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事关重大,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啊!”韩麽麽一听曹皇后野心居然如此之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害怕的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今日实在是痛快,你去将本位那个盒子里的首饰拿出来,分给永坤宫众人吧!”曹太后仍旧无法按耐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指了指衣柜左下角的那个抽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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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自然是目前大宋的头等大事,各部也都忙的不可开交,由于赵祯在位期间长达四十一年,期间边境安稳,百姓得以修养生息,民间更是百花齐放,物质文化及精神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人民对于赵祯大都充斥着爱戴之情,在得知其死讯后更是自发的在门前挂起了白条以示思念追悼之情,众大臣在几天的商议后为赵祯上谥号为“仁”,称其为仁宗,该项丧葬事宜也都马不停蹄的操办了起来。
大殓之日,赵宗实带着一众朝臣走入殿内,望着这个算计了自己一辈子的人赵宗实仍旧有些戾气难平。
“陛下!”司礼太监见赵宗实仍未有所表示于是开口提醒道。
“开始吧!”赵宗实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跪!”随着司礼太监的一声高喊,丧礼正式开始,众臣跪拜,哭声阵阵,但渐渐的众臣突然发现一件事,就是身为皇帝的赵宗实并没有与他们一同下跪祭拜,而是笔挺挺的站在原地。
众臣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边哭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向赵宗实,而司礼太监看到赵宗实的表现后也是大急,起初还以为是赵宗实忘了丧葬的流程,也是凑到跟前提醒道:“陛下,您应该与大臣一同下跪向先皇行礼!”
“唔!朕大病尚未痊愈,不能行跪拜之礼,你继续进行即可!”赵宗实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司礼太监见赵宗实已然有了旨意也只能硬着头皮顾不得众臣诧异的目光,继续之后的流程。
不过按照流程,此时是需要赵宗实为先皇诵读祭文的,所以司礼太监将祝文恭敬的呈递给了赵宗实,不过心里却更加的忐忑起来。
果然在赵宗实接过祝文后连打开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直接将其扔递给了站在略微靠后的韩琦。
“朕身体不适,就由韩相替朕念吧!”赵宗实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臣遵旨!”韩琦也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幕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新皇有旨,他自然要照办,于是他硬着头皮接过了祝文,一步走上台阶打开后诵读了起来。
“赵祯,你我父子多年,如今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不过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叫做赵允让,你父子二人强加于我父子的我一定会拿回来,哈哈哈!”赵宗实根本没有在听韩琦的祝文,思绪早就将赵祯以及真宗皇帝骂了个遍,最后嘴角一咧,竟然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的令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在祝文时发出冷笑这可是大不敬啊,众臣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是赵宗实发出的笑声,个个噤若寒蝉,唯恐让别人怀疑自己,但是韩琦与司礼太监就在赵宗实的身侧,赵宗实的这个举动可是被他们二人完整的看在了眼中,司礼太监倒还好,韩琦可是满脸的惊恐之色,因为他方才朗诵祝文,正说道仁宗皇帝如何高尚,如何眷顾百姓云云,结果就在此时赵宗实发出了一阵冷笑,这简直就是在嘲讽仁宗皇帝啊,新皇刚刚继位就如此藐视先皇,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韩琦想到此处,冷汗一瞬间打湿了后背,而反观在场的百官在反应过来后也开始议论纷纷,一时间,庄重肃穆的丧礼现场居然出现了纷乱的迹象,连礼部也渐渐的控制不住了场面。
赵宗实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始作俑者,不过他表现的却不以为意,对于现场略显嘈杂的气氛更是没有出面阻止的意思,更没有对方才的行为有任何解释的意思,无形中放佛是在故意对仁宗进行羞辱一样。
“咳!陛下,您可是喉咙不适?”司礼太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道,他自然是要给赵宗实找一个台阶。
“朕无事!”赵宗实语气平淡的说道,放佛根本听不出来这是司礼太监的为其找的台阶一样。
