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久,与人交手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的刀疤男子眼看着大雷子为自己创造出了机会,自然会努力抓住,然后尽全力出手,争取能够一招制敌,争取击败、甚至是杀死侯希白。
若是换做平时,侯希白想要反制两人这一击,简直不要再简单一点了。然而此时此刻,侯希白头脑甚至都不清醒,完全没办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基本上可以说是在依靠着身体的本能出手了。别人进攻,他知道防守或是反击,但是如果别人稍稍用一点小套路,侯希白就分不清楚该怎么做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若不是刀疤男子的拳头距离侯希白的后脑已经很近了,刀疤男子这一拳的拳风已经让侯希白有了感觉的话,恐怕侯希白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居然有人。
然而,事已至此,就算侯希白现在发现,其实也已经是为时晚矣了。
眼看着刀疤男子的拳头隔空再一个加速,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的砸向了侯希白的后脑。若是这一拳砸实了,在场众人毫不怀疑侯希白的脑袋是否会直接炸开。
因为炸开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侯希白先是用手中的折扇向上一撞,磕开了大雷子手里的长剑。随后,他便被身后后脑处传来的那阵拳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而,这一身冷汗虽然稍稍帮侯希白解了解酒,但却并不能帮助侯希白解救自己的性命。别说是他了,此时换做大部分跟侯希白武功相仿,甚至是比侯希白略胜一筹的人都与侯希白易地而处的话,恐怕都不一定能有办法拯救得了自己。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的怒斥声突然响起“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都给我出去!狂鼠住手!再敢动手当心姑奶奶斩了你的鼠头!”
事实上,正是在女子开口怒斥的那一刻,刀疤男子,也就是狂鼠便突然感觉到了拳头正面传来了一股尖锐的刺痛,仿佛自己的手再敢向前分毫就会被直接一分为二一样。出于心中本能的畏惧,再加上他虽然在游戏里面嚣张,但终究不是真正的亡命徒,对自己不够狠,所以便果断收回了手。
大雷子有些不解,同时也有些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狂鼠,然后阴沉着脸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侯希白指来的一扇。
他这一退开,侯希白也不追他,只是脑袋一晕,往后一倒,又重新把自己扔回到了凳子上,然后摇头晃脑的拿起了酒壶。
狂鼠嘴角抽搐,心中有些火大,但又有些不知所措。继续对花满楼出手,方才的机会已经错失,现在出手必然已经没办法收到方才那种成效了。若是去对付开口的女子……
这名字叫做断晓漆的女子狂鼠和大雷子是认识的,她是个六扇门的捕头。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个女捕头还是个疯子。
狂鼠和大雷子两个人自从结伴在江湖上闯荡开始至今,也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以他们俩的作风脾气,闯荡期间这两个人自然没少惹事,通缉令贴了一篇又一篇。可是一来这两个人武功不差,二来两人也是福缘深厚,几次遇到危险之时总能成功逃离。所以时至今日,狂鼠和大雷子的通缉令依然还在六扇门衙门外的布告板上面贴着。
既然两个人的通缉令一直都在,六扇门内部的捕快捕头们自然也一直没有放弃对两个人的追杀,断晓漆本人,实际上也是其中之一。狂鼠和大雷子之所以会认识断晓漆,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断晓漆前前后后,一共追杀过他们两个人三次。虽说断晓漆的确三次都无功而返,可是这三次追杀当中的每一次,断晓漆也都给这两个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追杀,断晓漆以一敌二,勉强挡住了两人的攻势,最后险险逃走,临逃走之前却用一把沙土差一点废掉了两个人的那对眼睛。
第二次追杀,断晓漆带了三个手下,活生生追了两人四座城,从金陵一路追杀,两人最后精疲力竭,若不是遇到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同门师兄弟,在险境中救下了两个人,将两个人藏了起来的话,恐怕那一次两人少说也要留下一具尸体。而那一次的时候,断晓漆仅凭一己之力,已经可以和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往了。
第三次追杀,断晓漆独身一人,在津门一带与两人大街偶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两人吓得眼红,断晓漆却兴奋的率先出了手,然后在一打二的情况下给两个人留下了共计十余处剑伤,被两人侥幸逃生。
只是这一次,两人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断晓漆!又是你!”狂鼠咬牙切齿的喝到:“多次追杀的仇怨尚未了结,你今日居然还敢来爷爷们眼前晃悠!今天我就让你……”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断晓漆满是不屑的呵斥道:“莫非忘了上一次谁给你留下了一身的剑伤?”
狂鼠正要说话,却听侯希白突然又大吼了一声:“酒呢!我的酒呢!酒没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吾儿!吾儿何在!?”
狂鼠勃然大怒,可同时心中却又有点委屈。被人家关了整整半个月,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寻思着哥儿俩出来喝点酒然后去发泄发泄吧,结果遇到了侯希白这个酒蒙子。那教训一下侯希白这个酒蒙子?结果又被断晓漆这个疯婆娘打扰了雅兴。
这他妈的,什么鬼世道?
狂鼠心中这千言万语,一时间梗在喉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生生涨红了脸。
大雷子眯着双眼,冷冷的看着断晓漆“断大捕头,怎么?还想着抓我们兄弟归案?你是大师境,我们兄弟二人现在可也是大师境了。若是你能擒住我兄弟二人,那你可就是能上风云榜的水平了。怎么,断大捕头,想要试一试,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