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比较和谐的方舟队朝他们前一天走过的圈的中心驶去,装听不见罗莉莉说话的朝阳看着窗外,他们沿河行驶,她干脆把头探到窗外,杰克猛的刹车,差点把朝阳从窗户上直接闪出去。
“怎么了?”
“前面没路了,下来走吧。”杰克打开车门。
“那就是快到了。”朝阳也下车,杰克把她的背包背上,朝阳空手前行,路上连木棍都捡不到,“深山老林的。”
“小心有熊。”罗莉莉吓唬朝阳。
“熊没你可怕。”朝阳不经意地说,“别说话。”朝阳看着河流,她似乎能读懂河流告诉她的信息,朝阳指着山的南侧,“从那边进。”
杰克在最前面探路,朝阳找到信号把信息传给久舟,坐在地板上百无聊赖的久舟听见电脑的提示音立刻来了精神头,打开电脑:“起床了,你们都起来了。”
“怎么了?”肖楚从对面窜进来,“有人打劫?”
“不是,他们有新的进展了。”久舟把他绘了一半图给肖楚看。
“看不懂。”肖楚摇头。
半小时后,方舟队也发来消息,久舟看着两张不同的图:“他们竟然兵分两路。”
方舟队把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他们绕了一条相对平坦的路,来到一个让他们都觉得奇怪的地方。
“侏罗纪公园?”方舟看着圆圈中心出现的树林,很大一片树林。
“有股力量?”飞舟看着四周,“起源地?”
“不是,我们现在在树林后面一片一直无人靠近的山里的某个地方。”李茂看着周围,“这地方我没来过。”
“进去看看吧。”方舟说,“气候潮湿,四季如春,应该有人。”
方舟在前面带队。
“等等。”李茂似乎想起什么来,“我来过这个地方。”
“这里是什么?”
“有一次大屠杀,就是在这里,上次画轴出现后。”李茂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茂带着方舟和飞舟往树林深处走,他来到一个大坑前,停下来。
“就是这里了。”李茂说,“这里有上百个人类的灵魂,估计和画轴里的黑魔法有关。”
“谁在那里。”一个小孩子样子的吸血鬼走过来,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相比之下,朝阳队更加惊心动魄,他们走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朝阳手心里的火苗照着脚下凹凸不平的路,如果有偶尔几个饿死或者惨死的老鼠还好点,除了凹凸不平外,洞穴里什么都没有,让朝阳觉得,洞穴里有什么吃肉不吐骨头的可怕生物。
“前面有亮光。”杰克说。
“终于出去了。”朝阳松了口气,但是她又紧张起来,因为她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是走了一条漫长而漆黑的隧道。
“这是在哪?”杰克有点愣住了,他停在山洞里,抬起的脚迈不出去。
朝阳走到洞穴外面,看着被困住的罗莉莉和杰克:“你们在搞什么?”
“我们出不去。”杰克呲牙咧嘴,他抬起的脚怎么也迈不到洞穴外。
朝阳回头念咒语,她觉得有力量在阻止她,朝阳想冲破咒语,他听见杰克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朝阳看见杰克和罗莉莉像烫伤一样浑身冒烟,脸上的烧伤慢慢愈合,她只能把他们暂时留在山洞里自己往前走。
朝阳推开一扇门,她来到一个欧式的农场前,顺着小路走到一个挂着山羊头骨骼的门前,朝阳有点哆嗦,如果说她的世界里,单家的三个巫师是最奇葩的组合,她将要推开的门后面的人,应该是一个鬼魅的巫师。
顿时,朝阳有种老刀复活的感觉。
三声叩门。
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叟站在门口。
“你来了。”说话声却是一个细声的老太太。
朝阳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微微低头欠身,说:“您好,老奶奶。”
