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为何不敢以真面貌示人?!”知道对方是冒牌货后,“二号”的胆气也恢复过来,此时便义正言辞的谴责起眼前的“孙瑾瑜”来。
“嘻嘻,竟然被你发现了!”“孙瑾瑜”踢掉脚上的靴子,里面露出了一双绣花鞋,人也比刚刚矮了近一尺。“脚好酸啊……霏霏姐姐,我再也不穿这么高的鞋子了!”毫无投降觉悟的“孙瑾瑜”,看也不看身前已经怒气冲冲的“二号”等人,一边揭去面上的易容面具,一边转过头去对着洞窟里面轻松的谈笑着。
“这傻妞是谁?”“二号”黑着脸,沉声问道。
“头儿,根据情报,她是龙场驿站的书吏——汉仁的独生女,名叫汉红英。她一直与其父相依为命,是土生土长的修文县人,不会任何武功。”
见眼前此人毫无威胁,“二号”终于隐忍不住,吼道:“还能动的,跟我上!不留活口!”
“啊!你们别过来!”汉红英慌了,一边掉头逃跑,一边高声惊呼。她虽然机灵,但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孩。
“二号”虽然腿瘸了一条,但追上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姑娘还不成问题。急奔两步,“二号”手中长剑一挥就搭上了汉红英的肩膀,“啪”的一下将汉红英抽翻在地。
“小傻妞,你还敢跑!你想往哪跑啊?!”“二号”是十八岁才净身入宫的,因此倒是长有喉结、声音颇为粗犷,此时一吼倒颇有些“小晁盖”祝公道劫富济贫时的气势。
汉红英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眶里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喷洒而出,脸上用脂粉画的淡妆都弄花了。
“头儿,宰了吗?”其余十个还有一战之力的覆面飞鹰成员或青龙堂精英围了上来,其中那个胸口中箭、常常回答“二号”问题的“三十号”开口问道。
“你去宰了吧!”“二号”瞥了楚楚可怜的汉红英一眼,将压在她脖颈间的剑收回,侧了个身子,对“三十号”说道。
“好嘞!”“三十号”明显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纯正”的阉人,当下一剑刺向汉红英咽喉。
“啊——”
伴随着“三十号”凄厉而尖锐的嚎叫,他胸前中箭的伤口处出现了一柄品相古朴的短剑,剑面无锋处镌刻着两个整齐方正的大篆体文字——鱼肠。
众人尚未回神之际,汉红英双掌拍出,一掌拍向离她最近的“二号”,一掌将“三十号”的尸体推出阻挡众人。
“二号”自恃武艺不凡,右手一拳打中汉红英掌心,汉红英就势往后一滚、离开“二号”的拳脚范围,再出掌时手中多了一个纸包。
“屏住呼吸!”“二号”确实经验老到,在汉红英抖开纸包之前便一眼看破了她的意图。
白烟弥散,“二号”仗剑在手、屏住呼吸、丝毫不退,五名覆面飞鹰中的好手听到首领的命令后,要么提前闭气,要么躲开了白烟,均未中招,可那四名没受过高等训练、纪律性不强的青龙堂教众此时已经晕倒在地。
“姓汉的小贱人,你不是不会武功吗?”“二号”一边问着,一边为防万一还是用剑在左臂上划了一道口子,以使自己保持清醒。
“姓汉的小贱人确实不会武功,可我不是她!”“汉红英”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脸上撕下来一张面具。
“不可能!一人的脸上怎么可能同时用两张面具!”“二号”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据我所知,天底下除了我以外,确实没其他人的易容术能做到这点!”“汉红英”得意地笑道。
“你到底是谁?”
“洛邑周家,周霏霏。”
“霏霏,你好棒啊!”洞窟深处,王守让兴奋地跑了出来,其身后,汉仁父女俩也相扶而出。
“怎么样,幼安姐,我说过下毒这种事我不比孙瑾瑜差吧!”
“你还说呢,要不是人家早就配置好毒药给你防身,你拿什么下毒?!”
“够了!你们当我们是死人吗?!”“二号”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住,毫无顾忌的咆哮道:“既然你们都出来了,也省得老子进洞搜了!纳命来吧!”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确定你现在调动的了真气?”周霏霏笑靥盈盈的瞧着举剑向前的“二号”。
“二号”闻言大惊,赶忙运转体内真气,却发现刚才还丰盈充沛的气海已经空若无物。
“你们还有真气吗?”汗出如浆的“二号”立即转身问向身后还站着的五人。
“没……没了……”“二号”一问话,便有人期期艾艾的答道。
“你们六个身体受伤、内力全无的死太监,打我一个手持利器、手脚灵便、功夫三流的小女子,结果会怎样呢?”周霏霏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拔出“三十号”胸前的鱼肠剑,经历过几次血腥激战后,这个原本柔弱的女孩也渐渐变得麻木了。
“我也学过一些皮毛剑术,看看能不能帮你。”汉仁拍了拍汉红英的右手手背,示意她退后,接着便接过了周霏霏抛来的原来隶属于“三十号”的大内精铁佩剑。
局势犹如风卷残云,出身千年世家的周霏霏此时的贡献自不必说,平日里默不吭声、只是喜欢和王守仁下棋的汉仁手底下也有两把刷子,虽然他那剑术平平无奇、让周霏霏看着索然无味,却总能砍中敌人。不多时,四名晕倒的青龙堂精英、五位覆面飞鹰和经历陷阱阵时早已身负重伤的九人便全部死在了两人联手之下,活着的唯有被逼退到角落中的“二号”。
“看在你刚才不忍心杀我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除了放你走。”周霏霏如是说,眉目之间颇显飒爽英姿。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二号”垂下了手中的剑,喉中哽塞地说道。
“看到这里的花草了吗?闻到它们的气味了吗?”
“哼,少蒙我!除了那株珙桐树,其余的都是常见的花草;珙桐花散发的气体无色无味无毒,其它花香也并无奇异;这洞内的空气中本就无毒,否则我早就察觉了。”“二号”虽然身陷死地,但自认在毒药这一行当上浸淫良久的他还是如此硬气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