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正信和竹中重治聊了一下午,兴趣相投,哪怕是吃过晚饭后,又秉烛夜谈,听的村上隆也津津有味。
竹中重治看着本多正信身后的武士,惊讶道:“以往我与他人交流,陪伴的武士都会昏昏欲睡,你这身后的武士竟然如此津津有味?”
村上隆笑道:“我经常服侍在主公大人面前,以前字都不认识一个,但是,主公大人硬逼着我学啊,慢慢的就会了,现在听你们讲,在下受教了。”
竹中重治感叹道:“武田殿下真是妙人,在下还真是有些想去北陆看看了。”
村上隆抬头哈哈大笑:“你想多了,不过是北陆没人才,主公大人迫不得已。于是在拿下越中之后就设立精英学院教授才能,这才撑起武田家。”
竹中重治略微一想:“喔!看来武田殿下还是深谋远虑,不过北陆真的没有人才吗?”
村上隆摇头道:“没有,太少了,人称四大将的小笠原大人是信浓的,已故真里谷大人是关东的,已故佐田大人是京都人。只有高山大人是飞驒高山家支流。所以主公大人原本提倡全民教育,不过因为连年征战耽搁了。”
全民教育,这对于本多正信和竹中重治来说是一个很有爆炸性的话题,毕竟学识在这个时代,属于武士和公卿的特权,没有传承的情况下,草根崛起的丰臣秀吉就文化不高。
不过要是每个人都有了学识,那这天下是更乱还是和平,这就值得他们探讨了,三个人聊的热火朝天,直到竹中重治的家臣规劝,三人才散去。
第二天,本多正信不得不告辞离去,竹中重治让自家的家臣前去跟踪,没过多久,家臣就回来了。
他说道:“主公大人,对方发现属下了,之后就在山里绕路,属下没能跟上。”
竹中重治看了一下,自己家臣身上有打斗的痕迹,可想而知,本多正信这次形迹本应该是隐秘的,都是村上隆一时口快,说出了一些事情。
他知道武田正信想要进京畿肯定是准备攻打越前,所以才会派家臣来近江,但是,来近江却是两种策略,一就是游说浅井家,让他事不关己,甚至可以瓜分越前。
不过竹中重治到了近江后,就和浅井长政见过了,他可以肯定,浅井长政绝对不会答应,什么利益都没用。
那么接下来只有扶持南近江的六角家,可现在六角家四分五裂,家主无能,怕是有些难度了。
“有趣,有趣。”竹中重治自言自语道,“北陆守护与武田大膳大夫还真是一家人。”
另一边,本多正信甩掉了尾巴,转道就前往南近江六角家的居城观音寺城,在城下町,近江的密卫头子立马与本多正信会面。
他们会面的地点是一间女红馆,这是密卫们修建的,那些武士们在喝醉酒后互相吹水的时候,偶尔会暴露一些情报,或者各地游走的商人之类的也会说些情报。
密卫首领名叫青木森,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此人面目憨厚,人善可欺,待到他们进入密室后,青木森面目严肃,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名看起来很阴鸷的恶人。
青木森顿首道:“见过军师大人,属下等候多时了,军师大人是要立刻展开工作吗?”
本多正信摇摇头:“暂时不急,你现在把六角家的情况和我介绍一下,我好准备如何入手。”
青木森回道:“自从两年前浅井家强势崛起,六角家就开始衰落了,特别是六角义贤让位,在永禄六年(1563),以重臣后藤但马守父子三人被暗杀的事件为开始,导致永田、三上、池田、进藤和平井等重臣纷纷反叛。
事态完全失控后,六角父子放弃观音寺城,寻找三云和蒲生氏的扶持,结果是六角家权力一落千丈,各地代官联合瓜分六角家领地。
义弼原本想结束六角家的混乱,结果适得其反,家臣们集体反叛,最终是在蒲生定秀的调停下而结束。但是六角家的统治地位已经动摇。”
本多正信眼角抽了抽,他没想到六角家已经衰败到这种程度了,估计现在六角父子连一支可靠的军队都拉不起来了。
本多正信说道:“你立刻去将三眼铁炮拿来,然后买通六角义治身边的家臣,就说一名商人进献国之利器。”
“哈!”青木森点头道。
本多正信在他起身时连忙问道:“主公大人派来的一千精兵到了吗?”
青木森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没办法进入城下町,毕竟一下子涌入一千名男丁,容易引起怀疑和麻烦。”
本多正信点点头,他现在就等着觐见六角义治,然后游说他。
第二天,本多正信就被六角义治召见。
六角义治看着本多正信抱着一个袋子装着的东西,说道:“吾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的话,你可就没有好下场。”
本多正信跪坐在六角义治下方,顿首道:“大人可以放心,在下进献的东西比起铁炮要厉害些。这东西叫做三眼铁炮,可以连发三枪!”
“喔!”六角义治惊叹一声,抬手示意,“三枪,那吾可真要看看了。”
本多正信昨晚已经被特训过了,他很快就装好子弹,然后对着院子里的靶子开火发射,连发三枪。
六角义治看了后,十分欣喜,这三眼铁炮有效射程三十步,不比铁炮差,虽然只能一轮射击,但是连发弥补了一些缺点。
他笑道:“这种铁炮多少钱,你有多少存货?”
本多正信却不急不慢地问道:“大人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吗?”
“噌”
一名家臣站了起来,他满脸愤怒,指着本多正信怒喝道:“你这浑蛋,不过是一介商人,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我要杀了你!”
本多正信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在下可以送一千挺三眼铁炮给大人,还有三万贯银钱。”
那名想要杀了本多正信的家臣听到这数目,目瞪口呆,抬起的手定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