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娜娜家里所有设施跟我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挪动过的痕迹。
“章娜娜”进了屋之后,走到了旁边窗帘后面消失不见了,顿时就剩下我一个人,这么大的屋子确实显得有些冷清。
我仔细看了一下客厅,沙发还在原来的位置,地上也没有任何血迹,空气中也没有弥漫的血腥味,反而有一种清新剂的味道。
整个屋子就跟没有发生命案之前一模一样,不过我却发现有一扇窗户是敞开着的。
我从窗户探出头去,忽然想起来以前我也做过一次这样的动作,似乎……
对了,就是在章娜娜被害的那天,我折返回来就看见章娜娜倒在地上,身下溢出一摊血,找不到凶手,只有这扇窗户是被推开了的。
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这些都是另外一个我做的。
现在我摆脱了警察那边的困扰,下一步就是先把那个我给揪出来!
看着章娜娜家里敞开着的窗户,我脑中灵光一闪,不再在这里停留,直接出了小区打车返回我的住处。
在路上的时候我跟杨教授通了电话,在电话里我说明了在章娜娜家里发现的情况。
杨教授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让我留心一些,实在弄不明白就先回他那里去,仔细研究研究再做决定。
我说我现在在回我住处的路上,杨教授也没有反对,只是让我小心一些,还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在电视上看到有关于我的新闻,就连赵天的新闻都没有。
应了一声我便挂了电话,余光就看见司机大哥正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奇怪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正在开车,可眼睛却在一直盯着我,我心惊肉跳地指着前面说道:“看我干什么啊,你在开车啊!”
“哦,对,对。”司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盯着前面去了。
呼——
我长长出了口气,奇怪地看着司机,不知道他刚才盯了我多长时间,可能是由于我在电话里说了命案的事情,他才会有这个反应的吧。
“不,不好意思啊。”司机连连给我道歉,好像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到了我家门口,司机也没有好意思给我要钱,推脱了几次之后,我心里还着急回去就没有付钱。
在单元门口已经不见了监察我的警车,楼道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上楼,我直接去了我家的地下室。
果然在地下室里,已经不见了薇薇被害现场的模样,一切如初,就跟我印象中一样,完全没留下任何痕迹。
以上这些都是我意料之中的,可我却在我家门口愣住了。
我看着整扇门掉下来,靠在旁边的墙上,门框也已经松动,眼看就要脱落下来,从门口看客厅更加狼狈,里面满是灰尘。
客厅里面一片狼藉,以前桌子上的摆件都掉在地上,有的粉碎,踩在叫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的动作带起了不少灰尘,捂着鼻子站在卧室门口,门早就已经不知道被炸到哪去了,估计地上那些碎木屑就是吧。
看着卧室门正对面的大洞,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想象到那里原来就是窗户。
我用手拍掉了床上的砂砾灰尘,坐在尚且完整的一小部分上,扭头看着大洞外面,小区里还有行人,可他们却对这个大洞视而不见。
不知道是真看不见,还是已经看腻了,根本没有人往我这边瞄上一眼,就跟这里从来没有这个大洞似的。
在这里坐了多久我不知道,一直到天色稍稍暗了,我才重新站起来,再也没有看那个大洞。
等我从楼道里出来,却看见我的车停在门口!
