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她鼓起勇气打开了那份资料,资料的封面上大大的写着遗嘱两个字,落款是她的名字。她的身子不住地一颤,原来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打开的第一页,她仅仅只翻了一页就合上了,她不需要这些死的财产,她只要楚奕寒能够平安地回来,告诉她,这都不过是他开的一个玩笑。
嘉嘉透过模糊的视线,手指腹覆上照片里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最后落在他的脸上,嘉嘉声音沙哑,呜咽地说道:“楚奕寒,你回来好不好?你答应我要陪我看日出日落,陪我去周游全世界,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教他们踢足球,你答应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楚奕寒,我好想你!宝宝也好想你!”说着,最后嘉嘉抚上了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对着照片里的男人痴迷的说道。
夜深了,嘉嘉不知道哭着睡着了几次,又被噩梦吓哭了几次,半梦半醒间,直到天明却还是了无睡意,睁着眼睛,不知道放空到了哪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嘉嘉朝枕头边上抓了抓,拽出一把钥匙,她想书房里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嘉嘉披了一件外套,不顾周妈的反对就跑出了大宅,在路边随便拦了一个的士就匆忙上了车。
“师傅,去阳光城。”嘉嘉对的士师傅焦急地说道,手里紧紧拽住那串钥匙,似是怕自己一个不眨眼,钥匙就不见了。
小车开到阳光小区,嘉嘉付完钱下车匆匆跑向他们那栋楼。
嘉嘉直奔到书房,打开了右边的抽屉,果然里面有一个东西。不是其他,是一袋早已拟好的资料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里,嘉嘉一时之间难以做任何举动,她想,那袋资料一定不会是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又是过了许久,做好心里准备的她,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将那袋资料拿了起来。
打开的第一页,她的手又是一抖,“啪——”资料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却还是不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男方落款:楚奕寒三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让她的心又是狠狠一番抽痛,眼底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地洒在了协议书上,慢慢渲染开来。嘉嘉双手抱膝跌坐在地上,不知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直到腿变得又酸又麻已经没有知觉,这才动了动,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书房。
楚家大宅。
等到嘉嘉回到大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却毫无饥饿感,任像没有知觉似的往前走。任凭周妈怎么叫唤都像是失了魂一般,周妈无奈,只好把二少爷楚鹰扬叫来。
“大嫂,我知道大哥的事情让你很难受,但是你不能这样绝食啊,我想大哥看到一定会难过的。“大哥的事情他也难过,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寻找,虽不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但还是说了出来,现在大哥的事情还没着落,他不想大嫂也变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看着嘉嘉没有反应,楚鹰扬无奈地双手扶住嘉嘉的肩膀,逼她正视自己对她继续说道:“大哥现在兴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还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们去找他,就算任何人放弃了,你也不能放弃呀。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就算散尽家产也要把他找回来,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两人的感情,为何上天要如此捉弄两个彼此深爱的人。
面对楚鹰扬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嘉嘉终于有了反应。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急忙问道:“你现在可有消息了?”
楚鹰扬疲惫地叹了口气,对她认真说道:“暂时还没有,但是我相信,大哥一定还活着。所以你要赶紧振作起来,不要等到大哥回来,你又病倒了。”这些天他每天都忙到很晚,公司的事情,还有最重要的是大哥的事情,他不断地派人出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不过他仍然坚信,他的大哥一定还活着,不过他还需要时间。
听了楚鹰扬的鼓励,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对,她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宝宝,等他回来,她不相信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就这么不见了,他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还没有去实现,所以她要振作,乖乖等他回来。
似是被醍醐灌顶后的嘉嘉,想通了一切之后,才察觉自己似乎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宝宝一定饿坏了,急忙对周妈道:“周妈,我要吃饭,还有饭吗?”
“啊、有、有的、我这就去给你拿。”看见嘉嘉吃饭,周妈比谁都高兴,激动地朝厨房走去。
这顿饭,嘉嘉吃的前所未有的香,好久没有这么好好吃过饭了,果然是人想通了,食欲也大开。
难得一夜无梦,嘉嘉起了个大早,却被告知楚老爷子来了。一路上,嘉嘉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客厅。
只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身后跟了一个带着金丝框边,衣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样子是等她许久了。
嘉嘉压住心底的疑惑,上前问候:“叔叔,您来啦!”
原本闭目养神的老爷子听见是嘉嘉的声音,随即睁开了眼睛,对嘉嘉认真说道:“我此番前来是有事与你商量。”老爷子心底还是很不忍心,但是为了大家都好,他还是老脸一横,哎,希望这女娃不要怪我。
“什么事呀,叔叔?”嘉嘉心底越来越疑惑了。
“小张!”老爷子对身后的男子喊道。
“是!”那位西装男子从腋下取出一份装有文件的袋子,上前对嘉嘉恭恭敬敬的说:“少夫人,这是离婚协议的起草书,请您看一下哪里需要改的,如果没有意见,就在上面签字吧。”随即将文件递给嘉嘉,然后退回到老爷子身后。
“离婚协议书?这是为什么呀,叔叔?”嘉嘉随即翻开这份文件,不解地问道。最近她已经看了太多类似于文件的资料,真心不想再看了。楚奕寒的做法他能够理解,可是换做老爷子,她就不明白了。
“丫头啊,虽然我很看好你,可是我也不能这么自私地把你绑在楚家,亦寒已经走了,我也没什么理由留你下来。这份草拟的离婚协议你看了哪里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老爷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你肚子里现在怀了我们楚家的血脉,这是亦寒唯一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够留在楚家,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等你生下孩子后,这份协议开始生效,这段期间住在楚家,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另外我再支付你育养费,未来你可以随时回来看孩子,我们也欢迎你。”说完这段话,楚老爷子似是很累的靠在沙发上,想来,这几天丧子的痛还没能走出来。
虽然楚老爷子的条件很公平,甚至说是丰厚。但是心意已决的嘉嘉,还是愿意继续等楚奕寒回来,于是理了理思路对老爷子正色道:“叔叔,我不会签离婚协议,我要等亦寒回来,我相信亦寒还活着。”语气带有前所未有的坚定。
楚老爷子虽然很感动很欣慰,但他又何尝不知,等待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小女娃的代价就是整个青春,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又有几个女人耗得起。于是对嘉嘉好心劝解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还这么年轻,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值得吗?未来你兴许还可以找个好的人家。”他的儿子没有看错人,这样痴情的女娃,这么社会又还能有几个呢?
“不,叔叔,我心意已决,我相信亦寒一定会回来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决,一脸正色地对楚老爷子说道。
对于嘉嘉的态度坚决,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临走时对嘉嘉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等你想通了,欢迎随时过来找我,刚才说的那些条件还奏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在他心里觉得,人固然重感情是好,但有时候现实一点未必是坏事。他觉得嘉嘉刚刚的那番说法,就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就是没想通的做法,所以才会那样格外地许诺与她。
送走了老爷子后,她浑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那番做法在老爷子面前是何等的幼稚,不现实。就算要付出整个青春为代价,她也不后悔。这就是她的性格,敢爱的时候,她就会拼劲一切,用尽所有力气。但是不爱或者不能再爱的时候,她想她也会果断放下吧。
这几天,楚鹰扬每天都早出晚归,似乎每天都疲倦的样子。夜蓉每晚想和他说说话,得到最多的就是‘嗯’‘哦’‘知道了’经常性地就是在两人聊着聊着就听不见声音了,这晚也毫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