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武唐春》更多支持!)因为有了最新的情况,作为前军统帅的刘审礼,要回鄯州和洮河道安抚大使刘仁轨当面讨论一下最新的安排,而黑齿常之已经接到刘仁轨的令,要他护送李晨去鄯州。于是,李晨就跟着刘审礼和黑齿常之,在吃了午饭后,启程前往距离黑齿常之所部大营东面约二十五里的鄯州城。
一路过去,刘审礼也没再问李晨关于青海之战的相关事宜,只是与李晨聊骑射之事,还有他三个儿子的事。也从这些闲聊及黑齿常之的一些插嘴中,李晨知道了刘审礼的一些家事。
刘审礼是贞观时候名臣刘德威的长子,他还有两个弟弟,分别是刘延景、刘延嗣,三兄弟并不是同一母亲所生。刘审礼的母亲早逝,刘延景、刘延嗣是刘德威续弦后的妻子之子。现在刘延景任将作少匠,刘延嗣在润州任司马。刘审礼有三子,分别是长子刘迈字殆庶,二字刘远字易从,幼子刘逸。
可能是遗传因素作祟,刘审礼的三个儿子自小喜欢舞枪弄棒,立志从军报国。
“呵呵,三个兔崽子,总是给我添乱!”说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刘审礼抚着胡须呵呵笑了。
其实刘审礼的家教非常严格,他的三个儿子都非常懂礼数,根本没有官宦后代的嚣张跋扈,也从来没给刘审礼惹来麻烦。长子已经成年,现在在宫中任尚乘直长,次子在弘文馆当校书。
刘审礼只希望他们表现更出色而已。
谈笑间,二十五里路很快就过去,李晨与刘审礼、黑齿常之之间的关系,也更亲近了一步。
刘审礼的身份是工部尚书、检校左卫大将军,任洮河道副大总管、行军司马、前军总管,是青海一带刘仁轨之外的军中第二人,他带着一群亲卫快速跑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军士,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鄯州城因为是陇右道的治所,城池规模比李晨经过的肃州、甘州、凉州都要大的大,只不过因为战争气氛很浓,城内商旅行人并不多,显得不够繁华。城内街道很宽,一行人打马快奔,很快就来到洮河道行军部所在地鄯州都督府官衙。
看到刘审礼一行过来,守门的军士马上进去禀报,另外一些军士将刘审礼一行引进了前厅。
不一会儿,进去禀报的军士出来告诉刘审礼,刘相公请他们进中常说话。刘审礼示意李晨和黑齿常之,跟着他一道进去。
到了中堂,李晨老远就看到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中堂中间,注目着他们这一行人进来。
“末将参见刘相公!”刘审礼率先上前作礼。
李晨和黑齿常之也跟着作礼。
李晨也看清了刘仁轨的模样,这是一名上了年岁的老者,头发和胡须已经差不多全白,身材不是很高,以李晨的目视估计,大概在一米七多一点,背挺的倒依然很直,脸上有不少老年癍,不过精神尚不错,一眼眼睛挺有神。
刘仁轨受了诸人的礼后,眼睛落到了李晨的身上,仔细地打量了几眼。
李晨本来想在见到刘仁轨后,就把王方翼所写那封信呈上去,但看今天的情景,他改变了主意,想等刘审礼和黑齿常之与刘仁轨商谈好事,他单独找刘仁轨说事时候,再把信呈上去。
见了礼后,李晨以自己是个白身,不方便听他们商议军情为由,先告退了。刘仁轨也没太多表示,只是微微地点点头。李晨退出中堂后,就在外面踱步,心里在揣摩着一会要怎么与刘仁轨说。
刘仁轨在历史上的名声挺响亮,至少比王方翼和刘审礼响亮多了,李晨希望能与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有交流的机会,说说青海的事。
甚至李晨想劝服刘仁轨,让这位老者不要意气用事,别把与李敬玄之间的相争,带到青海的战事安排上来,不要一力“举荐”李敬玄到青海来领军。
虽然李晨知道这样做不是很妥当,但关系到一场大战的胜利,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转变,关系到数十万将士的安危,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合理点也是可以原谅,只要有成果就行了。
在外面呆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刘审礼和黑齿常之从里面走了出来,李晨赶紧迎上前去。不过他看到刘审礼和黑齿常之的神色都不太对劲,正自疑惑,一名刘仁轨的随从,出来唤他进去。
只得匆匆与刘审礼等人告了声罪,李晨就跟着那人走到中堂里面。
刘仁轨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品着茶,神情很淡然,看不出任何情况。
李晨上前作了礼,一副非常恭敬的神色,再又说明了他路过鄯州的用意,还将王方翼所写的信,很郑重地呈了上去。不过刘仁轨的反应很出乎他的意外,这个老者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应了声,示意李晨将信放在一边,他等会再看。
李晨有点隐隐的失望,但还是依言将信放在了案上。
“李公子,某听王刺史说,你骑射方面很出色,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正是国家用人之际,你来鄯州,是不是想从军入伍,参加对吐蕃的战役?”
