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又自己看了看这些改革举措。
“的确如实哥哥所言,这里面的举措大都是针对官员选拔任用的,有少部分可能会减少朝廷的开支,但却是没有直接增加朝廷收入的举措!”高滔滔点了点头说道。
“唉,短期内快速增加朝廷收入其实就是要向天下加税,我也知道老师们断然不会如此做,可是.......”赵宗实没有再说下去。
“实哥哥是担心到后来会得不到陛下的支持?”高滔滔一语中的。
“不错!”赵宗实承认道。
“其实比起这个,我反而更担心另一个问题!”高滔滔话锋一转说道。
“喔?说来听听!”赵宗实顿时脸了兴趣。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我担心这些改革的举措一出,整个朝廷的官员十之八九都会存在里面写的那些问题,难道真的还能将他们全部罢免?届时若搞的群臣激愤,只怕是陛下再支持你们,恐怕也不得不考虑影响了。”高滔滔说道。
“你说的这点我也有考虑到,所以我也准备劝老师们循序渐进,一开始不要将面铺的太广,此番改革一定会遇到很强阻力,但既然决定如此,也只能迎难而上了。”赵宗实叹了口气说道。
“哎呀,不说这些朝政上的事情了,实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高滔滔未免赵宗实继续纠结索性岔开了话题说道。
“基本痊愈了,此番真是多亏你的悉心照料!”赵宗实憨憨的说道。
“嘻嘻,跟我还这么客气,对了实哥哥,下个月就是我的及笄之礼,你可要来观礼哟!”高滔滔盯着赵宗实说道。
“及笄之礼?差点忘了,滔滔下个月就十五岁了!”赵宗实恍然道。
“对啊,我已经十五岁了,也是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呢。”高滔滔的话说的很直白,就差告知赵宗实要赶快娶她过门了。
“呃!”赵宗实一时语塞。
“哼!先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回京后向陛下要求赐婚,如今竟如此翻脸无情!”高滔滔见赵宗实如此态度不由有些怒道。
“不不!滔滔,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是向此番立下军功可以风风光光的想陛下奏请迎娶你,可是没想到此次不仅我宋军大败,我还受了重伤,所以我真是无颜向陛下开口此事,你相信我,这次的新政事物一有起色,我立马奏请陛下赐婚,好吗?”赵宗实见高滔滔真的生起气来,不由大急的说道。
“哼!这次不许再骗我了!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高滔滔还是有些戾气难消的说道。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相信我,对了,我给你带了绘玉斋的点心,可好吃了,你尝尝!”赵宗实连忙告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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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在沉寂了一上午后,赵祯下旨,公布了此次新政的具体方案,内容基本就是全部采纳了范仲淹等人所拟写的条陈内容,旨意公布后,朝臣们都各怀心思。
“娘娘,张大人求见!”德元宫中,曼橘向张婕妤禀告道。
“伯父怎么来了?让他道大堂等我吧!”张婕妤不解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张尧佐看到张婕妤后,犹如看到了救星般,扑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
“什么事竟惹得伯父如此慌慌张张,曼橘,快扶伯父起身!”张婕妤急忙说道。
“唉,娘娘可知陛下要实行新政了?”被曼橘搀扶起来做到椅子上的张尧佐一坐下便开口说道。
“知道个大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以前朝廷不也做过些许改革,何必如此慌张!”张婕妤说道。
“娘娘有所不知,此次与以往完全不同,不仅范仲淹被任命为参知政事,总揽新政事务,就连韩琦、欧阳修等人也都被陛下封为谏官,可以直接上书弹劾百官,还有陛下的那个养子赵宗实,他也参与此次新政,看来陛下这次是铁了心了。”张尧佐慌张的说道。
“那又如何?你一向并无劣迹,况且凭你皇亲国戚的身份,我谅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张婕妤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娘娘,他们虽然现在不会直接对我下手,可是已经开始对我们张家在地方上的官员动手了,我听说他们已经开始在写参本,这些官员可都是我张家多年培养的人啊,罢黜他们犹如断我张家根基,届时顺藤摸瓜,我担心最后连我也难以幸免啊。”张尧佐着急的解释道。
