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饭的时候,我听到丁诺敏对程一鸣诉苦:“这些日子来,我不停地在电脑上搜集市场信息,还有明年‘春’夏季的流行趋势。虽然如今才是夏天,但我们已开始做明年‘春’夏季服装的文案了。我苦思冥想,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几款时装文案,设计风格既有中国的元素,又融合了欧美的‘潮’流,中西结合,其中不乏时尚,新颖。可是首席却不认可我的文案,今天例会结束后,留下我训话,说MN公司的‘女’装服装品牌,是融合欧洲流行元素与韩国设计风格,专为时尚,品位优雅的现代都市‘女’‘性’而打造,而我的作品根本就是风尘‘女’郎的品味,俗气,一点档次也没有。”
丁诺敏说:“首席还对我训话说,要我必须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要脚踏实地,尽量让自己成为一名称职的设计师,否则,公司不养闲人的。”她很委曲:“虽然我刚到MN公司没多久,但也不是白纸一张。我在参赛获得金奖的‘春’夏秋冬四款衣服,成品出来,得到了很多商家的喜爱,取得了不俗的销售成绩。作为一个职场新丁,在业界中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但如今我在首席眼中,什么也不是。首席对我训完话后,就安排我做市场调查。做市场调查是件苦差事,就是到商场去站柜台,扎扎实实的基层锻炼,把公司的用户情况和反馈意见调查清楚。”
程一鸣问:“做市场调查多久?”
丁诺敏说:“一个星期,从明天开始。”
真是无巧不成书。丁诺敏做市场调查的第一天,就遇到寒倾落陪我逛街买衣服,偏偏寒倾落这‘混’球,一点人品也没有,节‘操’碎了一地,装出一副跟我很极暧\/昧的样子。
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随后我又一想,误会就误会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好丁诺敏把这事添油加醋告诉程一鸣,让他也误会。如果程一鸣有那么一点喜欢我,让他吃吃醋也好,为什么不呢?我极期待他吃醋。
自商城下来,这才发觉,原来天空下雨了。
雨水大滴大滴地自高空洒下,像了天堂的泪。这雨,突如其来,很急,顷刻之间,便把整个城市冲洗得遍体鳞伤,与刚刚的阳光之城,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空气中,有着一阵又一阵‘潮’湿的‘花’芬芳气味。
寒倾落说:“哈,我有雨衣。”
淋着雨,两人跑到了对面保管摩托车处。寒倾落自他那辆黑‘色’进口宝马摩托车后车厢里,翻箱倒柜翻出一件双人摩托车雨衣,不由分说的把雨衣套到了我身上,然后又再套到了他头上。
我的头上给了那件红得鲜‘艳’夺目的雨衣一罩,眼前忽地一暗,看不到周围的景物,于是拚命的挣扎,把憋在雨衣里的头颅伸了出头。
眼前,顿时又一片光明。
寒倾落开着摩托车,带着我,迎着倾盆大雨,风雨兼程。
雨水,打落到了我脸上,扑落到眼睛鼻子嘴巴里,急急的,凉凉的,麻麻的,溢了满脸,不停也不歇。我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雨水中,便有了一种镜里‘花’,水中月,仿佛置身在梦中不真不切不尽不实的感觉。
寒倾落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与烟雨‘迷’离,四野昏黄一片的前方打‘交’道,飞沙走石般横冲直撞。很惊险,像在走钢丝绳一样。
雨,仍然的倾盆而下,下了个无休无止,不停不歇。
我的双手环绕过来,紧紧搂住了寒倾落的腰,我还很煽情地把头温柔地靠在寒倾落的背上,脸孔贴在了他温暖如微火的躯体。
我清清楚楚听到了,寒倾落那有力而令人眩晕的心跳声。我想,如果寒倾落换成了程一鸣,那该多好。
可惜,寒倾落不是程一鸣。
有一篇文章说得好,人的潜意识里都有‘欲’\/望,有邪念,寂寞的身体往往甘心被‘性’所俘虏,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短命戏。
但,男人的‘欲’\/望和‘女’人的‘欲’\/望,是不同的。
男人的‘欲’\/望,是‘肉’\/‘欲’。
‘女’人的‘欲’\/望,是情\/‘欲’。
文章还说,‘女’人的‘欲’\/望,希望是用紫红‘色’的玫瑰‘花’瓣,很‘浪’漫地包裹起来,套上华丽的感情套子。就像有些欧洲的文艺片,‘色’调优雅,对象成熟又不乏野‘性’,两人可以说些美丽的情话,可以制造一个又一个‘浪’漫的气氛,可以风‘花’雪月,海誓山盟。
而男人,事实上,他们永远不会成熟,只会发胖!
在‘女’人的情感世界里,永远希望和自己上‘床’,并且能谈情说爱的,是詹姆斯邦德,而实际情况是,对方永远是无厘头的蜡笔小新,跳着大象舞翩然离去。可见,愿望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是骨感的。
在我心目中,程一鸣是詹姆斯邦德。
而寒倾落,是蜡笔小新。
程一鸣并没有因为我跟寒倾落一起逛街而吃醋。
这使我很失望。
晚饭的时候,程一鸣问丁诺敏:“诺敏,说说看,你今天站了一天的柜台做市场调查,有什么心得?”
丁诺敏闷闷的说:“没什么心得。”
程一鸣说:“你没有心得,那就证明你做市场调查根本不够用心。”
“我是堂堂的服装设计师,又不是售货员好不好?”丁诺敏分辨:“站柜台卖衣服,谁不能卖?就是小学生也能胜任这工作。”
“所以你认为让你站柜台卖衣服,是大材小用?”程一鸣问。
“那还用说?”丁诺敏撅着嘴巴,嘟哝:“让一个服装设计师站柜台卖衣服,不是大材小用又是什么?”
程一鸣一笑:“诺敏”他说:“你要不要听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丁诺敏无‘精’打采。
程一鸣说:“有两只狼,一齐来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其中一头狼很失落,另外一头狼却很兴奋。诺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丁诺敏不明白:“鸣哥哥,那是为什么?”
程一鸣说:“失落的那头狼,因为它看不到‘肉’;兴奋的那头狼,却想着,有草就会有羊。这事,说明些什么?”
丁诺敏摇头:“不懂。”
程一鸣看她一眼:“诺敏,用脑子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