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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始终索绕的,是谭真言的那句话。
你们都没有吻过怎么知道什么是爱情?
我不由得陷入沉思,爱情是和吻挂钩的吗?是两个嘴唇相碰便可以言说出的情感吗?那它该是怎么样的滋味?是甜蜜,还是刻骨铭心,还是根本就没有实体的存在?
我不由得问田心,证明爱真的需要吻吗?
田心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但他很快就理清了思路,还是果断的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爱,是世间最美好的。它并不是科学上所讲的那样荷尔蒙的冲动,不然怎么会有人因为一时的激动就可以为对方奉献出自己最为珍贵的生命呢!
爱情虽然不是如同童话那样浪漫迅速,但它真的是个好东西。爱是一种力量,是一种鼓励,更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感动。总之是种很神奇的感觉。
我觉得他有些答非所问,但这可能是为了转入正题而写的前奏吧。
田心告诉我,吻是真正的接纳与信任。唇舌之间的交流是没有距离的,这证明两个人接受了对方,不再为彼此树立起一堵墙壁。
它有湿濡于干涸之分。在这两者之间相比,湿濡才更能显示出信任。干涸仅仅局限于嘴唇,它不深入。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此止步。
湿濡的吻,突破了牙齿树立起来的铜墙铁壁,牙齿也不会去撕咬舌头。这意味着没有阻碍与伤害,两心相知,都为彼此所敞开。
田心讲得很好,抓住了我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心。
我记得妈曾一直对我说,女孩子不可以男孩子亲嘴,否则是会怀孕的。可是宝宝不是应该长在肚子里吗,细胞又是如何从口腔里转移到肚子里呢?难道是吞咽下去吗?
后来,我便不信了。我知道是妈在欺骗我,因为我从书上看到,亲吻并不会怀孕。还有,家长总喜欢用这个来欺骗小女孩。
但是谭真言说的,是不是说明我必须得尝试一下才能摸索出解决他的方法呢?
我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因而我回田心的话也是充满着希望与憧憬的。
田心,如果我们是真心,那将来或许可以一试。
我在这样的犹豫不决与思索中度过了好几节课。临近下午放学时,田心突然表现出不受控制的样子,面色狰狞如野兽一般。我正当想要去劝慰他,却发现他已经回复正常。但是他用嘴舔试着一只手的手背,这种行为让我觉得很是怪异。
我想要看一看他那只手到底怎么了,可是他死活不放口。隐隐约约,他的嘴角似有血迹流出。我这才察觉到事情的异样!当终于看清他的手背时,早已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口很大也很深,血流不止。
他在隐忍。那一刻我才真正发现原来这么壮硕的人也只是个弱小无比的生命,在突如其来的伤害面前,他几乎躲不掉。生命在意外与疾病之间的渺小,我们永远无法估量。
我强烈的要求他去医院,因为我看那伤口的样子,必然是需要缝针的。可能还是很多针。
田心是不想去医院的,去医院就意味着远在水田月的爸会知道他平白无故受伤的事情。爸会为他担心,爸是最关心他的,他会急于连夜从水田月赶回商山。爸有着急就晕倒的毛病,他不能刺激爸。
但它血流不止,伤口外露很容易感染破伤风。此时就连坐在我们后面的张南也明显的发现了田心的不对劲。
最终田心还是在旁边人的劝告下妥协了。他向老师请了假,和张南一起去了医院。我很想与他同去,因为我不忍心见他一个人孤独地承受那么多的痛苦。至少,我可以陪伴他,给他一点现实的安慰与鼓励。但再想到我女孩子的身份,终究拿出对待朋友的热忱与真诚对待为男孩子的田心是不为人理解的,也将得到被唾弃的结果。
田心走后,我心头的大石头久久不能落地,心中波澜起伏,也是心痛的紧。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或许是我太弱的缘故罢,见不着如此血腥的场面。那怕只是窥见了田心的苦半分,亦是难以释然,不能平静。
想象自开学以来与田心相处的这几日,不过寥寥数笔,夹杂着不断涌现出来的人。即便此时此刻只有谭真言一个,我有一种预感,待到后来便是更多更多。
一个本就封闭的世界,若被撕扯开了个口子,那通过这个口子就会透出无数生灵。
终究是心中难平,晚饭也不曾吃过,我就忧心忡忡的站在了操场上,眺望田心是否马上就会与张南从医院归来。我祈祷他一定不要有事儿,他会好好的,一定!必须!
可惜直到夜幕来袭。
临近上晚自习,我还是没能等到田心的身影。怀着一腔的优思与痛苦我只能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教室里来来回回的行人也朦胧了,就连老师的身影都是模糊不清的。
田心,你到底怎么样了?还有今天的事情,怎么会那么突然!连一个先兆也没有。
我真的很怕你会被那些人伤害,我不希望你再痛。尽管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说不清了,我与你惺惺相惜便足矣。
此生,恨不生作男儿身!我想拥有真正的情谊,友情总是比爱情更高洁。我们太像了,太像的两个人做了知音不是比做情人更好吗?
模模糊糊,昏昏沉沉。
我仿佛看见了田心在教室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的黑色衣角,他就那样坐在我身边。我想问问他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还流不流血,此刻还疼不疼。
身边是碘伏的味道,还有消炎药水的味。还有田心身上独特的味道。
这些气味都混杂了,我那不灵敏的鼻子几乎就要分辨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抬起了头。我看见田心将一堆药放在了桌子上,我听见他对我说。
却不是他!
宇文觉乐。
后来又是屈博物对我说。
红鸟。今天,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谭真言突然出现,他拿起了田心桌子上的美工刀想要刺向你。可就在那一刹那,田心拼了命的醒悟阻止了他。但是他的意志力抵御不过谭真言,所以也只能以杀敌一万、自损八百的法子灭了谭真言。
但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他的手便伤成了这个样子,险些便割在了经脉上。这是终生的残疾呀!
不过好人终是有好报的,他这伤口虽说是深了点,但也未曾伤及根本。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
田心真傻,对你倒是一心一意的好。也不知道你对他是不是三心二意!好好照顾他吧,他现在很疼。除过手疼,还有头疼。
我心头像有个什么东西被刺到了,酸酸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出涌,我不明白田心为什么要待我这样的好,不惜伤害自己,为代价来护住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回避他的这份情谊呢?
我应该是早早的以心相待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总以为是我在帮助他,却不想在这困难重重的未来中,我们两个人早已纠缠不清。
既然这样,我会为他。不负此情!我不想身后下了地府,还落个欠下了一路的凡世情债。
情之一字,最为动人,也最伤人!欠人的钱债好还,欠人的恩债情债却是生生世世都难还的清的。
田心,吻是爱吗?
我信你,也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