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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理分班了,木歆选了理,我学了文。距离我们几乎一学期没有正面交流过,似乎过去了并没有几天。
日子过得正常且无聊,像个平和的老人。
我换了个新同桌,叫林雨轩。不过可得留意,他是个男孩子,而且是在我们这个仅有八个宝贝男生的文科班里长的算不差的男生,老天对我还是不错。当时教室里空位置还挺多,这厮偏偏进了教室就座在了我跟前,世界上的事,果真大多都是稀里糊涂的。
我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总之就是一个人经常拼着命和学习生死相依的感觉,为了成绩杀红了眼。
我和田心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呢,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了。或许是我排话剧《长恨歌》选他做了男主角,虽然他当时是和赵雅文演的对手戏,我充其量算是个导演。又或许是一起去商山杨芋镇的某些村子里做有关民俗的科技创新大赛资料调查采集,又或许更早。他对我一件钟情了。
不管怎么说,人与人之间看对眼真是一件可怕而令人头疼的事情。从此之后他应该算得上是格外对我关注非常了。不过要说到奇怪的事情,那就不得不提及商山县民俗研究科创调查了。那时候我们一行三个人,我、刘小溪、田心,去的地方是杨芋镇的各大小村庄,比方说赵元村、人治村、月沟村等等。我外婆是赵元村的,故而杨芋镇那个地方我也算是熟悉,姑且一路上带着刘小溪和田心。我和田心不算很熟,除过当时话剧排练结束之后我们不幸全部落选,没能参加上学校的艺术节展览。我心态一向不好,轻易挫折就崩的厉害。但我还是强忍着泪水给每个演员都写了一封感谢信,美其名曰我作了一回导演,收拢人心还是有必要的。最后竟然有一个人回我信了,这个人就是田心。
林夕雁过生日,请我吃饭。自助。餐厅里灯光五颜六色的闪。席间随意畅谈,聊到了这一奇葩的很的事情。林夕雁就告诉我,田心以前在他们班是个敢和老师公开吵架的愤青,和女生打情骂俏也挺多,不过大多是他用损的不能再损的语气对待女孩子。钢铁直男?差不多。心态过于老年化,说的也有理。还有不得不提的,据说他把《周易》读了六遍,还可以倒背如流。记忆力还不错。我说我费劲心累那么感动的信,只有田心一个人回了我。
林夕雁说,那家伙太愤世嫉俗了,你最好离他远点。体育老师都说指不定哪天他会在荡水一中的学生跳楼史上留下神来一笔。
不过我没信,但这个人,好像给我了点印象。
杨芋镇之行大概比较坎坷,刘小溪权当游山玩水,时不时掏出手机拍个山明水秀的风景好,要么就是个美女pose大写真。修图美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玩的挺开心。我比较羞怯,和那些老年人基本无法沟通,问他们问题我巴不得打个地洞遁下去。田心感觉成熟胜于我们好多,所以基本上调查的忙碌都是他在忙。
他问那些老年人妙语连珠,总能找出接地气的土话了,把老人们哄的喜笑颜开。要不就是有共同话语,简直再显老不过。
我们在赵元村歇过脚。村口的位置,是村委会的大院,修了好多小孩子爱玩的滑滑梯和秋千。刘小溪对这些应该是没有抵抗力的,我对这些应该是不感兴趣的。
刘小溪去玩了,只剩下我和田心随意坐在了远处的凳子上。田心坐的时候姿势像个老头,喜欢把一只脚用手掰在另一条腿上,大概是他太胖了,总是不太顺,姿势看起来颇为滑稽。
田心对我说,他心理年龄其实是八十岁了,所以很清楚就能看明白我们这些人心理所想的。
我装的很随和,一直笑的嗯嗯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明白我心里怎么想的。
唉,想想就一言难尽,如果最深沉的人心被别人看光了,那种感觉岂不是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还要羞耻?
外婆住在赵元村,中午我邀请他们一起去外婆家吃饭。我觉得外婆做饭挺好吃的,带同学一块去应该会很有面子。
外婆的桌上摆着菜花炒肉,青椒腐竹。都是我喜欢的标配。
不过外婆老了,却忽视了我还小这个事实,见着男孩子就像那种打量孙女婿的标准,又是看又是问,查户口的啊。搞得气氛有点异常,刘小溪也像个专业三百瓦。
后来外婆对我说,那个男生叫啥啊?他看起来怪精明的,是个好娃。外婆笑得意味深长,我倒是竟无语凝噎了。
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我们一起闯进了那个李庄娘娘庙,里面没人。但我是笃信神佛的,赶紧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好像有三个。他也磕头了。
……
李庄娘娘不会误会我们的意思了吧?
人在做天在看,一定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