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防范吗?
借改革开放的东风和地利之势,原来小小毫无名气的小城,如今成了旅游圣地的著名海滨城市。家中的酒楼生意,因此越做越大,越做越火红,财源滚滚进。
自从程一鸣生母去世后,他父亲已不大理事,父亲只懂得风花雪月,和不同的女子上床,然后在病痛的折磨中,每日借酒浇愁,变成一个酒鬼。
是老太太独自一人,坐阵指挥,把酒店撑起来的。
她很有管理天才,而且能力,不比别人差。把酒店经营得整齐有序,有声有色,生意蒸蒸日上,越做越大。
程一鸣同父异母的哥哥程一南,大学毕业后,到美国攻读硕士博士,之后进了酒店。酒店的担子,渐渐从老太太手中转移到程一南身上。程一南也不负众望,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
老太太倒也明白事理,只要程一鸣不插手酒店的生意,什么事都好商量。本来么,一山容不下两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程一鸣也没有跟程一南争家产之心。
他挺有骨气,上了大学后,几乎不用老太太的钱。靠着自己的一股干劲,加上精明强干,头脑灵活,有着深邃的商业目光,灵敏独特的嗅觉,硬生生的闯出了自己的事业来。
程一鸣对我说:“今天是酒店成立四十周年。大哥举办酒宴,因此老太太令我带你回去。老太太脾气不好,专横独裁惯了,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凭良心来说,她待我不薄,并没有因为我生母的过错而迁怒于我。拉拉,如果老太太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我说:“知道了。”
到了海滨城市后,程一鸣的车子直接驾驶到“羽扬大酒店”——为什么叫“羽扬大酒店”?因为程一鸣的父亲叫羽扬,程羽扬。
位于城市的繁华地带,一共有十八层高,是一幢造型独特,既然有欧美风格,又有中国特色的大厦。
在酒店门前,程一飞停下车子。
有门童走过来,毕恭毕敬为我打开车门。我刚要走下去,不想裙子太长,给车内什么东西给勾住了。结果我一焦急,猛地一扯,裙子就掉了下来。我那粉色的小内内,还有一双修长而光洁白皙的双腿,一下子的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懵了,手足无措。
随后满脸涌红地提起裙子。
长裙被撕开了一条长口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求助那样的望向程一鸣。程一鸣看着我,他的笑神经不发达,一张俊美的脸庞不苟言笑,眼眸黑沉得像两个望不见底的深渊,喜怒莫测。
他低声说了句:“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我眨眨眼睛,没吭声。
我也觉得我挺麻烦。
程一鸣略一深思,便弯下身子,帮我把撕开的裙摆两端,打了一个结。程一鸣又再从我头上取下夹着留海的那只粉色蝴蝶夹子,夹在上面——这创意,竟然有说不出的好,这使裙子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新颖,别致。
我说:“谢谢。”
程一飞看我一眼:“你不用谢。我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你给我丢脸。”
我咬了咬嘴唇。
走进了羽扬大酒店。那儿的接待人员看到程一鸣了,都垂手而立,恭恭敬敬:“二公子。”
一个西装革履,胸前配有“大堂经理张家辉”字样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脸上堆起了笑容,彬彬有礼:“二公子,你回来啦?这边请。”
他带着程一鸣和我,进了电梯。
电梯内,站在我斜对面的大堂经理张家辉,偷偷的抬眼,不停地好奇打量我。我给他瞅得很不自然,那样子,好像我是个见不得光的人物似——也许别人没这样想,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
可他,偷偷摸摸瞅我,没完没了,瞅得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我按捺不住,有点恼羞成怒起来。
当下,我转头,朝他瞪了过去。
他冷不防我这一盯,立即愣住,忘记了反应,呆呆的看我。我盯了他好几秒钟,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很有趣,于是忍不住抿嘴,轻轻的笑了一下,把目光移开了去。
那张家辉,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的眼神,不经意一扫,发现程一鸣正看着我,显然刚才的的举动,已落到他的眼睛内。他没有生气,只是用他那双略带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的脸,莫名的就红了。
电梯到了十六层停下来。
张家辉带着程一鸣和我到了宴会厅。
宴会厅面积很大,装修得豪华而典雅,暖色调,布满整个吊顶的华丽玻璃水晶吊灯,波浪形透雕镂刻铜架上挂着巨大雪花石膏壁灯,富丽的木纹地板,设计独特的大花篮插满了盛开的鲜花。
看到程一鸣,一个三十多来岁,一身青黑色西装,看上去八面玲珑,精明强干的男子迎了上来:“一鸣,你回来啦?刚才妈还在说,你怎么还没到?”
此人我见过。
我跟程一鸣婚了的那天,刚到紫金山大酒店,他迎上来,张望了一下,然后问:“新娘子呢?”当时程一鸣把我拉到他跟前:“她就是。”如今我还忘不了,当时他瞠目结舌的表情。
程一鸣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大哥,程一南。”
程一南笑:“弟妹你好,欢迎回家。”
我装了一副矜持的样子,点点头。
又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长得极端庄,妆容精致,看上去一副贤妻良母相。她笑着说:“二叔弟妹,你们回来啦?”
程一鸣说:“大嫂——”
我挺厚颜无耻,脸不红心不跳跟着他叫:“大嫂——”
大嫂很亲热说:“妈在隔壁的小包厢,二叔弟妹,我带你们过去。”
一路上,程一鸣握着我的手,紧紧的握着,用他的五根手指,紧紧纠缠着我的五根手指,仿佛,十指交缠——外人看上去,他和我,就像一对恩爱甜蜜的夫妻。
此时来了不少客人,纷纷看过来,窃窃私语。
每个人都对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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