朝阳跟着老太太走到一点都不像客厅的客厅里,整个房子像博物馆的野生动物展馆,到处是动物头的骨骼和带着皮毛的尾巴。
老太太行动起来比她看上去的年龄小一些,朝阳不由的想起一个她没见过面但是苦苦寻找了一早晨的老太太。
“老奶奶,请问您一个人住在这里?”朝阳问,老奶奶看着朝阳,没有反应,朝阳把声音抬高一倍,重复她刚才的话。
“哦,我在这里住了两年了。”老奶奶说。
朝阳有点惊讶,基本上吻合。
老奶奶说:“耳朵不好使了,说什么听不见。”
“没关系,我大声点说。”朝阳高声说,估计山洞里的杰克和罗莉莉都能听见她在农场里对着一个老太太吼。
“小姑娘,跟你说件事,老刀死了,噩梦才刚刚开始。”老太太拉着朝阳的手,朝阳眼前闪过很多画面,画轴里的黑魔法,之前大屠杀的生灵涂炭,以及一个山洞里藏着的宝贝,朝阳觉得一股力量从她的手里遍布全身,老太太虚弱地说,“对不起,我不这么做——”
朝阳皱着眉头。
“后果——”
老太太没说完,抓着她的手松开,睁着眼睛就咽气了。
朝阳脑子里绕着老太太的声音:“第一个跑进来的,就是你的爱情。”
朝阳愣住了,脸色苍白地看着老太太,没过多久,杰克和罗莉莉冲进来。
“朝阳,朝阳。”杰克站起来把朝阳拉起来,朝阳看着杰克,她不敢相信她听见的,看见的,以及眼前的一切,都不可思议的发生并且设法让她相信。
杰克把朝阳扶起来,朝阳摇摇头,自己走到院子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老太太走以前,把自己的力量都留给她,还有,又一个关于爱上杰克的诅咒,就算老太太再委婉,加上道歉和她没说完的话,以及最后在朝阳脑子里留下的,连起来,还是在说女巫诅咒她的事情。
朝阳抱住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杰克和罗莉莉埋了老太太,朝阳到她的墓前带着疑问和不解三鞠躬,然后他们离开了这里。
绕过农场,他们发现此刻正站在山脚下,顺着河流上山,朝阳觉得老太太把力量给她以后,她多了一点其他的力量,对吸血鬼的感应敏感了,可能是因为老太太喝吸血鬼的血延长寿命的缘故。
朝阳也顾不上想太多,他们爬到山顶上时,朝阳果然看见了老太太让她看的山洞。
“就是这个。”朝阳打起精神。
“什么?”杰克看着山洞,他先到山洞前试了试,能进去。
“老巫师死了,这里的咒语全解了。”罗莉莉卖弄地走进去。
这个山洞并没有之前的山洞深。
方舟队被一个小孩子困扰了,他看着三张脸,不依不饶地审问他们的来由和去处,最后李茂的暴脾气上来了,对着小孩子吼:“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转转就走,设备也让你看了,你这个小孩子怎么就死活不信呢。”
“你是祖先,我认得你。”小孩子说,“而且你肯定没有孩子,有孩子的人不会对小孩子吼的。”
“我是吸血鬼,当然没孩子了。”李茂暴躁地说,“找个女人生孩子,女人也得死。”
“看来你们三个都是好人了。”小孩子说。
方舟忍不住笑了:“李茂哥,他刚才觉得你是坏人。”
“大姐姐说的对。”小孩子点头,“长老说满月之后有坏人要来,可是我觉得你们不是,就试了试你们。”
方舟无语地叹了口气,飞舟说:“这里有很多人居住?”
“一个吸血鬼家族而已。”小孩子说,“我带你们去见见他们吧。”
方舟在看见所谓的吸血鬼家族后,她真庆幸朝阳没有来,如果朝阳看见这一屋子高矮胖瘦的家族,她会高喊着“有怪兽”把他们吓退。
小孩子跟一个看上去比较年长的吸血鬼说明了情况,小孩子嘴里称的长老接待了方舟队。
“还比较幸运,我估计朝阳这会儿不知道在跟什么奇珍异兽较劲。”方舟小声说。
朝阳站在山洞的一个祭坛前,山洞顶上有个洞,有微弱的阳光照进来。
“你是谁?”一个男吸血鬼移动到朝阳面前。
“您好,我是朝阳。”朝阳客气地说。
但是居高临下的罗莉莉祖先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你一个小小的吸血鬼,也配问我们是谁?”