“嗯!伯父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眼下虽然对我们张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是若放任他们就这样下去,的确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不可不防!”张婕妤点头说道。
“是啊,娘娘,所以臣即刻进宫,就是想找娘娘上商议一个对策!”张尧佐说道。
“伯父莫急,现在远远没有到那一步,你回去之后务必先约束一下他们,现在陛下改革之心正浓,绝对不可在这个时候逆天而为,既得的利益能吐也都先吐出来,保住乌纱要紧,而且,此次新政的目标绝对不光只是我们张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回去速速联络此次受牵连之官员,我观吕相门生众多,绝对会有不少涉事之人,若是能够想办法与吕相联合,只要陛下新政之心稍松便可一击而溃之!”张婕妤缓缓的说道。
“娘娘果然聪慧,那我这就按娘娘吩咐的去办,宫里陛下这边还劳烦娘娘探听着口风,我们里应外合!”张尧佐听完张婕妤之言,内心果然大定,躬身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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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范仲淹等人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新政的同时,高滔滔的笄礼也快到了,高滔滔的父母为了这次的笄礼专门提前从亳州赶到了京城,赵祯也下旨允许高滔滔的母亲这几天可以留宿永坤宫,直至高滔滔笄礼结束。
因此,赵宗实与高滔滔近日都忙碌了起来,竟也没有彼此再见过面。
“公子,您这段时日都是忙碌道深夜,这身体如何吃的消啊。”服侍赵宗实的官宦担忧的劝道。
“无妨,新政关系到我大宋的未来,不可大意,更不能马虎,老师们各个无不废寝忘食的工作,我又怎么能搞特殊。”赵宗实揉了揉眼睛说道。
“是,公子说的是,对了公子,滔滔小姐今日晚间来了一次,看您不在,托奴才将这盒点心交予您,说是公事再忙也不要忘了之前的约定。”宦官又说道。
“呵呵,最近公务繁忙,也许久没有见滔滔了,听说他的父母已经入京,我也应该去拜见一下,这样,你备一些礼品,明日一早随我出宫拜见一下滔滔的父亲。”赵宗实说道。
“对了,差点忘了,我命你打造的金钗可打造好了?”赵宗实又补充问道。
“这支金钗是公子给滔滔小姐笄礼用的,小的哪敢怠慢,命人日夜赶工,今日已经送过来了!”宦官说道。
“好,既如此,明日一并带上,见完滔滔父亲后再回来拜见她的母亲,届时一并送给她!”赵宗实吩咐道。
第二日,赵宗实带了近一车的礼品一早便出城向着京城高宅的院子驶去。
“哐哐哐!”
“老爷,门外有位自称是赵宗实的公子,说是滔滔小姐的朋友,得知老爷入京,特来拜访!”高宅管家说道。
“官家儿来了?!快,快请进来,还有,快去吩咐备茶!”高遵甫惊讶的说道,之后连忙站了起来,走出去迎接赵宗实。
“拜见,高大人!”赵宗实进门口看到迎面而来的高遵甫连忙行了晚辈之礼。
“哎哟,官家儿身份尊贵,老夫可不敢当此大礼,官家儿里面快请!”高遵甫赶忙还礼说道。
“高大人太谦虚了,我一无官位二无爵位,当不上高大人如此称赞。”赵宗实边走边说道。
“呵呵,官家儿请喝茶!”高遵甫请官家儿落座后,连忙奉上了茶水,并没有继续纠缠于此话题,若是赵宗实这种出生于皇家,自幼便被当今皇上养于宫中的人都不算身份尊贵,那天下恐怕再无几人当得上这个称赞了。
“高大人,我自小与滔滔被皇后娘娘养于永坤宫中,今日得知高大人进京主持滔滔的笄礼,特来拜见而已,并无他事。”赵宗实言明了来意。
“喔,原来如此,滔滔自幼便被皇后娘娘接入宫中抚养,这些年她虽然不在我夫妇二人身边,但是也常有书信来往,我知小女素来顽劣,一定给皇后娘娘和官家儿添了不少麻烦吧。”高遵甫说道。
“哪里,高大人严重了,滔滔性格是活泼些,但在大是大非上却看的很明,甚至连我也自愧不如,而且她随我在开封府办案期间仅凭一己之力就揪出了关中布防图失窃的幕后黑手,在好水川之战中更是救了我的性命,如此女子又怎会给皇后娘娘与我增添麻烦呢。”赵宗实解释道。
这时,赵宗实突然听到堂外传来了自己熟悉的声音,原来是高滔滔与其母也回到了高宅。
“实哥哥?!”高滔滔看到赵宗实在此惊喜的喊道,几个快步就上前挽上了了赵宗实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