想念洛铮?这样的话从端木洌的嘴里说出来,潇琳琅非常肯定他的眼神非常坦然,根本没有任何做戏的成分!换句话说,她越来越肯定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端木洌绝不会对洛铮做那样的事情的!或者……正是因为生怕别人看出他内心的秘密,所以端木洌才故意对洛铮表现得这么怀念吗?还是……上帝啊!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琳琅?想什么呢?听到我说的话了吗?”端木洌皱眉,他发现最近潇琳琅总是喜欢神游天外,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但是每当他问起的时候,她却又总是一脸轻松,绝口不提,只说没事。不是端木洌多心,他总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离潇琳琅的心会越来越远,他会越来越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什么?哦!”潇琳琅勉强回过了神,扯了张纸巾将那支笛子仔细地擦干净,然后又放回到了盒子里,口中不动声色地说着,“没什么,我是在想,这好歹是你最要好的哥们留给你的唯一一件礼物了,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端木洌呵呵一笑说道:“若是别人,当然不能。但如今,我的就是你的,给你给我,有什么区别吗?就算送给了你又怎么样?连你这个人都是我的,我还怕什么?”
端木洌的话说得如此直白,潇琳琅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忍不住红了脸。但是因为心中有事,她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旖旎的春光,所以她接着便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说道:“洌,当年洛铮失踪之后,校方是凭什么向大众解释说,他是因为父母遭遇了意外,所以才突然去了国外,并且从此消失的?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吗?”
“嗯……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也不过是个学生,还没有建立起如今这庞大的关系网,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实情。”端木洌的眼眸微微地闪烁着,倒是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妥,所以顺嘴回答了一句,“况且洛铮只是我的同学,又不是我的仇人,我也没有必要去追查他的祖宗十八代,是不是?所以校方说他去了国外,我和耀曦他们也没有再去过多地查问。毕竟这是洛铮的隐私,我们是不方便过多干涉的。”
这话倒是真的。作为朋友来说,既然洛铮并没有主动求助,那么他们是不适合过多干涉的。潇琳琅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后来,你也没有再想办法连络过他?”
“当然有啊,”端木洌叹了口气,“我打过他的手机,但是停机了,我又拜托国外的朋友注意过他的行踪,但是也没有结果。毕竟校方只是说他去了国外,并没有说去了哪国,想打听都没处打听,所以后来我们就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