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区域的种族与种族之间，要么合并为一个文明，无论是携手共进还是彼此征服，要么你强我弱争夺着可以争夺的东西，或如土地、或如资源，甚至就是干脆要分出个强弱。
这片土地上，妖族与人族明显属于第二种，妖族天性崇尚力量，力量就是唯一的法律，其他事情则无关紧要，你无法对妖族说什么梦想说什么宏愿和什么律法准则来领导与约束它们，只有拳头才是唯一的正确方案，这也导致阿尔托莉雅曾经的想法破灭。
除了某些个体，大部分妖族都是一个性子，就像人类中除了某些个体，大部分人类都是一个样子，这就决定了妖族无法与人族大面积地共存，除非以足够的代价推动，让妖族与人族如同两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彼此转动，直到磨平无法融洽的尖角。
那个代价就是两族之间大量人员的死亡，只有这样才能让两者渐渐磨合在一起，别说什么用绝对的力量作为法律，虽然有思维的生物大多惧怕死亡，但往往这些生物热血上头或者累积矛盾，就会一怒流血，相信那个刹那他们是绝对想不到死亡的，即便事情发生之后会惶恐不安。
阿尔托莉雅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选择绝对站在人类一边，将国家范围内的一切妖怪赶出人类的土地，强行划分出一条边界，分开人类与妖怪。
自然，这个过程只能用暴力进行推动，这也是当年天下城外大战的来由。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类数量还不多，这片土地划分开，足以支撑妖怪与人类各居一方，直到土地无法同时容纳两者的数量，进行一场关乎种族之间的战斗。
妖怪被赶出不列颠的范围，几十年里安安分分，它们也不得不安分，当年没智商的都死了，有智商的活了下来就必须安分，不过随着四魂之玉的出现，总有那么些妖怪看不清形势，以为凭借四魂之玉的力量就能够率领种族重新崛起什么的，偏偏这些妖怪数量还不少。
比如被赶出森林，迁徙到了雪山的妖狼族。
“妖狼族，钢牙是吧？”
某处大雪山上，苏渊摸着下巴，看着前面几个人形，但长着狼尾巴的妖怪，穿着如同一个小祭祀的月歌漠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一米二的地方。
“你找本大爷有事？”
青年模样的钢牙抱着膀子，尾巴甩了甩。
该说是剧情惯性还是巧合？苏渊目光掠过钢牙的右手与双腿，露出一个笑容：“看来我是没找错人……哦不，没找错妖怪。”
下一刻，钢牙便看见眼前的青年身影一晃消失在空气中，还未等他敏锐的兽性直觉报警，一连串剧痛从全身上下传来，眼前的视野更是如同落入洗衣机般翻来覆去，天旋地转。
“嘛，就这点本事，还敢率众扰乱边境村长，要不是看在你算是男配角的份上，那几个被你养的狼吃掉的人，就是你必死的罪行了……”
模模糊糊听到突然暴起动手的某人这样嘀咕着，钢牙心中还未升起对男配角一词的疑惑，就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伤势过重晕倒。
砰！
ωωω. ttκa n. C○
随手将浑身是血，骨头断了绝对不下两位数的钢牙扔到一边雪堆里，苏渊抛了抛手中从对方手脚上挖出的四魂之玉碎片，也不理会一边慌慌张张发出狼嚎一般预警声的几只妖怪，目光微闪地打量着四魂之玉碎片。
没有抛弃一切换取力量的决心，只是依靠四魂之玉碎片被动的增幅，怪不得碎片没有被污染太重，而钢牙拥有三块碎片，还没有李翔刚刚使用碎片那种程度的力量。
当然，除非拿着整个儿四魂之玉，或者本身够强，否则碎片再多在苏渊面前也是一盘菜罢了，想冷了吃就冷了吃，想热了吃就热了吃。
“十天时间，收集了大概二十块碎片，算上主角手里的碎片，还有多少碎片流落在外呢？话说复活桔梗要花这么多事情吗？当初复活神乐万龟也不过是一两刻钟的事情吧……”
随手将碎片放进衣服里，苏渊嘀咕了几句，看着远处雪地上听到预警，滚滚而来的狼群，足足上百只没有化形的狼妖，几十只已经有了人形的妖怪。
放进常人的城市中，这种力量足够屠一座城了。
最近妖狼族有些不安分啊……记得报告上说是一个村子被袭击，死了十几个人来着……
“活下来多少看你们运气咯。”
苏渊直接飞上天空，目光漠然地看了一眼下方的雪山，手指对着雪山轻轻一点，随后直接转身飞走，小尾巴月歌寸步不离地跟上。
妖狼族还未从敌人离开中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感觉到身躯一阵晃动，耳边传来剧烈的轰鸣——不是他们在晃动，而是脚下的雪山在晃动！
