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快嘴刘也作了一个冯兴被秦老夫人他们的鬼魂追杀的梦。但那个梦境不是在断阴阳的九星宫,而是在县城里:——
冯兴在县城买了一座很大的院子,娶了几房的太太,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母亲,我们的仇人就住在这座院子里。”二少奶奶对秦老夫人的鬼魂说,“ 我跟秦海找了他很久,原来他就躲在这里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啊!”
“这个畜生原来躲在这里,怪不得我们在西瓜湾找了他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音讯。”
“母亲您让我跟秦海进去杀了这个畜生吧。”
“好,你们俩人不要惊动门口的家丁,进去以后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但不要误杀他人,我们要杀的只是冯兴那个畜生。”
“知道!”
大院里灯火辉煌,有流动哨来回的守着 。
这里是冯兴的新家,他们还不知道冯兴住在哪个太太的房间里。
“秦海,我看我们得先抓个家丁问问,弄清楚冯小狗住在哪里。”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走,进去先抓个家丁来问话。”
秦海二少爷跟二少奶奶的鬼魂腾空而起翻过几丈高的院墙飘然落入院内, 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穿过前面的花园。这时正好走来两个家丁。二少奶奶跟秦海二少爷的鬼魂每人对付一个,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方制服。
“说,冯小狗住在哪个房间?”二少奶奶手中的镰刀架在家丁的脖子上。
这个家丁是冯兴的死党,排行老五。老五两眼瞪着二少奶奶:“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民宅。”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实告诉我,冯小狗住在哪里?”二少奶奶手中的镰刀贴紧家丁的喉咙。
老五的一只手扒开二少奶奶的镰刀:“女侠,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拿开行不行?”
“别废话,”二少奶奶将镰刀一翻,锋利的刀口对着老五的喉咙,只要轻轻割下去老五就会立刻毙命,“说!冯小狗住在哪个房间?不然老娘割断你的喉咙。”
另一个家丁叫老八,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他见此情形,吓得开始尿裤子:“我说,我说,你们千万别杀我,我的老婆挺着肚子大快要生了,你们不要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啊!”
“老八你个王八蛋,冯爷就像我们的再生父母,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出卖冯爷。”
“老五我不想死。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老八你太没出息,死有什么可怕?”
“你想死?老娘就成全你!”二少奶奶的镰刀往老五的喉咙轻轻一划,喉咙上就起了一条刀痕,血慢慢的流了出来。
“杀了老子你也跑不掉。来人啊,有刺......”
老五的“客”字还没叫出来,二少奶奶一刀就割断了老五的喉咙,老五两眼一瞪,立刻丧命见了阎王。
老八吓得面如土色:“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冯爷他,不,冯小狗他,他今晚上住在九太太的九十九号房间。”
“九太太的九十九号房间?这个畜生娶了九房的太太?”秦海二少爷的鬼魂很惊讶。
“是。”老八颤抖的说,“再过几天,他又要娶第十房太太了。”
二少奶奶咬着牙问:“那个狗东西还要娶第十房太太?”
“是。”老八点下头,跪到二少奶奶脚下求饶着:“女侠,饶命啊,我什么都对你们说了。”
“你走吧。”二少奶奶说了一声,“回去好好的照顾你的老婆和父母吧,以后不要再做冯小狗的爪牙了。”
“是,谢谢女侠不杀之恩,谢谢女侠不杀之恩。”老八爬起来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冯兴的大院。
冯兴正在九十九号房间里跟九太太喝着酒。这九太太是镇长的女儿,今年才十八岁,貌若天仙,名叫凤仙。凤仙还是上个月才嫁给冯兴的,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过几天冯兴又要娶第十房太太,她在冯兴的怀里尽情地跟冯兴嬉笑着。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来。冯兴大吃一惊,慌忙一把推开凤仙,从后窗跳了出去。当然凤仙不知道这是冯兴设的一道机关,只要铃声一响这就是危险的信号,有人促动了机关。因为他住的房间除了他本人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所以铃声一响,冯兴就意识到有人要刺杀他了。
大院里所有的家丁们一窝蜂的向九十九号房间跑来保护他们的主人。
坏了,秦海二少爷跟二少奶奶暴露了。家丁们一齐向他俩杀了过来。顿时刀光剑影,杀声四起。秦海二少爷跟二少奶奶杀退一拨又一拨的家丁。但是这些家丁都是冯兴的忠实死党,一批倒下去接着又一批杀了上来。无奈之下秦海二少爷跟二少奶奶只能大开杀戒,一口气杀了九十九个家丁,真是血流成河!
秦海二少爷跟二少奶奶杀进九十九号房间。凤仙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杀进来,顿时就吓晕了。九太太的房间里没有冯兴,只见后窗打开着。
“秦海,这里没有冯小狗,那个畜生一定是从窗户跑掉了。”
“他跑不掉,母亲在外面守着。潘三妹我们赶紧追。”
“好!”