杰克想阻拦罗莉莉,但是已经晚了,虽然罗莉莉是祖先,但是刚出现的吸血鬼用一根木桩扎进她的心脏,然后拔出来。
“在这里,就要有这里的规矩。”男吸血鬼说。
罗莉莉翻脸和男吸血鬼较劲,朝阳和杰克赶紧把他们拉开,杰克又一次当起和事佬:“一点小误会,别放在心上。”
“好吧。”男吸血鬼整整衣服,收了木桩,罗莉莉气冲冲地瞪着男吸血鬼,似乎她想用目光杀了这个刚刚用木桩刺进自己心脏的吸血鬼。
“邵朝阳,朝阳,请问,您是?”朝阳带着优雅的笑容,杰克也风度翩翩地配合她。
“秦奋,你好,朝阳。”
“这是杰克。”朝阳看着杰克,她不知道杰克姓什么。
“我知道,那位是祖先。”秦奋对罗莉莉有敌意。
“一个误会,秦先生,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朝阳觉得秦奋比较小心眼,大概年龄大的人们都会偏执吧。
秦奋整了整自己的表情,说:“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我们在山脚下碰见一个老太太。”朝阳说。
“那么,老太太死了。”秦奋傲气地说,“不然你们也不会上来。”
朝阳多想翻一个白眼,秦奋真是一个男版的罗莉莉。
“既然她把你们放上来,这里的东西我就交给你。”秦奋看了看,把盒子取下来,给了朝阳,“我们单独谈谈。”
示意朝阳到山洞外,罗莉莉和杰克也跟着他们出去,到很远的地方躲着。
罗莉莉不满地回头看着小声交谈的秦奋和朝阳:“他不像一般的吸血鬼。”
“他好像认识我。”杰克小声说,他不能确定的事情,因为他怕确定以后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是怕麻烦,是怕麻烦会主动去找朝阳。
“地图是我画的。”秦奋带着傲气说。
“那你之前是个巫师了?”朝阳不经意,找到了谈话的突破口。
“是啊,因为这个地形,我死了,其实把地图分开,是我的两部分记忆,很多人类变成吸血鬼以后他们都能记起之前的事情,但是我想不起来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有没有找过灵魂导师之类的?”
“找过。”秦奋说,他没有提起上一个灵魂导师的事情,但是秦奋摇摇头。
“所以,你自己在找记忆?”
“我认识很多巫师,和他们的后代。”秦奋说,“我想起来的部分,藏在一幅画中,另一部分,送给一个巫师。”
“可是你把一部分给了吸血鬼之父。”朝阳带着不满地语气。
“他当时是个意气风发的统领,但是后来我知道画轴上封印了黑魔法。”
“送给巫师的部分呢?”
“你们是怎么得到地图的,告诉我,不然你们找不到这个地方。”秦奋看着朝阳。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朝阳说,“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一个女巫,女巫给他的提示,画在一副画里。”
秦奋摇摇头:“还有副本?”
“你的那个版本被火烧了。”朝阳说,“想知道谁放的火吗?”
“谁?”秦奋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就像谁动了他的糖果一样满脸不高兴。
“我不是挑事的人,是李夫人。”朝阳说,她欣赏自己这番话带来的效应。
“好吧,我相信你,你们还找到了上面的数字,不过还差一些。”
“你知不知道起源在哪?”朝阳问。
“不知道,我按着自己画的地图都找不到。”
朝阳有点绝望,不过她不太相信秦奋的话,一个绘制这个匪夷所思地图的原创,竟然不知道起源在哪。
朝阳注意到秦奋站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于是她有点相信秦奋不能在阳光下行走了,但是她突然把李茂从脑海里搬出来,那个能行走却很少在太阳下出现的家伙,于是,朝阳又开始怀疑秦奋。
几番周折后,朝阳说:“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在意你了,灵魂导师。”
“难以置信。”朝阳说。
“那你说说,我哪里有漏洞?”
“你以为你的计划很完美,很有说服力,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假设你不能在阳光下行走,你会对我的血感兴趣,因为我的血能让你在太阳下行走,而且你虽然傲慢但是不自大,足以证明你对我的血没兴趣,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没去过起源地,可是我突然想到怎么找到起源地了,谢谢你的提示。”
“你还没说完。”
“后会有期。”朝阳往杰克的方向走了两步,返回来,“你不要一起下山吗,这里的价值用完了。”
“谢谢建议。”
“顺便问一句,盒子里是什么。”
“跟地图没关系的东西。”
“谢了。”
朝阳抱着盒子和杰克还有罗莉莉下山,他们在下午就返回早晨出发的地方,但是方舟他们没有回来,按原来说好的,他们要去找方舟队。
朝阳把盒子用咒语加密放进背包里,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杰克:“你要是再掉包,我就把你家门口放满炸药然后轰一声炸平。”
“内心强悍的猛女。”杰克带着愉快的赞美声,看着朝阳。
“出发吧,你们两个,别眉来眼去的了。”罗莉莉说着,趁朝阳不注意,做了一点小动作。
她的话立刻引起朝阳的不满,朝阳看着她:“年纪大了容易老花眼,回头没事的时候配个老花镜,没事就戴上啊。”
“起源地还是没找着,跟着你们瞎耽误功夫,我走了。”罗莉莉手里拿着盒子,朝阳视而不见,还拉住准备移动的杰克。
罗莉莉移动走以后,朝阳对着她的背包念了很长的咒语,然后听着远处“呼呼”的动静,杰克看见一个东西飞过来,朝阳伸手接住秦奋给她的盒子,打电话给罗莉莉:“不想死就把盒子留下。”
然后挂了电话,气场十足地对杰克说:“开车,去找方舟。”
“你这是?”
