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八 天堂

销魂一晚,胜过千百晚的女人。张问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些期待了;他也不得不承认,好色是自己的弱点。正如静姝所说的,任何男人,来到这里,总会找到一件很有兴趣的东西。因为世间的享乐,这里应有尽有。

张问正坐在一扇窗前喝茶,等待静姝带人过来。这屋子在一栋楼阁的二楼,楼阁依水而建,从窗户看出去,尽得雅景。

玄月面无表情,和张问形影不离。张问喝了一口茶,对玄月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茶?”

玄月摇摇头道:“少爷见多识广,少爷都不知道的茶,属下就更不知道了。”

张问呵呵笑了一声。其实他虽然算作文人,对茶道也只了解个皮毛,对其中的细微之处根本就品不出味来,比如一品的龙井和二品的龙井,张问喝在嘴里就是一样的。他常常喝茶,只不过世间众人常待客以茶而已。在张问眼里,什么茶都是一样,喝喝可以让肠胃通畅。所以北方的蛮夷必须从大明获得的货物里,就包括茶,他们日常食奶制品和肉食,更需要喝茶。

张问揭开茶杯,闻了一闻,淡淡的清香,从未闻过。玄月见状又问道:“少爷品出是什么茶了吗?”

张问低声道:“没有。不过我可以断定的是,这种茶一定很贵。”

玄月听罢冷静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容,嘴唇弯成一条流线型的弧线。在张问眼里,玄月也算得上美女了。

就在这时,张问看见里边的廊道里飘过一片桃红色的影子,注意看时,那颜色已经一晃而过。

门外响起低低的说话声,但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过得一会,静姝就走了进来,依然轻轻扭动着腰,身上的儒裙颜色柔和,笑容温柔,让人感觉很温暖,很好相处。

张问看了一眼门口,说道:“你说的那个沛旋姑娘,来了么?其实我并不在意这点银子,而且心里也过意不去,你看能不能……”

这时门口出现一片桃红色,只听得一个冰凉的声音道:“瞧您说的,好像妾身很在意这点银子似的。”

张问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挑的美艳少女出现在门口。这少女大概就是静姝说的沛旋。张问第一眼,心里就出现一个词:尤物。

她的眉毛画的细而长,一双媚眼、睫毛向上~翘起,朱红柔软的厚嘴唇,面相说不出的妖媚。于是随即出现张问脑海里的,自然就是“妖媚”。婀娜的高挑身材,仿佛随时要爆炸一样的胸部,腰肢却只堪一握,修长的双腿,像涂了一层羊脂。

这个女人长得很高,和她身边正常身材的婢女比起来,就像鹤立鸡群,不是同一个品种。因为裙子是桃红色的半透明轻纱,那两条长腿形状看得真切,就像凭空被人拉长了一截一样。她的上身披着一件柿袖透明高领短衫,不过那件衣服是纱制的,所以几乎等于没穿,却让肌肤朦胧美丽,里面只有一件浅红色的绸缎抹胸,就像一条细布片,刚刚遮住胸前的两点,不仅露出上部深深的乳~沟,连丰~乳的下半部也露出一半。

其实,女人乳~房的下半部的形状更诱人,因为重量坠下,看起来就像发涨一样,又像被挤了一般。

当然张问观察她的时候,是不可能错过腰部的,在轻纱下的腰间,她的肚叽清晰可见,镶着一枚闪亮的宝石。细长的腰部在走路的时候,就像河堤上随风摇摆的柳枝。这样柔软的腰,当它的时候,将会给男人带入什么样的美妙?

张问失神了许久,沛旋的声音才惊动了他的魂魄。她走路的时候扭得十分诱人,全身无一处不露出妖媚,说话却给人冷艳的感觉,就像冰水滴进江中。

张问笑了笑,心道一个风尘女子而已,冷艳个啥呢?好像很清高似的。

沛旋仿佛看透了张问的心思,只听她说道:“金子银子在妾身眼里,和破铜烂铁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用处。公子不信?”沛旋指着旁边挂着的金丝雀,“妾身就像那只鸟儿那样,金银对那只鸟儿何用?”

