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本多正信所看到的,这一场合战打了半个时辰,两翼的本愿寺联军就崩阵了,渡河的部队也被小笠原时长半渡而击,大部溃散,沙野川上飘着数百具尸体。
得知两阵崩溃下间仲孝当机立断,不等本阵的消息,就带着精锐的僧兵部队后撤。
本阵里,下间赖照来不及和显如主持解释,他就下令各部撤退。
就这样,武田军一路掩杀,驱赶败兵一路往金泽御坊逃亡,原本下间赖照想让所带领的两万后备部队在半路上设伏。
但是漫山遍野的溃兵,打乱了他的部署,派出去埋伏的五千兵势被败兵裹挟疯狂逃窜。
参与追击的是武田正信手下的后备部队,藤田孝高带领他的骑兵坠在后方跟着。
待到晚间的时候,武田军在泉寺町外布阵。
白天一战,也就大久保平介率领的三千大军打了一场硬战,伤亡近千人,其余各部交战半个时辰才不过五百多人。小笠原时长那边捞起了河里数百具尸体,以及先期上岸的被斩杀百余人。
不过后面追击的时候,落于后方被武田军斩首就超过了五千人,毕竟武田军的军功也是按照首级记功。
武田正信本阵立于鞍狱山西部山头上,鞍狱山很长,有多个山头,两边都有河川,河川与山之间就是平原。
本阵里,武田正信正在和德川家康以后的重要谋臣本多正信会面。
本多正信是在看着本愿寺战败的时候,被武田家的忍者捕获,差点被当做本愿寺的侦番砍了脑袋,还好他喊出了自己是本多正信,名字在密卫里挂了名。
武田正信看着年轻的本多正信,说道:“之前,我让我的家臣前去寻你,并没有找到踪迹,还以为你已经去了京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还想帮助一向宗?”
本多正信跪坐在地,顿首道:“没有见过守护大人的大军之前,在下确实有这个想法,现在,在下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无能为力。”
武田正信很满意的点头道:“也是,像你这样的大才,下间赖照和下间仲孝都没有发现,真是可惜了。本多正信,怎么样,出仕我武田家?”
本多正信面不变色,说道:“守护大人的邀请,在下诚惶诚恐,不过在下可是一向宗的信徒,不可能帮助守护大人攻打本愿寺。”
武田正信仰头大笑,说道:“金泽御坊不需要你的智谋,我麾下家臣就可以攻破,在我武田正信眼里,天下没有一座坚城。”
本多正信略微皱眉,他看过金泽御坊的城防,这是一座有着三层围墙的山城,现在粗略一算,金泽御坊内还有超过四万的守军,他实在想不出武田正信如何在一天之内拿下金泽御坊。
武田正信看着本多正信:“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要是一日拿不下金泽御坊,我就让你为使者,前去与显如谈判。”
本多正信淡然一笑:“在下应下了,总的来说,吃亏的不是在下。”
武田正信笑道:“确实,你已经一无所有,而我可以赔的很多。”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一亮,武田军就立马埋锅造饭,大吃一顿之后,村上隆请战,武田正信应允,赐下自己的一把太刀。
村上隆拿着武田正信赐下的太刀,率领本部两千足轻出战,另一边,山本信胜率领两千足轻助阵,横山信虎和中村信友也率领两千足轻,从另一边进攻。
村上隆率领一千足轻抬着竹束木楯冲锋在前,一个备队的铁炮足轻紧随其后。
这会与村上隆对应的是根来众的守军,领将是津田妙算,他的父亲津田算正可是死在武田军的手中,被铁炮集火打死。
这一年,根来众打造了近千挺改良的铁炮,射程方面精准射程五十步左右,有效射程一百步左右,这样的射程已经达到了武田军的燧发枪一样的射程。
津田妙算看着武田军进入五十步才下令射击,原本悠哉悠闲的村上隆被密集的铁炮声吓得差点摔倒在地,同时竹束和木楯被打的劈啪作响。
村上隆已经来不及去想对面的铁炮怎么打的这么远,他大喊道:“加速前进!快摆上一些竹束,让铁炮部队上来!”
吩咐完这些,村上隆就跟着攻城部队前进。不过他们前进二十步后,就有一条壕沟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线,里面插满了竹签。
这时候已经有一百名铁炮足轻与根来众对射,随后又有四百名铁炮足轻冲到前面一些的防线与根来众对射。
尽管根来众的铁炮在射程方面不输武田军的铁炮,但是在射速方面,根来众完全被压制。
村上隆不得不暂时担当工兵武将,催促自己的手下拿着一些木楯临时当桥板铺在壕沟上,本愿寺那边也没想到这一点。
津田妙算大吼道:“射击,打烂那些木楯!”
正在准备冲过去足轻遭受集火打击,十多名足轻被打死,一头栽进壕沟里,准备冲出去的村上隆吓了一声冷汗,木楯也被打翻了。
村上隆也不急了,只好让人告诉后备的一个足轻备队准备了一批麻袋,在付出五十多名足轻伤亡的情况下,一段壕沟被填平了。
武田军继续抬着竹束等东西继续向前推进战线,进入十步以内的时候,村上隆跳出来大喊进攻。
足轻们扔下竹束,不管不顾的向前冲锋,在城墙上的津田妙算也拔刀应战。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声惊天巨响,村上隆直接用炸药包炸开了外丸的城门。
村上隆带领一个备队沿着曲折的小道向前进攻,津田妙算率领根来众拼死抵抗。
不过其余武田军各部也是利用炸药包炸开缺口,杀进金泽御坊外丸。
随着大量武田军涌入,经历过一次战败的本愿寺联军再一次军心溃散,上万大军从外丸慌忙撤进二之丸里。
下间氏父子得知消息,瞬间坐蜡,显如一看看出金泽御坊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