“受你的启发而已。”朝阳把盒子重新放回背包里,“这盒子,从秦奋给我的时候,就改姓邵了。”
杰克无奈地开车,带着因为罗莉莉偷盒子而抓狂的朝阳,看着杰克:“你不会也要走吧。”
“跟心上人一起,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求之不得。”杰克的笑容变得清澈。
朝阳突然间无话可说,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干,传信息给久舟。
“那个秦奋跟你说什么了?”
“你现在就想当烦人的准男友?我可没同意。”朝阳翻了个白眼。
“好好,我不问了。”杰克说,“那说说你吧,为什么这么刻薄。”
“我比你想的刻薄多了,你记得你奶奶长什么样吗?”
杰克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大概还能记得。”
“那你奶奶呢,能记得你的样子吗?我是说某一个时间段。”
“她很爱我。”
“我奶奶根本不认识我,她见了我,就跟没我这个人一样。”朝阳说,“所以他们总是吵架,你知道他们是谁吧。”
“你妈和你爸。”
朝阳扬扬眉毛:“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可是这样的童年,谁敢相信爱情。”
杰克默默地开车。
方舟队在胖长老的带领下,来到一颗大树前,一个很粗壮的大树,方舟抬手扶着树干。
“这里,不太像。”李茂说。
“这里不是起源地。”胖长老说,“没人知道在哪,据说这是一棵从起源地带出来的树种,在这里生根发芽。”
飞舟抬抬眼皮,他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他还不想被赶走,只能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你们有没有什么咒语,从这棵树上找见起源地?”
“没去过起源的吸血鬼真多。”李茂心里暗自嘀咕。
“是这样,长老,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应该天黑就能来了,没准她能从这棵树上找到什么。”方舟说。
胖长老乐呵呵地笑着,并且答应留他们过夜。
朝阳和杰克到树林前同样被一个孩子大的吸血鬼拦住,朝阳说:“小朋友,我们来找人,你怎么不回家玩呢,天都黑了。”
“我比你年长。”小孩子说。
杰克提醒朝阳:“他是吸血鬼。”
朝阳装作不知道,杰克看明白后用万分之一秒窃笑,然后恢复正常。
“大家在等你们,好像少了一个。”
“旅途总是辛苦的,对吧。”朝阳对小孩子说,小孩子把她和杰克带到树林里的木屋前,朝阳感叹着,“终于不用在车里睡了。”
“看来你们的旅途真的很辛苦。”小孩子回头对她笑笑,笑容不算天真,但可以说十分友好,看来方舟他们和这里的吸血鬼相处的还不错。
方舟欣赏着朝阳看见高矮胖瘦的吸血鬼们咬住牙齿的细节,不由地心里暗自偷笑。
胖长老和他的家族热烈欢迎了远到的客人,朝阳才弄明白,他们是后来组成家庭的,其实他们生前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难怪高矮胖瘦,形态各异。
朝阳看着盘子里各色的菜肴,咬着牙方舟说:“这是我朋友,朝阳,这位是杰克,你让我朋友说两句吧。”
朝阳说:“各位,见到你们太高兴了,我今天真长见识,看见你们,和你们的食物。”
一家子成员哈哈地笑起来,朝阳发现他们和外面的人类一点都不一样,和山上久居的秦奋更不一样,他们就是纯粹的,干净的,吸血鬼。
朝阳说:“你们一笑,我更长见识。”
饭后,方舟把朝阳拉到大树前,看了看周围没人,跟她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看看你能找到什么。”
“不会吧,这么难的考题。”朝阳说,“我刚吃饱,大脑暂时供血不足。”
“你说这么多话不嫌饿?”
朝阳无奈,只好把手扶着树干,她闭上眼睛,然后睁开。
“你看见什么了?”
“这片地区的杀戮。”
“这里曾经是有过大屠杀。”方舟说。
朝阳没反应,方舟觉得朝阳在隐瞒什么,她就说:“你再看看。”
朝阳重复刚才的动作,看方舟对她摇头,朝阳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还是杀戮。”
朝阳拉着方舟的手往回走,方舟的脑海里,看见朝阳刚才看见的事物,一个石头铸造的拱门,和一个祭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