这个比喻实在是牵强附会,因为鸟儿不会花银子。不过张问并不和她抬杠,心道逢场作戏也不必认真,别人愿意装作冷艳,那是她自己喜欢,再说冷艳的女人总是更能够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这时静姝说道:“许公子身边的这位女公子,可以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下,我们这里的花露浴对女人的肌肤是很好的。”

有这个名唤沛旋姑娘的女人作对比,静姝那亲和力极强的魅力,仿佛已经如阳光下的灯笼一般黯淡下去了,岁月不饶人,三十多岁的女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年轻女人耀眼。刚才还觉得静姝保养很好很紧致的肌肤,此时好像非常松弛。

玄月听罢,冷冷道:“我什么没见过,再说这位姑娘也不是怕人瞧的主。”

玄月的冷,是杀气的冷;沛旋姑娘的冷,是高傲的冷。

沛旋只瞧了一眼玄月,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张问身上,看得张问身上直发毛。张问顿时有种感觉:自己不是在嫖姑娘,而是在被姑娘嫖。

沛旋看看还不够,竟然款款走到张问面前,缓缓俯下身,闭上眼睛深深闻了一下。她俯下身的时候,胸口的两团柔软因为重量,坠成竹笋状,张问看见了桃红色的乳~晕,和身上的浅红纱衣相得益彰,张问竟然觉得呼吸困难。他压抑不住的兴奋。

张问嗑了两声,沛旋才站起身来,浅浅一笑,红红的肥美嘴唇弯成一条动人的弧线。

“我身上有什么味儿?”张问有些尴尬地问道,因为他闻到沛旋身上爽心惬意的香味,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和肌肤一尘不染,觉得自己不是太讲究,有些土气。

沛旋咬了一下嘴唇,那嘴唇诱人得比鲜嫩的桃子还让人想咬一口,然后看了张问一眼,随意的一个眼神,也让张问感觉她在向自己抛媚眼。只听得她说道:“没有脂粉味,只有股漱口用的青盐味、还有点男人的汗味。”

张问没有见过这样的尤物,因为她的全身上下太精致太无暇了,这样的人,恐怕只有像那笼子里的鸟儿一样养,受不得一点风霜,才能变成这个样子。她靠近之后,让张问莫名地有些窒息,但是张问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而且恢复了自信:开玩笑,男人要是这么精致,还叫男人么?所以他镇定地说道:“笼子外面的味道,是么?”

就在这时,静姝和其他侍女已经被自觉地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除了张问和沛旋这对男女,只剩下玄月一个人坐在窗前。玄月肯定是有些尴尬,她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就当自己是一把椅子,或者一张桌子。

沛旋点点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张问的脸蛋上轻轻抚摸。张问虽然有一种被玩弄的快感,但所幸把玩自己的是个绝色美女,他也就没有产生多少不快。

“许公子长得很好看。”沛旋说话的时候,口中喷出的香气已经让张问感受到了热量,她的脸离得很近了。

张问的喉结动了动,吞下一口口水,下面的活儿已经竖了起来,但是他依然坐着没动,说道:“很多女人都这么说。”

“咯咯……”沛旋嗯地呻~吟了一声,“你的胡须蜇得人好痒……不过你好像稍微黑了一点,指甲修得也不好,这样会给女人粗心的感觉哦。”

她的脸蛋上已经泛出了红晕,火热的眼睛直要滴出水来。张问心道:好色的妖艳女人,不要钱的妓女。他想罢粗鄙地说道:“我确实比较粗,尤其是下面这根,很好用。”

沛旋的眼睛已经发出光来,隔着袍子就抓住张问的活儿,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呀,真的不错,可就怕好看不中用呢。”

张问的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忍住欲~火道:“姑娘试试便知。”

“咯咯……瞧你这猴急的模样,怕是不中用。等等,今儿本姑娘得让你记我一辈子。”沛旋说罢轻轻拍了拍手。

片刻之后,房门被推开了,一群少女鱼贯而入。张问看过去时,很快发现了这些少女的共同点:胸很丰满。

少女们走进来之后,一一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赤身裸~体走上~床去,紧挨着躺成一排,只剩下两个垂手站在大床前面。

