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悲歌 1
地精那尖细而亢奋的叫嚷声,让几个跟它们沟通的交易塔的管理员,脸上都带着无奈,苦笑着好像是在做着解释。
但那位身材最为高大的地精老者,绿的发青的脸上,却是带着悲愤,站在它身边的其他地精,隐隐有将他护卫起来的味道。
稍一打量雷蒙就失去了兴趣,皱起了眉头的他直接穿过人群走向螺旋状的阶梯,准备进入交易塔的四层。
具有芯片的明确指引,当雷蒙站到了四层以后,他就按照芯片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出售这两种术法的店铺。
非常巧的是,这家店铺竟然就是位于交易塔四层角落,之前雷蒙购买过“死亡缠绕”改良术法的那一家。
依然是上次的那个老头,他趴在角落的柜台打着瞌睡,没有惊动老头的雷蒙,径直进入店铺寻找了起来。
一排排的木架上,记忆光球的数量依然繁多。
沿着被刻意排布的书架间过道,雷蒙很快就在被整理过的架子上找到了他需要的两个术法。
但等雷蒙出现在木架尽头的时候,刚才还在打着瞌睡的老头,却已经坐直了身体,正等待着。
“两个。”取出腰囊的雷蒙准备付款。
可是这家店铺的老头没有看雷蒙递过来的魔晶卡,而是盯着他发出了惊骇的呼声。“天呐!你竟然晋级了?”
闻声,雷蒙一愣。
迅速从柜台里站起身来的老头,用惊疑的眼神注视着雷蒙,紧跟着他就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单手抚胸行着礼。“恭喜你晋级,以后老头我可就需要称呼你为大人了……”
唏嘘中带着丝欣慰,但雷蒙从老头的话语里感受到了苍凉而无奈。
眼眸里带着莫名的情绪,变得更加恭敬起来的店铺老头,倒退着回到了他的柜台里,爽快的说道。“老规矩,还是给你上次的折扣!”
如数缴纳了魔晶卡,没有离开的雷蒙,询问起了交易塔大厅里正在发生的事件。
脸上带着丝同期的店铺老头,介绍了起来。
原来在交易塔一层的这些地精,是刚刚迁移到红泽湿地的部落,它们遭受了深渊生物的数次突袭,最终被迫离开了原来的家园。
这些不知道之前住在哪里的地精,曾经是高达百万子民的大部落,但现在好像仅剩下了不到几万的人口,它们是在上一周进入到红泽湿地的地域。
目前发生争执的原因,就是周边其他的地精部落,对这个曾经的大部落有着莫名的敌意,所以它们才来到这里求助,想要用一些物资换取巫师学院的帮助。
“住在红泽湿地周边的地精,超过了三百万!”脸上带着同情的店铺老头,压低了声音十分的感慨。“要是巫师学院不接受它们的条件,只有不到十万的这些外来地精,它们是会被灭族的。”
店铺老头的讲述,让雷蒙皱起了眉头,他在礼貌的告辞以后,却在来到了螺旋状阶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在交易塔大厅里正在发生的争执,按照目前的状态来说,血淋淋的惨剧即将上演,而且是由红泽湿地的巫师学院一言而决的。
给予这些逃难地精们帮助,可以获取这个地精部落的拥戴,但会得罪周边的其他地精部落。
但要是不给于它们帮助,则相当于放任它们被灭族。
沉吟片刻,失笑起来的雷蒙抬脚就走下了阶梯,这样的问题目前不该是他考虑的,不管最终巫师学院最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雷蒙都是毫无办法的。
“杞人忧天!”嘴里喃喃着的雷蒙,边走边苦笑了起来。
可是就在雷蒙快要下到交易塔一楼大厅的时候,一个苍凉而悲愤的怒吼声,从大厅的中央位置传了出来。
“阿苏呣!縌呐……”
古托里斯语的发音,虽然清晰但却显得有些怪异,而且这几个断句所代表的意思,在古托里斯语里可是象征着死亡。
居高临下的雷蒙马上停下了脚步,赶紧让芯片将他的视距扩大,视线稍一模糊跟着大厅中央位置的一切,就展现在了雷蒙视线里。
辐射绿的发青的地精们,将那位长者围在了中央,而站在它们面前的,则是巫师学院的埃尔顿副院长。
年轻而健硕的地精们,脸上都带着愤怒,而被它们保护在中央位置的年长者,脸上则是带着悲凉和绝望。
噪杂的喧嚣之声,让雷蒙无法听到他们的交谈,可是埃尔顿副院长那严峻的表情,却显示出巫师学院已经做出了决定。
脸上带着悲凉绝望的地精长者,突然将它的双臂高举,大声的再次呼喊起来。“阿苏呣!縌呐……”
而随着这地精长者喊声的回响,大厅里的杂音竟然全部消失了。
在雷蒙的感觉中,从这些这些丑陋的地精身上徒然间浮现出了庞然的气势,一股莫名的血腥而压抑的气氛,也立刻就出现在了交易塔的大厅里。
受到这种影响的雷蒙,顷刻间就皱起了眉头的,因为这种莫名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了心悸。
“放肆!”声若洪钟,扬声大喝的埃尔顿副院长,变得恼怒起来。
但站在年长地精周围的所有地精,却突然间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反手就砍在了它们的脖颈上。
瞬间十多颗丑陋的地精头颅就飞了起来,它们的眼眸里带着绝望和愤恨,离开了各自的身躯。
而从它们失去头颅的胸腔里,那冲天而起的绿色血液,如同是喷泉一般,扬扬洒洒的四处飞溅。
骇然的惊呼声从大厅里响起,无数股紊乱的能量力场,立刻就在交易塔的大厅里出现。
大多数人都惊愕的后退着,将原本拥挤的大厅中央变得空旷起来。
但埃尔顿副院长却是浑身浮现出了强大的防护力场,他眼神变得冰冷却没有开口,而是冷冷的注视着在他面前发生的惨剧。
而唯一没有自刎的年长地精,在跟埃尔顿副院长对视片刻之后,它昂着脖颈缓缓的坐在地上,用古托里斯语腔调悲戚的的咏颂起来。“阿苏呣!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