轰隆隆——！
雪山裂开巨大的黑暗裂缝，将几个躲闪不及的妖怪吞入，多年累积的积雪化为如同海啸般的洪流灌入裂缝，咆哮着冲下山峰，气势汹汹的妖怪们眨眼间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伟力。
山石跌落、雪崩洪流、山岳坍塌……
常人遇到这种境况九死一生，不够强的妖怪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像某个爆星世界里，遇到爆星的突发性事件，只要你没有不死能力或者瞬间移动或者不够强，能够爆掉月亮的龟仙人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
当一切平息下来之后，曾经在大地上凸起上百米的皑皑雪山已经化为平地，它被苏渊一指头直接铲平了地基，导致这座雪山直接发生如同沧海桑田的变化，只剩下一片白素。
几道身影从雪堆中冒出来，一个少女扶着钢牙钻出雪堆，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白雪和寥寥十几个族人随后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连敌人的样子都未看清，就已经被打残了。
说不定，敌人这个说法只是一厢情愿，对方眼里有没有他们的样子都是另一回事。
“菖蒲，刚才那个，应该是不列颠的异类……”
从雪堆里钻出了，一条面容苍老的白狼不知是带着仇恨还是敬畏的语气：“数十年前，许多妖怪的前辈联合起来前往不列颠，因为人类莫名地崛起，侵犯了妖族的土地……”
“然后在不列颠的天下城，他们面对了许多特别的存在，一只体型如同山岳，耀眼如同太阳的狮子，一些非人非妖的异类，还有一只奇怪的妖怪，他们无一例外都非常强，强到直接断绝了数十年前那一代妖怪中的绝大多数强者。”
“他们为什么要帮人类？为什么又来这里？”菖蒲心疼地看着重伤的钢牙和其他埋在雪下永远出不来的同族，“我们已经离开人类的地方还不够吗？！”
“菖蒲，放弃报仇的念头吧，钢牙在得到四魂之玉碎片之后太过了，对方明显是在警告我们……”老狼叹了口气，“如果他把我们当成敌人，那么这里不会有一个活着的妖怪。”
菖蒲神色复杂地扶着钢牙，不只是该恨对方如此瞧不起自己的族人，还是庆幸对方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
……
刚刚差点将一个妖怪种族的青壮年一代灭团的苏渊靠在一颗葱郁的树上打着哈欠，手上二十几块散发着诱惑光华的碎片被其轻轻抛动着。
几只样貌特异，种族不同的妖怪，贪婪的目光随着碎片的起落而移动，虽然蠢蠢欲动，但根本不敢将“抢到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念头化为实际行动，旁边几具样子很惨的尸体为他们做出了榜样。
“来来来，一妖一块，排队上来领，不准插队不准喧哗不准讨价还价，顺便在这份契约上滴血……”苏渊一只手抛着四魂之玉碎片，一只手拿着一叠纸张，纸张上罗列着几条契约，比如拿到碎片就去找某个半妖……
别以为这契约是假的，也别以为拿了东西可以不做事情，这份契约月歌稍稍出了点力，以月歌和他为核心，具备相当强帝都约束性，不守承若，不管是契约本身的因果夺命能力，还是苏渊身体力行地进行追杀，都可以保证违约者死得尸体都不剩。
说实话，苏渊还以为月歌的技能点全部扔在杀伤性技能上了，月歌能用于一把小匕首切了龙骨精，但她居然没办法借助因果联系达到破界级别的移动，简直是奇葩。
就像一个穿着法师袍的魔法师，最擅长的是给自己加上各种增益魔法，然后挥着拐杖，正面开无双一样奇葩……
排排队分碎片，苏渊满意地看着二十几个妖力大增的妖怪气势汹汹地跑去找犬夜叉麻烦，当然他身边有多了几具妖怪的尸体，这些是拿到碎片之后实力突增，忽然感觉自己优势很大的妖怪们——然后他们就成了尸体。
“又是一波经验到了，主角加油吧，哦呵呵呵。”
苏渊露出戏谑的反派特有笑容，然而一边的三无显然不会吐槽他。
苏渊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在妖族区域跑了几圈，又去太空转了一圈，他收集到了足够的材料，此刻准备回去等着桔梗复活。
“飞蛾？带着妖气啊……”
随手碾碎了一只突然飞过，看起来平平无常的飞蛾，苏渊摸摸下巴，暂时打消了回去的想法。
一个主角的“经验包”醒了啊，去看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