沛旋很快就将张问脱个精光。她很仔细地打量着张问的裸~体,笑道:“身上的肌肉再多点就好了……”

张问靠考科举出人头地的,以前干的最多的事,自然就是读书,所以健壮谈不上。幸好骨骼比较大,否则他身上就没有什么可看性了。

她指着床上的少女道:“公子躺上去。”

张问依言走到床边,看着那一排玉体横陈的女孩,整整齐齐的一排,特别是几十个半球状的乳~房,看起来分外壮观,他回头问道:“怎么躺?”

“怎么躺最软,就怎么躺了。”

于是张问就仰躺在那一排女孩的胸脯上,他长长嘘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能感受到那些软绵绵的东西。这时床边上侍立的两个女孩也躺了下来,把张问的两只脚放在了胸脯上。

沛旋见状,慢慢地褪了自己的衣衫,走向张问,该她上场做技术活儿了。

最让张问期待的,自然还是她那诱人的嘴唇,还有那柔软灵巧的腰部是如何扭动的。

……

良久之后,张问穿戴整齐,从床上走了下来,顿时觉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浑身轻飘飘的,脚下虚浮无力,头一阵阵眩晕。

这时静姝恰到好处地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她笑眯眯地说道:“沛旋刚刚让妾身给许公子带句话,今日许公子在棋馆的开销,都挂在她的帐上。如果沛旋下次来,记得陪沛旋姑娘说说话儿。”

张问心道:今天果然是自己被别人嫖了,而且人家出手还非常豪爽。

静姝又说道:“许公子要是饿了,我们已经备好了各式美味佳肴,一共七十二桌供许公子选用……”

张问摇摇头道:“你们这棋馆,一共是几进的院子?”静姝道:“八进。”

张问苦笑了一下,“一天时间恐怕还逛不过来,我还得去见孙公公,劳烦姑娘带路。”

在张问的要求下,静姝带着张问和玄月去找孙隆。这院子连着院子,山石湖泊的,还有林间幽径,张问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要是这时候让他自个出去,还有点麻烦。走进孙隆所在的阁楼,张问在外面的客厅里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孙隆。孙隆又将张问带到一间密室,两人对坐了下来。

“张大人玩得可尽兴?”孙隆笑道。

张问点点头道:“人间天堂。”

孙隆嘿嘿一笑道:“不错,人间天堂。咱家是个太监,可她们能有办法让一个太监也觉得很爽……实际上在这个地方,只要你有钱或者权中的任何一样,都能满足你其他几乎所有的需求。”

张问沉默了片刻,说道:“孙公和棋馆是什么关系,钱益谦呢?”

“咱家和他们没多少关系,不过是分点银子,偶尔来玩玩。前几天咱家才知道,这里现在的管家实际上是钱益谦,所以咱家不能动他,也动不了他,张大人也动不了。”

张问点点头道:“不错,在浙江这地方,总督之下,布政使的确说得起话。那么钱益谦做布政使之前,浙直总督是崔呈秀,之前这里的管家是崔大人了?”

孙隆摇摇头道:“咱家可不知道,咱家只知道他们上边肯定有人,大伙都分了银子。钱益谦和棋馆的关系,咱家刚刚才听说,所以咱家要张大人明白,钱益谦不能动。”

崔呈秀已经投奔了魏忠贤,现在是彻彻底底的阉党;但是钱益谦却参与弹劾过魏忠贤,那是彻彻底底的东林党。这里边的关系有点复杂,不过张问很快就抓住了要害:政见是政见,利益是利益。

张问低头沉思,孙隆继续说道:“咱家给张大人想了个法子,你看中不中。有棋馆里安排,张大人又是浙直总督,提拔个官儿、照顾个商人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事,几十万两军费根本不是问题,何况只要张大人也参一股,分的银子也不少。至于对付东林党,您也犯不着死盯着一个人,找一些愣头愣脑只会读书的人就行了,那样的人踢了就踢了,让他多个直名,大家都高兴。正事办好了,咱们就只管分银子,然后玩玩,等着回京便是,管那么多干甚?”

