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匆匆跟进,叫来两个小太监把宫飞燕放到了床上,然后回到夏侯天桓身旁站着,他见夏侯天桓要伸手想要去试探那婢女的脉搏,便急忙道:“殿下不可!还是让奴才来罢。”
说着李福蹲下身,手指放在那婢女的颈侧探了探,随后朝夏侯天桓摇了摇头道:“殿下,此女已经……”
夏侯天桓用脚将尸体翻了过来,露出了插在尸体腹中的匕首。那把匕首倒是精美,插在一个婢女身上倒是可惜得很。夏侯天桓看了看那死去的婢女,又朝床上人事不省的宫飞燕看了眼,随即淡淡道:“走罢,李福。”
入夜后,夏侯天桓在书房会见凌岚。凌岚将自己查到的东西跟夏侯天桓如实禀告后,夏侯天桓却迟迟没有作出应答。
过了好一会儿,夏侯天桓将面前的公文全部推开,然后起身走到窗户旁,推开了窗户负手站着。
凌岚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别的烦心事?”
夏侯天桓没有说话,只是问道:“你说这件事的真相本宫该不该告诉萧潇?”
凌岚想了想道:“萧姑娘性情单纯,听了也只会觉得难受,臣以为,还是瞒着萧姑娘的好。”
“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对吗?”他答应过萧潇此事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自己又怎么能食言?
凌岚没有说话。
夏侯天桓转过身看着凌岚又问道:“你说母后多久会知道这件事?”
凌岚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下了头道:“恐怕用不了多久。”
夏侯天桓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冰冷之色愈来愈甚,声音也如寒天里的冰雪一般,冷到人骨子里:“宫飞燕身为本宫侍妾,却不顾身份想要毒杀萧管事,行事不成怕事迹败露竟杀害自己的婢女。如此身负人命,心肠歹毒,本宫岂能姑息,且派人去将宫飞燕压入地牢,不日再做判决!”
凌岚听了夏侯天桓的命令,眼中是掩饰不住地惊讶,急道:“殿下三思,宫夫人可是那位身边的人,就这么处置了,那位恐怕是要不高兴的。”
“那便不让她知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就算瞒不久,也得瞒上一段时日。”夏侯天桓打断凌岚的反对。说完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背对着凌岚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做事。夏侯天桓实则心中郁结:让那个宫飞燕多吃些苦头才行,不然就这么放过她,以后还不得把太子府给翻天了?
凌岚见夏侯天桓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恭敬地施了一礼退出了门外。
宫飞燕入了地牢的事情传到萧潇耳朵里的时候,萧潇正在喂落月喝药,听到婢女小环传来的这消息,差些把手中的药碗给扔了去。
萧潇把最后一口药喂给落月,随后给她擦了擦嘴,将药碗放在一边的托盘上。这才转过了身子看着小环道:“你确定你打听的没错?宫飞燕真的被太子殿下给关进地牢里了?”
婢女点点头道:“奴婢亲眼看着那些侍从把宫夫人押走的,宫夫人当时还一直叫着要见太子殿下,只不过那些侍从都没有理她。”
见萧潇没说话。小环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奴婢觉得太子殿下此行太过突然,便去一个元下在宫夫人那里侍候的姐妹那里问了问,却听她说,殿下之所以要把宫夫人关起来似乎是因为她杀了一个身边的婢女,而且……”说到这里那婢女似乎是有些不太敢说的样子。
萧潇却是有些着急道:“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呀?我又不是宫飞燕。你就是说错话我也不会罚你,你怕个什么劲?”
小环闻言索性也不再犹豫直截了当道:“奴婢那姐妹说。宫夫人恐怕是跟昨日您被人下毒这件事有关,据说那个死了的婢女跟此事也有莫大关系。”
话音落,一直在床上闭目修养的落月此时却睁开了眼道:“那死了的婢女长什么模样?”
“这……奴婢不知道,不过听人说模样满周正,名字似乎叫琼竹。”
落月又问她:“那琼竹可曾到厨房帮过忙?”
小环点点头道:“前两天她似乎得罪了宫夫人,然后便被宫夫人遣送到了厨房。”
萧潇闻言皱了眉问小环:“她犯了什么错被宫夫人遣送了出去?”
小环老老实实地摇头道:“这奴婢却是不知道,只听姐妹说,琼竹在被送出去前似乎挺讨宫夫人的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宫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之后便死了。”
萧潇和落月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怀疑,随即萧潇朝小环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罢,前面院子一有什么动静就立马回给我。”
小环应了声,随后退了下去。
萧潇给落月压了压被子,摸了摸她苍白的面容道:“这件事太子答应了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地安心养身子。”
落月闻言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萧潇道:“宫夫人在府里嚣张时日已久,若说没有什么人在殿下面前给她说话,依殿下的脾性恐怕是不会留她再太子府里这么久的。”
萧潇闻言笑道:“那又如何,她再厉害现在可是在地牢里,难不成还能跑出来找我麻烦?”
落月想想也的确是这样,便没有再说什么。
萧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啊就是心思多,操心的事太多。在此之前宫飞燕嚣张归嚣张,可总归没有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事情出来,这回可不一样,她身上可是背了一条人命,不吃点苦头,这一关恐怕是过不去的。”她心中清楚的很:如果不是落月给自己挡了一灾的话,说不定现在自己也是一命呜呼了。再则,这回就算夏侯天桓有心替她开脱都没有办法,更何况夏侯天桓本身也是不喜宫飞燕那个女人呢?
小环探查到她想要的消息,独自离了萧潇的院子,十分警觉地环顾四周,见没有什么人后,才走到一个隐蔽的墙角处,低声呼唤道:“凌大人?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