我诧异地走过去,看着车身并没有什么异样,不是被警局给扣了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而且我来的时候还没有看见。
坐进去关上车门,车里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看来并没有其他人使用过。
开车直接回了爸妈那里,老妈开门奇怪地看着我:“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嗯,薇薇有事。”我抿着最说道。
老妈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多问,就赶紧给我拿拖鞋,而老爸也还是那副样子,并不爱多说话,我叫了他一声,他只是点了点头。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爸妈,他们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就好像完全没有经历我出事儿的事情,一切还是老样子,按部就班。
忽然我打了一个冷颤,整个人就跟发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
“小洒,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舒服吗?”老妈走过来关切地看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老妈关心的样子,心里一暖:“没有,我有点饿了,妈你快做饭去吧。”
果然晚饭异常丰盛,老爸还说老妈做的菜太多了,三个人根本不吃完,可老妈白了他一眼,说小洒饿了什么的,就给挤兑回去了。
吃过饭我就给杨教授拨了一个电话,说已经回家睡了,而且车也回来了,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就行。
挂了电话我就去客厅陪爸妈看电视了,一直看到他们睡觉,我才回到自己屋里。
躺在床上,屋里的什么都没有变,我抱着被子,感觉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就跟是发梦一样,如果真的是那样多好啊。
但一想到我住处的那个大洞,我心里就凉了半截,好像那个大洞就是为了提示我,所有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我长长叹了口气,在下午的时候我坐在大洞旁边,就已经明白这个大洞为什么没有消失了。
今天一整天好像城市里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回归到了原本的状态,并且保持这种状态一直延续现在。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另外一个我弄出这么多陷害我的事情,原本城市的“发展”就会是今天的样子,现在就是回到了这种样子。
但被另外一个我弄出来事件却没办法恢复,比如被他杀害的章娜娜、刘威和薇薇,都是没有办法复活的。
还有章娜娜家里被推开的那扇窗户,和我住处因爆炸出现的大洞,也是没有办法恢复的,但却没有“人”关心,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就是说,事件还是按照出事之前走的,但出事时候被破坏或移动的建筑是没办法恢复的。
我躺在床上,现在是时候想想怎么才能找到另外一个我才行。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可时间却显示着七点二十五。
我紧皱着眉头,看着时间,心想这应该是巧合吧。
“吃早饭吧。”老妈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叫了我一声。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这种感觉别提多温馨了,可能是我享受的样子太明显了,老妈有些奇怪地看了我好几眼。
电视上正播报着早间新闻,一条新闻过后,很快就跳到了下一条新闻。
主持人低头看了一眼稿子,皱着眉,疑惑地说道:“今天清晨在一家医院里,有一名叫做赵天的警察发疯似的闯了出来,具体怎么回事,我们看看前方记者的详细报道。”
我轻咦了一声,然后用遥控器放大了电视的音量,画面刚好切换到了医院门口。
一个外景记者拿着话筒说道:“我身后这家医院,就是今早清晨那名叫做赵天的警察所闯出来的医院。”
“据悉,当时这名叫做赵天的警察从医院里跌跌撞撞出来,见医院大门锁着,并没有走旁边的小门,而是干脆踹了大门几下,惊动了门岗里的值班人员,然后又跟值班人员扭打在一起,随后翻墙逃离。”这名记者继续说道。
说完,画面就切换到了监控录像上,应该是截取其他新闻的片段,台标的位置被马赛克了。
我惊讶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上那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跟我打了无数次交道的赵天,而且他的腿……
他的腿没事,纱布也不在了,跟门岗人员扭打起来完全不吃亏,甚至还用那条腿踹了门岗好几下。
“我们看到了,这名叫做赵天的警察多次用脚踹向我们的值班人员。”电视里传来一个声音,听语气应该是院方的人。
紧接着画面就切换到了看起来是医院办公室的地方,一名穿着白大褂子的医生正在接受采访。
“我们可以采访一下当时的值班人员吗?”主持人说完就把话筒递了过去。
“可以。”这名医生就站起来,带着记者到了病房。
在病房里,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能看到赤裸的上身有好几处淤青,额头还贴着纱布,可见当时与赵天发生冲突的激烈程度。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记者问道。
这人很憨厚,看见记者就家人搀扶下坐了起来,不过牵动到了伤处,还是忍不住表现在了脸上。
“当时我正在值班,本来就快到了换班的时间,我就看到一个人从医院里跌跌撞撞走了出来,穿着病服,我便上前拦住了他,以为他是要偷跑的病人,因为医院以前也出现过担负不起医药费而出逃的例子。”
“然后他说他没病,还要抓人,抓一个叫张什么的,我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