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可是相当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出现泥石流呢!”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司机兴奋的一路介绍着。
“今天天气晴朗,泥石流的概率应该不高。”他也和司机闲扯。
顺着公路边的便道,他们一路直达一号冰川。
终于,浑身素颜,晶莹耀眼,发出阵阵寒气的冰山银瀑,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蓝芹!”他推她,唤醒一路疲惫的她。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么叹为观止的奇观。
因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年复一年的堆积,经过重压、融冻和重新结晶,这里逐渐变成半透明、淡蓝色的冰川银瀑。
“一起去看‘水帘冰洞’!”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ttκǎ n¤℃O
正被奇景震憾着的她,也并没有敏感的觉得此时的他动作有多奇怪。
他们就象一对情侣,进入目眩神迷的水帘冰洞。
走过很长的一段路,“啊,怎么可能!是雪莲花!”她震惊的指着崖峭壁上,傲然开放着如碗口大的雪莲花。
他也仰头,啧然称奇。
“这种花有雌激素样作用活xing,能治疗妇科病。”她三句不离本行的讲解着。
“小姐,你可不可以想象的浪漫一点。”他翻了一个白眼,却忍俊不了唇角笑意。
浪漫?她发呆,“呃,它,还能泡酒……”这样的讲解,是不是更深入生活一点?
他哈哈大笑。
“叶六瓣,花九房,何亭亭而独芳?”他是指这个?
他被逗得笑得弯不了腰,差点拍掌。
太无趣了!
明明是那么呆的女人,他怎么可能……
突然,一只雪鸡飞鸣而过,为这银色的世界平添了几分迷人的情趣。
他的笑声慢慢收敛,目光放柔,看着依然仰着头,微张着嘴巴,全神贯注看着雪莲花的女人。
她不漂亮,曲线也不够美丽,气息更不够甜美,但是为什么,每次看见她,总有接近的欲望,想要得到的渴望?
“司机说,三到五年雪莲花才开一次花,能不能看到它,得靠我们和这番土地的缘分。”她那时候睡得很沉,连头颅点到他的肩膀也不自知。
她好象没有听到,认真的神情,应该还在认真研究雪莲花的芳姿。
“天山雪莲代表极致的纯净……”后面的那句话,即使明知她可能不会听到,他还是及时打住。雪莲花有一种很浪漫的说法,它代表圣洁的爱情。
他一直不相信,命中注定四个字,直到她的出现。
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动。
传说中圣洁的爱情要来临的时候,让人根本无法抵御?即使认为男人的自尊,珍贵过一切的他?老实说,他会害怕。
她昏迷的时候,他的人生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
不好受,一点也不好受。
……
月色,徒添几分朦胧,晚上十点多,他们蜿蜒而上,在冰川王国迎来了美不胜收的日落。
那么高大、挺拔、壮观的冰川,就在她的脚下,问世间,还有多少磨难不能克服?
她告诉自己。
蓝芹,从此以后,生命重新开始。
“太晚了,走吧!”
一路回程,他们坐在车上,因为方才的冰冻,她的手脚依然整个冻僵。
他修长的掌,依然包裹着她如冰柱一样的小手。
或者是一路被他握成习惯,或者实在已经冻得麻木,她并没有多加敏感。
朋友之间在旅途上拉扯一把,本来就很正常,更何况是这样的“险途”。
应该只是为她的安全考虑吧。
只是她疏忽了,这种安全考虑“拉扯”的时间太过持久。
冰川脚下,只有一间民宿型的旅店。
“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
司机递过早就定好的一把房间钥匙,让他们傻了眼。
“我们要两个房间。”他明明已经叮嘱过。
“小两口的,住什么两个房间啊!”吼,一路牵着手,明明男的看着女的眼神很深沉,还分什么房间?还不如早早搞定。
司机笑眯眯,一脸的成全。
他们谔然,高以贤象被触电了一样,马上急速松开她的手。
明明已经身经百战,但是在别人这样暧昧的目光下,他居然无法保持镇定。
很心虚。
他大步的越过他们,直接走到前台,敲一下接待台。
“麻烦你,再开一个房间。”
接待员迅速的查看一下住宿簿,彬彬有礼的回复,“先生,不好意思,所有房间都已经满客。”
他谔然。
那不是得起码再开几十公里的路程,再找一间旅店?