纸醉金迷的日子其实过着挺爽的,张问也不否认这点。

但是他想说:福建那边的乱贼就在卧榻之侧,不是镇压下去之后派个贪官继续收刮就可以完事。现在北边几个省常常遭天灾,就指着江南数省来支撑朝廷开支,户部不是每年都缺银子么?

在张问心里,他坚定地认为,大伙的官要当得舒坦,统治者的位置要坐得稳,还是多少应该看远一点。

不过这些话,此时张问只是在心里边想,他并没有说出来。既然钱益谦放出身份挟制孙隆,让孙隆劝服自己,那么自己回杭州找孙隆,然后由孙隆带到这里来,恐怕钱益谦都知道了。

张问明白自己的处境,这时候要是横着来,连孙隆都不会放过自己,恐怕会遭阴招。

于是张问就随口说道:“今天我只看到棋馆的一部分,挺赚钱的,恐怕浙江还不只一个这样的棋馆吧。我参一股,每年能分多少?”

孙隆脸上一喜,想了想说道:“咱家每年都能分三四十万,到这里玩儿还不用掏钱。张大人也差不多这个数吧。”

“三四十万……”张问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顶咱们几百年的官俸了。”

孙隆笑道:“咱家早就说过,张大人是识时务的人,不然魏公也不会看中你。只要张大人能这么想,咱家就可以松口气了。”

张问点点头道:“可正事得先办,这样,如果上边的人同意让我参股,先预支今年的分红给我,福建那边不赶着点,还得出大事。”

孙隆道:“成,咱家给你说说。”

张问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是孙公提醒,我这么一番胡干,恐怕连崔大人也得罪了,以后是左右不是人啊。”

孙隆抓住张问的手道:“魏公能派张大人来,咱家在浙江也轻松得多呀。”

张问的手被孙隆抓住,今天又见识了棋馆里的各种玩意,也不明白孙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张问的身上照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就把手抽了回来,转而拍了拍孙隆的肩膀,将事掩盖过去。

“那成,我还得去安排温州那边的事情,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有什么事儿,相互照应。”张问急着想离开这个地方,因为他在这里实在没有多少安全感。

同时张问心里更加急迫地想拥有一支自己控制的军队,这样斗起来,才有底气。

段四四 扬州段十五 灭口段二八 画笔段六 笼鸟段三十 受降段二一 理由段五 佯醉段二九 需要段六七 申时段十五 菜市段九 准备段十六 报仇段九十 黄历段二一 变徵段十 变大段二九 得胜段五七 脚趾段二三 腊梅段九 雨声段八三 老宅段七二 捷报段十一 扁舟段八六 闺秀段二九 得胜段八 沙子段十七 贪事段十六 禁海段五五 强迫段一 公侯段五一 少女段十七 贪事段三三 无语段十七 贪事段二三 关心段二十 沏茶段二五 借刀段二四 问道段二五 入城段十八 暗夜段八七 箱子即将包月上架通知段十一 千两段二八 禁城段五七 进退段二六 流言段二 开中段三 宪禁段五二 去留段十六 白杆段八 密报段六 笼鸟段十九 薄名段五 上虞段十四 出行段六六 炮响段十 铁链段三四 曹娥段十一 白兔段八 一叶段四五 倒忙段二六 阻拦段三五 黄雀段十三 死地段六十 部署段十七 大风段二一 红纸段八五 浊酒段六八 放粮段二八 天堂段四三 火索段三十 龙脉段八三 使臣段十三 便宜段三 寻死段二 门生段三二 仗义段三一 孤胆段六二 锦州段五三 东风段十九 突袭段二三 税使段六十 部署段三三 无语段二八 禁城段五五 十日段十二 烽火段二十 牵连段二八 隐患段五二 志贤段六八 皇宫段三十 意外段十六 大树段一 血祭段十二 良人段二三 预谋段四八 海棠段六 改盐段三三 无语段二八 禁城段二二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