冯兴从后窗逃出来正好撞到秦老夫人的鬼魂手里。
“冯兴,你给我跪下!”
“姑姑,小狗仔不是人。但是小狗仔知道错了,姑姑请你看在侄儿的份上饶了侄儿一命吧。”
“狗东西,姑姑要你死一百回都不为过。你丧心病狂,杀了姑姑全家,夺取了秦家的一切财产,姑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姑姑,小狗仔是一时财迷心窍,做了对不住姑姑的事。可是小狗仔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姑姑你仔细地想一想,现在冯家没了,你要是留着小狗仔一命,小狗仔会把冯家的香火延续下去,不然你们冯家从此就断子绝孙了啊!”
“母亲,冯兴虽然该死,”这时阿霞大少奶奶跑过来说道,“但是冯兴说的话也有点道理,如果我们把他杀了,冯家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阿霞,你不要心慈,母亲就是因为心慈才有了今天这个结果。这是血的教训啊!母亲不会再相信这个畜生了。”
“对,对这种丧心病狂人不能仁慈,一刀宰了他!”二少奶奶跟秦海二少爷跑了上来。
看来只有阿霞大少奶奶能救冯兴了。冯兴立刻跪到阿霞大少奶奶跟前:“大表嫂救命啊!”
阿霞大少奶奶望着冯兴:“冯兴,你杀我们的时候想到过会今天吗?我告诉你,今天我救不了你,也不能救你,因为你丧尽天良,死有余辜,该千刀万剐。”
“对,这个狗东西该千刀万剐!”秦山大少爷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冯兴,似乎要活活的把冯兴吞到肚子里。
秦海二少爷这时说:“母亲,你把这个狗东西交给我开堂破肚吧,把他的心挖出来,看是不是像木炭一样黑。”
“好,母亲就把这个狗东西交给你开堂破肚。”
秦山大少爷跟秦海二少爷立刻拔了冯兴身上的衣服,把冯兴绑在柱子上。秦海二少爷拿着一把牛角刀,对着冯兴的心窝扎下去,然后往肋下的八字门左右一划,冯兴的心肺露了出来。他的心肺是黑的,像木炭一样。冯兴惨叫一声,一股血水喷出来,血水黑得像墨汁,喷了快嘴刘一脸。快嘴刘“啊!——”的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快嘴你着鬼了,半夜三更叫什么?”徐桂吼道。
快嘴刘浑身发抖,全身冒着冷汗。
“徐桂,我作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啊!”
“那只不过是一个梦,是假的。看你吓出一身的汗了,像掉进水缸里一样。快把睡衣换了。”
快嘴刘换掉睡衣,心里很恐怖,她要徐桂抱着她睡。
“梦到什么了让你这么恐怖?”
“徐桂你说会不会是真的,秦老夫人一家子人的鬼魂一齐追杀冯兴,他们的鬼魂说是冯兴杀了他们全家,他们找冯兴报仇,拿冯兴开堂破肚。冯兴的心肺被掏出来了,像木炭一样黑,血是黑色的像墨汁一般。那个场面好恐怖啊!”
“这是梦,哪会是真的呢。灭秦老夫人全家的是土匪黄麻子,黄麻子被砍头示众了。梦里的事是相反的。不去想那么多,睡了吧。”
第二天,快嘴刘遇到江二婶子,跟她江二婶子说起昨天晚上做的这个梦。江二婶子说她这几个晚上也糊里糊涂的作了一些这样的梦。
“你也梦到冯兴被秦老夫人一家人的鬼魂追杀?”
“好像是吧。”
“怎么这么怪,我们都作这种梦?可是徐桂说梦里的事是相反的。”
“很难说。就说我去年作了一个梦,梦到天旱,田里都开裂了,结果去年果然干旱,我院子里的那颗枣树都干枯死了。今年年初我又作了同样的一个梦,结果今年却风调雨顺。所以说梦里的事有时是相反的,有时是真的。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做的梦让你心里不好受,你跟阿霞大奶奶是表姐妹,她死的那么惨。不过他们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不要再去勾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因为今年我常常梦到表姐他们,好像他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但到了这个节骨眼的时候我又从梦里醒来了,所以我心里很纠结。”
“别去想那些梦里的事,还是讲点现实的吧。前两天我跟你讲去盘龙镇参加歌会的事你想好了没有?”
“我怕我不行,听说盘龙镇那些幺妹子个个都挺厉害,我怕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
“你也不错,在我们西瓜湾除了你没有谁上得阵了。”
“江二婶子其实你的嗓子比我的好。在西瓜湾我还可以来得两下,可是去盘龙镇参加歌会恐怕就不行了。可是啊,阿霞表姐不在了,她的嗓子比谁的都好,要是阿霞表姐还在的话也许我们去盘龙镇参加歌会还有几分胜算。”
“哎呦,你不要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战几个回合谁也不知道谁的功底,你说是不是?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到那天我们俩一起上阵,去会会那帮幺妹子。”
快嘴刘沉思片刻,然后说了一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