“高以贤,算了,我们就在这休息吧。”她在后面开口。
今天折腾了一天,她也够累了。
她一个女人都表示不介意了,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别扭。
更何况,今天解开束胸带前,他们都还住同一个寝室。
提着她简单的行礼,上三楼,他打开房门。
两个人又意外了一下。
房间除了一个柜子,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一台电视机,别无其他,甚至连张沙发也没有。
一百多人民币一夜的民宿,本来就很简单。
晚上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两个人躺一张床?
原本以为是两张单人床,所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而现在,她已经开始有点后悔,刚才说住下来的决定。
他开暖气,走到柜子旁,搬出两床厚被子,一床铺到大床上,一床铺到床旁边的地毯上。
合衣躺下,今晚他的解决方案已经在这里。
她为难的小脸,顿时松开。
两个人都洗完澡,开着小夜灯,一个躺在大床上,一个躺在地上,都睁着眼睛,还睡不着。
“回去有什么打算?”突然,他打破沉默。
她持续沉默了数分钟,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她轻声说,“能有什么打算?我只想快点离婚。”
两个人,又一阵沉默。
“有把握吗?”还是他主动打破沉默。
如果他没猜错,傅队长……好象已经喜欢上她……
他不问她后悔不后悔,一段感情开始时,没有人看得到结局。
他也不问她会不会反悔,因为独自守着她那一夜,清清楚楚看到她伤得有多痛。
现在的问题是,离婚,他会答应吗?她有把握,能自己解决吗?
他发现,自己不介意再帮她一把。
“有。”意外的答案,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唯诺。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段。
“离婚了以后,我们要不要试一下?”他突然开口,声音一点也不高昂,更感觉不到任何紧张成分的存在。
她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力出错。
“为什么?”
她屏住呼吸,问出疑惑的为什么。
“你的脾气不坏。”他说出她想要的为什么第一点。
“你是能让人安心的女生,宜家宜室。”他找出第二点。
她更意外。
宜家宜室?
他的意思是……不是简单玩玩?
“我们是朋友,了解对方,可能对彼此也没有太大的期待,在一起以后能互相扶持。”他说得平静。
果然。
她震惊,转过脸看着他。
“你家里人bi着你快点结婚?”她猜测最大可能xing。
想了一下,他点点头,“照我老爸24岁就生下我的说法,我早该成家立业。”
“你很理智、也是很负责的女人。”说出为什么的第三个理由。
单凭她坚持最后的考核,他就清楚认识到,她是一个不会逃避责任的女人。
这些够不够说明,他求婚的理由?
对,他在求婚!
“我的xing格不安定,我的婚姻需要xing格沉稳的妻子来‘合作’协调。”他说得很不羁,好象自己是喜欢随时逃家的小屁孩。
她有点想发笑,突然觉得这样马虎、随意演绎婚姻的他,还真象个小孩子。
“为什么是我?”那么多漂亮女人都没把握的“浪子”,为什么惟独选择她?
她唯一好奇这个答案。
他认真想了一下:“恋人要的是不稳定的乐趣,而结婚的对象是要求有安慰的感觉,恋人要的是漂亮的外表,娶妻娶得是美丽的内在。”
“高以贤,你一个字也没提过‘爱情’,可见,你一向不相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她一针见血。
沉默,他缓缓开口,“算……是吧……”
轻轻扯动唇角,“我不信爱情,所以结婚还有另一个好处,将来你对我可能有征服后的荣誉感。”
越说越不象话了!那么悲伤的一天,她被他的幽默感征服。
“怎么样,我的自荐是否合格?”他依然是无所谓的语气。
“不、合、格!”她也以开玩笑的口吻给他答案。
他的表情僵化。
“第一,我太平凡,太帅的男人不适合我。”她不想被人批评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再有风度的女人,听到自己成了蛤蟆都会抓狂。
“第二,我结过婚,而你的家境太荣耀,不适合我。”虽然不清楚太多,但是至少他是有钱人家的儿子,这一点可以肯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只想和你成为知己,所以,不想再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对今晚的玩笑提议,结案呈词,希望他没有被打击到。
她细细观察,怕伤害他男人的自尊心。
在她的注视下,他僵化的唇重新展露“是你损失掉!”的和睦笑颜。
果然,他是开玩笑。
她松下吊到喉间的心。
“睡吧,很晚了,明天你还要坐很久的飞机。”
“恩,你还得去上班。”她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肯定自己今晚一定睡不好。
他起身,关了小夜灯。
重新躺下。
好象刚才的话题,不曾存在。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收到一张“再见”的字条。
高以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