刘仁轨这番不咸不淡的话,让李晨呆了呆。他清楚地记得,王方翼和他说,先于他启程送出的信,向刘仁轨说了他对青海的事有不同寻常的看法,希望刘仁轨能与他好生谈谈。但刘仁轨却似没接到信一样,根本没问他关于青海的事,吐蕃赞普是不是已经死了,也根本没问。
王方翼信中虽然没明说,吐蕃赞普芒松芒赞已经死了,但也有这样的暗示,按理刘仁轨怎么都要问一下。刚才刘审礼和黑齿常之在这里呆了好一会,李晨认为,这两个人也应该和刘仁轨说过类似的事,但刘仁轨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刘仁轨的话又不能不回答,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多谢刘相公垂爱,在下还有要事去长安,一切还是等到了长安,把事儿办妥了后,再决定吧。王刺史让我到鄯州来求见你,是想让我代转一些事。”
但让李晨很意外,虽然他这么直接说了,刘仁轨依然没什么兴致和他说青海之事。“王刺史在信中已经将事情说明白了,你也不必说了。既然你现在不打算入伍从军,要先去长安。那就尽早启程出发吧,天气快冷了。”
李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愕然地看着刘仁轨。
刘仁轨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他慢条斯理地抚着花白的胡须,依然如刚才口气一样说道:“老夫近段时间有太多要事忙,恕不能过多接待你。李公子先请回吧,待有机会,我们再聊。送客!”
说着,不待李晨反应,起身就离开。
在求见刘仁轨之前,李晨根本没想到他会受到这样的冷遇,话没说上几句,就差不多被人家以逐客令一样的口气赶了出去。心里顿时涌上一阵羞辱感,他马上起了身,大步离开了中堂。
好像一种信念被彻底了颠覆一样,李晨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可以说,此前对刘仁轨的好感和敬重,在刹那间全部没有了。怎么会这样?刘仁轨干吗要这么冷遇他?没有理由的啊!李晨很迷茫。
他在遇到王方翼的时候,受到了不一般的尊重,这两天遇到黑齿常之、刘审礼也是这样。这样的待遇,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主角光环,穿越人就是不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在面对任何人时候都充满了自信,甚至在刘审礼面前都敢说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刘仁轨这不一般的冷遇,让他根本不到,以致脑袋都有点空白,走出鄯州都督府后,他依然一片迷茫。
“李公子!”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李晨转头一看,却是黑齿常之在叫他,赶紧应了声。
候在都督府外的王单和吴羽,也和黑齿常之及他的那一群亲卫站在一起。
“李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黑齿常之挺好奇地问道:“刘相公没空和你聊事吗?”
“刘相公公务繁忙,应该是没空听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李晨苦笑了两声,马上把话题转移,“黑齿将军,你今日住在鄯州城,还是回军营?”
“我要马上回军营。”黑齿常之已经猜出李晨受到了冷遇,也不好意思再把话题往这事上扯,笑着拍拍李晨的肩膀:“刘尚书已经回去了,让嘱我在这里等你,让你和我一起回军营。今天晚上,他还想和你再聊聊。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黑齿常之说着,跨上了战马。
他们出了都督府后,刘审礼以有要事处理为由,先于黑齿常之回军营了。他在离开前吩咐黑齿常之把李晨先带回军营,以后的事等回去后再说。
李晨也马上从王单手中接过缰绳,上了马,再留恋地看了一眼鄯州都督府的大门,就跟着已经先一步驱马前行的黑齿常之,离开了鄯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