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龚羽一路御剑向北,不消一个时辰便飞到玉尘仙山山脚下,而后收起巨剑,凭借丰富的潜伏技巧混入弈剑玉尘阁内。
由于此刻正是弈剑玉尘阁弟子晨练之时,大部分弟子都在剑舞坪练习,所以此刻的弈剑玉尘阁稍显冷清,在弈剑玉尘阁中摸爬盏茶时间后,林龚羽终于摸进了傅雨曦的寝宫——踏秋殿。
可是林龚羽溜进踏秋殿后,根本没有发现傅雨曦的影子。
“她去哪了?难道她没回弈剑玉尘阁?”
林龚羽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空无一人的踏秋殿般,空牢牢的,缺乏一种厚实的沉重。
他坐在傅雨曦香床边上想了一会儿,猛地起身,大门瞬间打开,一阵阴风吹过,林龚羽的身子消失在踏秋殿中,但不足一瞬,林龚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踏秋殿中,只是手上拎着一直侯立在门外的侍女玲儿。
“你们阁主到哪去了?她今日没回派中么?”
“是林师弟啊,吓我一跳。”玲儿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上一个眨眼间,玲儿还在看着弈剑玉尘阁的建筑无所事事,然就在下一个眨眼间,周围景物突然变化到一个全新的环境,一张英俊的脸孔充斥满自己的瞳孔。尚来不及发出尖叫,她便已经认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人正是阁主的亲传徒弟林龚羽。
“哼,我早已不是弈剑玉尘阁之人,这一声林师弟可不敢当。”
“不。”哪只玲儿却摇着头道:“其实……阁主一直都承认你这个徒弟。”
“是吗……那也只是徒弟而已。”
“那可不一定哦。”玲儿神秘一笑,她一直都是傅雨曦的贴身侍女,自从两年前的那次劫难过后,傅雨曦的变化都被被她看在眼里,平日没事的时候总是坐在窗边望着天空唉声叹气,手中一支骨簪从不离手,饶是傻瓜都能看出傅雨曦的不正常。
“什么意思?”
玲儿没有再说下去,转而回到了林龚羽的第一个问题:“阁主两个时辰前是曾回来过,阁主换了身白衣,然后往卷云台方向去了……”
玲儿刚将卷云台三字吐出口,林龚羽便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玉尘仙山之南,卷云台前,绝丽身影孤零零的伫立在边缘处,只要她轻轻向前挪动一小步便会从这万米高空坠下。
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单调与清冷,点缀着丝丝冷艳,像是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
“你来了?”
立于卷云台两个时辰未有变化姿势的傅雨曦朱唇轻启,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这话。
“嗯。”傅雨曦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想来已是在后边站了很久。
林龚羽走到傅雨曦身边,盯着她如画的容颜,今天,她面上并没有罩着张了张嘴:“我……”
傅雨曦冲林龚羽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嘘……什么都别说。”
傅雨曦这一句话直接将林龚羽准备良久的话语堵在了咽喉中,于是林龚羽就这么静静站在傅雨曦身旁,陪着她站在卷云台上俯视下方的滚滚云雾,气氛有些尴尬
“卷云台,上观九霄天穹,下俯风卷云动……”傅雨曦那倒映着滚滚云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
林龚羽不知傅雨曦究竟在想些什么,无法接话,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又是沉默好久,傅雨曦突然扭头瞥了林龚羽一眼,淡淡道:“为何来寻我?”
“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林龚羽答道。
傅雨曦又道:“难道你不记得当日之言了么?”
闻言,林龚羽忆起三日前傅雨曦曾出言:‘永远不要踏入弈剑玉尘阁半步,否则休怪我对你刀剑相向’
“记得……”林龚羽顿了顿,又道:“但现在的你杀还不了我。”
“那可未必…”
一股火药味开始弥漫在两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颇有种唇枪舌剑的感觉。
“是吗?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林龚羽话音刚落,只听“唰”的一声,莹蓝色的素影剑从傅雨曦的长袖中滑落出来,稳稳当当的落在她的掌心之上。
见状林龚羽忽然笑了起来:“果然如此。”
可是,傅雨曦并没有动手,她只是将素影剑径直插入卷云台的地面上,直视前方:“我不想动手……”
她的语气冰冷中带有一丝急促,像是迫不及待的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急急吐出。
“看来,你我因果已清。罢了,保重。”
林龚羽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再开傅雨曦一眼,毅然转身迈步,肩头交错,两人的背影越拉越远。这种结果,林龚羽并不意外,早在意料之内,但当他真正面对这种结果的时候,脸上笑容苦涩带有释然。
他原来也有曾傻过,只是他败给那懵懂的年华,于是,他变得自私,再也不愿轻易将自己的感情付出,郎有情妾无意实乃愚蠢至极,他绝不会像《痴心绝对》里唱的那般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既然没有可能,那就将一切都在难以自拔前斩断,就算痛也痛得潇洒。
林龚羽的步子越来越坚毅,泪眼朦胧的傅雨曦凝眸垂首,苍白脸色布满黯然神伤。
既然你心无旁骛,那不如让我主动斩断这份牵挂!
然而,就在第十一步步子正准备迈下之际,他脚步一顿,突闻身后衣衫袭袭,像是被强风吹打而发出的声音,一闪即逝,渐行渐远却被林龚羽清晰捕捉到。
猛然转过头,卷云台上,空空如也,素影剑安安稳稳的插在卷元台上,却没有看见傅雨曦的影子。林龚羽瞳孔猛地一缩,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卷云台边缘,纵身一跃,径直从卷云台上跳了下去。
身体急速下坠,耳边传来可怖的呼啸声,但林龚羽的视线完全定格在了下方呈自由落体坠落的傅雨曦身上……
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