这样的回答可是急坏了礼部一众人,眼下韩琦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将祝文念下去,不过此时的赵宗实放佛魔怔了一般,冷笑频频,笑声数次打断了韩琦的祝文,令在场的众大臣不由得瞠目结舌起来。
这时,高滔滔得知丧殿中发生的事情后,立即赶了过来。
“陛下大病未愈,从早晨开始滴水未进,想必是病情加重了,不如臣妾陪陛下先行回宫休息,丧典之事就由韩相代为主持,如何?”高滔滔走到赵宗实的身边后立即说道,说罢拉了拉赵宗实的衣服。
“好吧,朕也的确有些乏了,韩相也速速处理后续事宜吧,朕还有要事要与韩相商议!”赵宗实撂下此话后便转头与高滔滔离开了,留下了一脸蒙圈的韩琦以及从头到尾都感觉不可思议的众大臣。
“还有要事与韩相商议?开玩笑,现在什么事情能比的上仁宗的丧礼,这国丧才是如今的头等大事啊!”众臣都纷纷嘀咕道。
仅仅一上午,丧礼上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私下议论新皇不敬先皇,孝道有失,更多的人则是觉得新皇大病之后脑子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疯疯癫癫,语无伦次。
“陛下,今日在丧礼上你实在不应该如此,眼下你刚刚继位,众臣还未归心,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陛下在臣民中的形象势必会对大大折损的。”寝宫中,高滔滔冲着躺在床上的赵宗实说道,语气中略带责怪之意。
“不是说让你没人的时候别这么叫我吗?好啦滔滔,今日之事我的确是做的有些随性,那个时候我站在赵祯的灵前,可心里想着的却是我的父王,当年宫中遭遇了此刻,赵祯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锁拿下狱,更是在这之后逼死我父王,每每想到父王在信中所提及的这桩桩件件,我便心绪难平,今日还要我站在仇人面前为他哭灵,我父王死的时候我都不再其身边,如今却要为赵祯尽人子本分,我恨哪!”赵宗实说着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使劲地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高滔滔见赵宗实如此悲愤,自然不忍心再继续责怪,只能悠悠的叹了口气.................
“太后,陛下还未正式继位就如此不敬先皇,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永坤宫中,不少大臣都前来向曹太后告状道。
“皇帝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此场合竟然如此失态,各位所奏之事本位知道了,如今仍是大丧期间,诸位还是先戮力同心将丧礼之事办妥,至于皇帝那里,本位一定会严加训斥,请诸位陈工放心!”曹太后知道此事后也很是生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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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当真要明发懿旨斥责陛下?”张茂则早就从高滔滔那里调回了永坤宫,在得知曹太后的吩咐后有些诧异的问道。
“当然了!新皇刚刚继位,民心未稳,眼下本位拥有辅政大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在群臣中树立本位的威望,也借此机会让群臣知道现在大宋真正的主事之人究竟是谁。”曹太后略显得意的笑道。
不多时,一道懿旨便从永坤宫发了出来,直达文德殿,不久后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只知道太后得知丧礼新皇之表现为之大怒,下旨严厉斥责了新皇,并令其跪于太庙反省,也就在此之后,群臣的风向发生了略微的改变,朝堂之上竟逐渐分成了支持太后与新皇的两派。
“实哥哥,姨母一定是有她的苦衷才会这样做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刚刚继位还未能掌控朝局,眼下我们需要韬光养晦,不能再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了。”寝宫中高滔滔劝慰道。
“滔滔,我知道你相信你的姨母,她确实也对我有拥立之功,不过如今她所做之事却不得不让我感觉到这位太后其实是一个野心十足的女人,你看看此番她列举的封赏名单,皆是他们曹家之人,她借新皇继位封赏之机大肆笼络人心,而这些人在政见上大都与韩相不合,再这样下去恐怕大宋百姓只知有太后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我这个皇帝了!”赵宗实悠悠的叹着气说道。
“........”高滔滔在心里一直觉得这位姨母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从当年二人谋划让赵宗实继位之事就能够看的出来,不过高滔滔毕竟自幼长在永坤宫,与曹太后更是情如母女,她仍就是不相信自己最亲之人会有如此野心,所以一时间有些出神,沉默了起来。
“好了滔滔,朝堂之事你无须费神,我与韩相自然会应付,对了,此番封赏不如也加上你父亲与弟弟,让他们一家搬入京城居住,也好解你的相思之苦,如何?”赵宗实话锋一转溺爱的问道。
“实哥哥方才还说姨母封赏曹家之人有笼络人心之嫌,怎么转眼间就要封赏我高家之人,这样不是显得有些故意为之了嘛!”高滔滔掩嘴笑道。
“既然要借封赏笼络人心,索性就连高家一起赏了!”赵宗实说道,心中自然有了自己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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